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店鋪沒有南街上的熱鬧。”
峪肅城西南一側,商鋪林立的街道邊,立著幾個衣飾不凡的女子,惹得四周商鋪裏的人們忍不住探頭觀望。
“沒事,我家的店鋪也用不著開在特別熱鬧的街道。”
雖然不是最熱鬧的街道,可這邊離南街也並不遠,薛小苒逛了一圈後,對謝坤葉興兩個掌櫃挑選的店鋪表示滿意。
一共買了三間店鋪,隔得都不遠,便於兩位掌櫃以後管理。
原本前幾日就該來看店鋪的,可峪肅城最近一直斷斷續續的在下雨,她不方便出門,也就拖到了今日。
“那行,我家鋪子也選在這附近好了。”
李芳華轉頭吩咐王管事,讓他在這附近挑選店鋪。
她名下的鋪子主要是做茶葉和瓷器生意,到了這邊,鋪子自然也要開起來。
“李姐姐,你該按著你們的需求挑選,咱們做的生意不同,挑選鋪子也不能一概論之。”
薛小苒笑著勸她。
李芳華搖搖頭,也笑著對她說,“您把三間鋪子都放在這邊,這條街以後肯定也會更熱鬧的,南街那邊的鋪子背後都有主,外人很難買得到,還不如跟著您一道,開辟另一條繁華大道呢。”
薛小苒扶著肚子哈哈一笑,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李芳華是個聰明人,當然不會做吃虧的事情。
在得知古亦衡被捉回京後,李芳華特意去了趟肅王府,兩人說了一通話後,就約了這日出門看鋪子。
李芳華到了峪肅城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她這幾日在城內四處走動,發現這邊的民風果然比較開放,百姓的穿著大多都是長衣及膝,衣身緊窄,長褲革靴,活動便利的服裝。
滿大街的女子基本沒有戴麵紗或者帷帽遮擋麵容的,街道上,騎馬進出的女子也不在少數,人們都一臉坦然,毫不足怪。
有一次,她路過一條小巷,一個高大壯實的女人一路怒罵著追打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路旁的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仔細一聽,發現這兩人是夫妻倆,兩口子是做小生意的,男人偷偷藏錢去花樓,被女人發現,怒起暴打,已經連追著打了幾條街了。
李芳華瞧著那女人把男人打得狼狽逃竄,隻覺心中那股鬱氣都輕解了不少。
這些天她吃得飽睡得香,在京城受的那些白眼閑氣都被拋到了腦後。
“這邊羊毛多,娘娘的千絲坊開業後,生意定然紅紅火火。”
李芳華在京城時,因為不能經常出門,也跟著繡娘學起了鉤織各種毛線織品,對於千絲坊著實不陌生。
“我沒指望千絲坊能掙大錢,能把鉤織毛線的手藝傳播開去就成了,如果光為了掙錢,開首飾店或者成衣鋪子會更掙錢,哦,還有你的茶葉鋪子和瓷器鋪子都是掙錢的行當。”
看完了鋪子,一群人往街口慢慢移動,薛小苒邊說邊擺著手,
“我在京城的千絲坊掙的也是小錢,旁的鋪子眼紅,以為千絲坊這麼紅火,肯定能掙不少錢,後來一群人跟風,也開始賣毛線團,結果,跟風的鋪子都快哭了,哈哈。”
千絲坊的毛線團能賺的毛利很低,跟風賣毛線團的鋪子眼瞧著這麼低的利潤,又不敢漲價,把他們憋得臉都青了。
李芳華也跟著大笑,“這些人也是活該,眼紅跟風最是要不得,娘娘高風亮節,豈是他們那些滿眼黃白之物的商人能比擬的。”
她嫁妝豐厚,名下的鋪子田產不少,以往她與古亦衡夫妻感情不和,她的心思就放在了掙錢攢錢上,對於生意鋪子還是挺在行的。
“就是,娘娘都沒和那些跟風的商鋪計較,我都快氣死哦,那時我還特地數了有哪幾家跟風賣毛線團,後來瞧他們堆著的毛線團賣不出去,我和惠心她們笑了好些天呢。”
說起這事,烏蘭花到現在還覺著挺氣憤的。
薛小苒又是哈哈一笑,拉著烏蘭花的胳膊笑著安撫她。
眾人漫步走到街口,薛小苒還想去看看謝坤他們選好的作坊地址,李芳華閑著也是閑著,自然也跟著去看看。
一群人正在等馬車過來,就見街角幾匹快馬在街道上奔馳。
薛小苒蹙起了眉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騎馬,還不懂得減緩速度,真是囂張跋扈。
街上行人不少,瞧見快馬駛來,都紛紛避讓,可也有那反應慢的,慌慌張張間,跑錯了方向,反倒把自己湊到了路中間。
比如,那個一臉慌張,抱著孩子的婦人。
“啊,快躲開——”
馬匹速度沒有放慢,眨眼就要撞上那婦人孩子,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
“冷五,救人!”
薛小苒一聲輕喝,一道灰撲撲的身影從人群中飛閃過去。
馬匹嘶鳴的聲音在街道中央響起。
飛馳的馬匹被勒住了韁繩。
冷五把那婦人孩子移到了邊上,身影立即沒入了人群中。
“眼瞎了麼?看見鄉君的馬匹過來,也不知道避讓,耽誤了鄉君的時間,你們賠得起麼?”
馬背上,一個穿著石榴紅衣裙的少女冷聲嗬斥。
移到一旁的那婦人嚇得麵色慘白,頓時跪倒求饒。
“永安鄉君的架子可真不小呀,鬧市縱馬還這麼理直氣壯。”
路人都被永安鄉君的名頭嚇到,不敢吱聲,四周一時靜悄悄的。
瞧清縱馬的幾人是誰後,薛小苒淡淡說一句,所有人的眼睛立馬朝她看去。
看見是她,那幾個鬧市縱馬的少女瞪大眼睛。
永安鄉君的表情有些微妙,雖然不情願,可她還是下了馬。
她一下馬,身後那群姑娘們自然也跟著下馬。
跟在她左側的嬌豔女子,不是林秀蓉還能是誰。
陸怡芳今日倒是沒見她的身影。
“臣女參見王妃娘娘。”幾人稀稀拉拉行禮,一旁的百姓頓時一陣嘩然。
“永安鄉君,爾等不顧百姓安危,在鬧市策馬狂奔,行為是否欠妥?”
薛小苒的言下之意就是,這般橫衝直撞是要趕去投胎呢。
她冷著一張臉,讓對麵見禮的幾個少女臉色微變。
“娘娘,您這罪責我們可擔當不起,鄉君弓馬嫻熟,馬術一流,即便剛才那個壯士沒把人移開,鄉君的馬肯定也不會撞上去的。”
林秀蓉眼眸微動,麵上掛起淺笑,輕聲柔語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