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茅廁?連烜盯著那張茅廁設計圖紙,半響沒出聲。
等薛小苒憤憤不平地敘述了她在城外的遭遇後,他嘴角抽動了一下,默默點了頭,把修建公共茅廁的事情擺到了案上。
“……他們沒什麼意見,就是覺著財務上可能會吃緊,今年大部分錢款都用在修路上了。”
要不是後半段驛道,都由各地府衙撥款修繕,今年根本修不完整條驛道。
這還真多虧了薛小苒給他出的主意。
一開始估算修路錢款的時候,財政上就差了好大一截,根本不足以支撐修完整條驛道,連烜為此蹙了幾天眉頭。
薛小苒瞧了,偷偷給他支了一招。
讓他派人把他要修路的事情大張旗鼓的散布出去。
那麼長一條驛道,單靠峪肅城這邊一路修過去,得修到猴年馬月去,費錢耗時不說,效率還低。
要是沿路的城鎮一起行動起來,速度又不一樣了。
消息傳開後,離峪肅城比較近的城鎮觀望一段時間後,開始有了行動,這條驛道直通京城,要是都由肅王殿下派人修整,他們這些沿途城鎮官員的臉往哪擺?
有官員起了頭,附和的官員就漸漸多了起來,到了最後,沿途所有的城鎮都咬著牙,撥出款項把屬於自己地段的驛道修整了一遍。
這才有了如此高效的成果,連烜很是感歎。
若非如此,這條驛道也許就得修上兩三年了。
連烜捏捏她的小胖手,越瞧越覺著可愛。
小胖手的主人一無所覺,蹙起一對秀眉開口,
“修建公廁用不了多少錢吧,又不用建得多華麗,一排小平房,挖好大糞坑,隔出幾個小單間,砌好蹲坑,分出男女廁,然後請個固定的人手,每天打掃兩到三次……”
“……糞肥不是可以賣錢的嘛,用來發工錢,做維護,多的還可以攢起來用作下一個公廁的備用金,集市旁、街道口、人群密集處,哪兒都需要公廁,有了公廁,隨地大小便的現象就會少很多,衛生條件自然就會好轉……”
她劈裏啪啦說了一通關於公共廁所的見解。
連烜低垂的眉眼無奈蹙起,“知道了,你設計圖紙上不是已經寫了一遍麼。”
這就是嫌她太囉嗦了?她還不是為了他好,薛小苒耷拉著眼角,無聲控訴他。
今年的天氣似乎特別熱,連烜覺著額上有些冒汗,他輕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
“今兒孩子踢你沒有?”
薛小苒撇撇嘴,輕哼一聲,“哪天他不踢。”
肚子裏的孩子最近特別活潑,隔三差五就給她一腳,讓連烜很是憂心,每天早晚都給她診脈。
薛小苒估摸著,寶寶應該是個男孩,所以才這麼調皮活潑。
“等他生下來,把他揍一頓。”
連烜很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薛小苒“噗呲”笑出,“你來,嚴父慈母,揍娃的活我不和你搶。”
“慈母多敗兒。”
“所以你要嚴厲些。”
“……”
吃過午膳,薛小苒例行要歇午覺,連烜打算去書房一趟,可他剛起身,就被叫住了。
“對了,你問過方魁沒有?”
連烜俊朗的麵容,浮現幾分訕然,“咳,要不,我把人叫過來,你問他吧。”
薛小苒沒好氣地嗔他一眼,“那晚上回來的時候,你把他帶上。”
連烜鬆了口氣,忙點頭應下,讓他問屬下這種私事,他實在有些開不了口。
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薛小苒忍俊不禁。
不過是讓他問一下,方魁對烏蘭花可有意,有那麼難開口麼?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薛小苒覺著,方魁對烏蘭花應該有那麼點意思,倒是烏蘭花那個神經大條的姑娘,依舊傻嗬嗬的一無所覺。
所以,她想讓連烜探一探方魁的意思,結果,兩天時間過去了,他居然還沒開口。
就這麼難啟齒麼?薛小苒偷笑。
酉時三刻,太陽漸漸西落,天邊一片紅色晚霞。
木匠送來了薛小苒定製的東西。
小木馬、嬰兒木床,還有嬰兒搖搖床。
小木馬做得有些大,薛小苒這麼大的身子都能坐上去,交代木匠再做個小一些的木馬,賞了他二兩銀子,讓人把他領了出去。
她自己興衝衝地騎到了木馬上。
“娘娘,您小心些。”
瞧著搖搖晃晃的小木馬,清寧很是擔憂。
“哈哈,沒事,它其實挺穩的,不信你試試。”
薛小苒笑著起身,讓她嚐試。
清寧猶豫了一下,試著坐了上去,學著王妃的樣子搖動起來。
“是吧,挺穩的,隻要不用力,摔不了。”
薛小苒圍了嬰兒搖搖床旁邊,伸手輕推,搖搖床輕輕晃動起來。
“娘娘,小孩子都喜歡這種搖搖晃晃的東西麼?”
從木馬上起來的清寧,有些疑惑。
薛小苒掩唇一笑,“等你生了娃就知道了。”
清寧秀氣的臉頓時漲紅一片,“娘娘~”
薛小苒咧嘴,“清寧呀,你總要嫁人的嘛,你瞧中了誰,盡管說,我讓人搶了回來,給你當壓寨相公。”
她有些惡趣味地逗著一本正經的清寧。
清寧覺著臉上都要燒起來,她跺了跺腳,一溜煙跑了出去,“奴婢去給您端八寶茶。”
薛小苒哈哈大笑。
“笑什麼,這麼開心?”
連烜邁著一對大長腿走了進來。
“和清寧說話呢。”薛小苒忍住笑。
“嗯,方魁在外麵候著,你要見他麼?”連烜走到她跟前,順手捏捏她的圓臉盤。
薛小苒忙點頭,連他捏人的動作都不計較了,“我去花廳見他。”
方魁心情有些忐忑。
準備散值的時候,他突然被殿下叫住了,原以為,會有別的任務,結果,殿下直接帶著他進了內院。
竟是王妃要見他,王妃特地要見他,所謂何事?
方魁走進花廳的時候,心裏還有些疑惑。
但,很快,他就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了。
“方魁呀,你對蘭花有什麼感覺?”
薛小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他。
他對烏蘭花有什麼感覺?方魁呆愣。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
方魁的耳根漸漸紅了起來。
“蘭花到了年底就二十了,我想給她尋一門親事,你二十有二了吧,我聽你們王爺說,你也還沒定親,所以,想問問你的意思。”
薛小苒仔細看著他,要是他心裏不情願,勉強應下,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方魁沒想到,王妃會問得這麼直白,他耳根染紅一片,嘴角蠕動半響,卻不知該如何回話。
“這,屬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