第964章氣急敗壞

一個大高個正拿著烤雞在火堆上轉動。

“娘娘,這藥粉是濮陽神醫的方子,退燒驅寒效果非常好,我們行軍打仗的時候,都隨身帶著,味道是苦了些,您忍著點吧。”

雷栗轉頭朝她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順利尋回王妃,雷栗的心情格外敞亮。

“……呃,何止是苦了點,簡直比喝黃連水還要苦十倍。”薛小苒捂著嘴,拚命忍著反胃的衝動,

“表哥不會是故意的吧,你們是不是得罪他了?”

雷栗嘴角地笑僵了一下,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應該,不會吧。”

薛小苒抹掉苦出來的眼淚,“退燒驅寒的湯藥又不是沒喝過,別的方子哪有這麼苦。”

以濮陽輕瀾的尿性,十之八九是故意的。

“可是,這個藥效效果真的很好。”雷栗嘀咕一句,就是因為效果特別好,他們出行一般都會帶上幾份,預防萬一。

從燒水罐裏倒了些燒開的水清理竹罐,再給自己倒了半杯水,一口一口慢慢喝下,終於衝淡了嘴裏那股子苦味。

“給你們殿下傳消息去了麼?”

雷栗搖頭,“這次我們帶了三對信鴿,能飛夜路的信鴿在殿下那邊,現在隻能等天亮了。”

薛小苒猶豫了一下,“他在哪裏?”

雖然預想到連烜會來救她,可是,知道他在她被擄的當夜就日夜兼程趕來,薛小苒的心酸酸麻麻的,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殿下在靈汐穀外。”雷栗把烤好的雞遞了過去。

“給我個雞腿就好。”先前吃了個饅頭,又喝了湯藥,薛小苒這會兒反倒沒那麼餓了。

雷栗利索地擰下兩個雞腿遞了過去,“娘娘多吃些,這些天,您受苦了。”

短短不到十天時間,王妃瘦了一大圈,殿下見了,定然心疼。

薛小苒鼻子微酸,伸手接過,

“你們也辛苦了,回去以後,我請大家吃羊肉火鍋,帶小豹子一起過來。”

雷栗嘿嘿一笑,“多謝娘娘,不過,那臭小子最近一直在府裏陪小世子,每天好吃好喝的,比我們可強多了。”

“顥顥沒哭麼?”說起孩子,薛小苒惦記起她家的胖小子了。

“頭幾天哭鬧得厲害,慶王和慶王妃還有薛少爺一直陪著,後麵就好些了。”

雷栗眼神閃了閃,他沒敢說實話,小世子前幾日病了一場,這兩日精神才慢慢好轉了些。

想到可憐的胖球,薛小苒嘴裏香噴噴的烤雞,一時也變得沒什麼味道了。

“娘娘吃完了,休息一下,我們得先趕路了。”雷栗三口兩口把烤雞吃進了肚子裏。

“去和殿下會合麼?”薛小苒楞了一下,渡口那裏搜尋她的人馬應該不會那麼快撤退吧,還有宋景曦他們,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離開的。

雷栗搖頭,“不能去渡河,太危險了,我們往南繞道,先避開搜尋的人馬,您現在是他們的主要目標,殿下接到消息會尋過來的。”

他們出發前,殿下就吩咐過,尋到王妃後,不要跑去與他會合,隻要傳遞消息過去就成。

薛小苒點頭,隻要她不在段飛妍的手裏,連烜行動起來就不會被牽製。

隻是,知道他就在附近,卻無法見麵,心裏著實有些不是滋味。

薛小苒舉起雞腿,狠狠咬了一大口。

“殿下,雷栗尋到娘娘了。”

天剛蒙蒙亮,冷五拿著信箋一臉激動跑進了山洞裏。

靠坐在山壁上休息的連烜猛地睜開了眼。

待看清信上的內容,他深吸一口氣,又閉上了眼。

等他再次睜眼時,眼底閃動著一股令人心顫的冷芒。

“殿下,現在去與娘娘會合麼?”知道王妃平安無事,冷五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連烜捏著信仔細看了一遍,“給雷栗陰九他們回信,讓他們先行出發,在確保王妃安全前提下,分散撤離,我們,晚一步再過去。”

冷五遲疑了一下,領命行事。

連烜緩緩起身,踱步走到洞口。

清冷的山風撲麵襲來,讓人頓覺精神一振。

看著隱在山林雲霧間的靈汐穀,連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若一直安靜隱匿在這邊,他也懶得與她計較從前的舊事,可她放著安逸的日子不過,非得把兩國攪得天翻地覆,也罷,那就新仇舊恨一起清算了吧。

集齊人手,一番布置,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間。

宋博良從宮門出來的時候,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邊城傳來消息,祁國大批士兵在交界處集結,進行了聲勢浩大的方陣演練,消息一出,朝中一片嘩然。

皇帝嚇得驚慌失措,一早派人把他召進了宮中。

宋博良心裏清楚,這是肅王利用朝廷對他發出警告。

他不懼肅王,可那個煞神卻讓朝野上下談虎色變。

“那個混賬回城沒有?”從護衛手裏接過韁繩,宋博良冷聲問道。

“回稟侯爺,世子爺還沒回城。”護衛小心回話。

宋博良攥著韁繩的手青筋冒起,混賬東西,若不是他把人劫走了,如今的局麵怎麼會如此被動。

昨夜本已尋到他們躲藏的地點,關鍵時刻,卻冒出大批人馬阻攔,如今又沒了他們的蹤跡,真是太可恨了。

“侯爺,老夫人與夫人剛剛帶人從東門出城了。”護衛忙著回稟另一件事。

宋博良頭皮一麻,氣急敗壞地翻身上馬,這一個兩個的,就不能安生些麼?

繞開主幹道,從小道抄近路,一路急趕,總算先一步回了靈汐穀。

剛進大門,就有手下傳來急報,在馬騾鎮附近發現了新的痕跡。

宋博良麵上一凜,立即吩咐手下召齊人馬,這次他得親自去一趟,不能再讓人跑了。

轉念又想起宋母已經在來的路上,宋博良隻覺牙疼。

若是放任不管,兩邊都要鬧得他頭疼欲裂。

他凝眉略一思索,大步往台階上走去。

“妾身跟您一道出去?”段飛妍有些意外,為了防止她的身份外泄,宋博良一向不大讚成她出門。

“……母親她們一會兒有可能過來,我不在這邊,怕你們起衝突。”宋博良猶豫著解釋。

段飛妍頓時明白了。

一想到宋老夫人那張自以為是的臉,段飛妍厭惡地垂了眼眸,“好,侯爺等妾身換身衣裙。”

換了身妃色騎裝,戴上月白色麵紗,騎著宋博良為她重金買來的赤炭胭脂馬,一群人趕在宋老夫人她們到來前,出了靈汐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