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翻出來,走到他身旁,拿起他的大手放上去,“給,生日禮物。”
淡藍色流蘇劍穗,上麵墜著枚瑩透純淨的羊脂玉飾,玉飾上雕著隻憨態可掬的肥羊。
他屬羊。
連烜眼眸的笑意開始蔓延。
“咳,喜歡嗎?劍穗是我親手做的哦,小肥羊也是我畫好,讓林老工匠雕的喲。”
薛小苒一臉殷切的邀功。
連烜把她攬入懷,埋首在她發髻間,聞著她熟悉的體香,柔聲說了句,“喜歡。”
薛小苒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可是,為什麼是小肥羊?”連烜有些納悶,舉起劍穗仔細瞧了瞧。
這羊還真……挺胖的。
薛小苒哈哈大笑,“羊不肥,怎麼能成待宰羔羊呢。”
待宰羔羊?連烜嘴角的笑意僵了僵,扶著她肩頭移開少許,黑沉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誰是待宰羔羊?”
薛小苒朝他乎眨著眼睛,呲牙笑道:“你是我的待宰羔羊呀。”
連烜:“……”
瞧他一臉懵,薛小苒樂不可支,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子,故意甕聲甕氣道:
“你是我的小肥羊,命運掌握在我手裏,主人想哪天吃了就哪天吃了,小羔羊,你有意見麼?”
原來是這個意思呀,連烜瞳色微黯,攬著她的腰肢,俯身湊近她唇畔,反客為主,“那麼,主人,今天你想吃麼?”
薛小苒臉頰緋紅一片,挑起眼尾睨他,眼角眉梢全是風情,“今天小羔羊是壽星公,主人大發善心,就不吃了吧。”
“可小羔羊想讓主人吃,怎麼辦?”
氣息曖昧纏綿,他吮上她柔軟溫潤的唇。
薛小苒每次想起他生辰那夜的糾纏,臉蛋都能紅上半天,這家夥,真的不能輕易挑逗,最後,悲催的還是她自己。
連烜說話果然算話,他生辰那日,拒絕了官員們邀請他們入城赴宴,接下來幾日,攜帶女眷來覲見的官員們就越來越少了。
隻是嘛,關於她的小道消息卻多了起來。
“咳,娘娘,外麵的傳聞,您聽說了麼?”李芳華提著一小籃子櫻桃過來。
薛小苒瞧著紅中帶黃的櫻桃,眼睛亮了起來,“櫻桃已經熟了麼?”
瞧她兩眼放光看著籃子裏的櫻桃,李芳華“噗呲”笑出聲來,“還不大夠熟,不過,應該更合您的胃口。”
薛小苒不客氣地撚起一顆放進嘴裏,酸中帶甜的滋味讓她滿口生津。
“嗯嗯,好酸。”皺著鼻子嚼完,又咬一口,這才問,“外麵什麼傳聞?”
李芳華抿唇笑,“說了怕您生氣。”
薛小苒睨她一眼,“那你一開始就不該提。”
作為經常互嗆的牌友,兩人打起交道來,早沒了那種生疏的客套。
李芳華本也是個驕橫的性子,現在雖然有所收斂,但骨子裏傲嬌的直性子還是藏不住的。
薛小苒不講究繁文俗禮,也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區別對待,李芳華與她相處,很是自在舒適。
“娘娘不想聽?”李芳華用帕子掩著嘴角的笑意。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薛小苒擺擺手。
“傳聞說呀,肅王妃心眼小,不大度,愛拈酸吃醋,見不得肅王多看旁的女子一眼,仗著有孕在身,對肅王頤指氣使。”
說到後麵,李芳華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對肅王頤指氣使?”薛小苒挑了挑眉,認真回想了一下。
雖然,她好幾次故意在那些官員們覲見的時候,把連烜喚去扶她,可也沒有到頤指氣使的地步吧。
“殿下的形象太過高冷,所以,您每次召喚他扶您下輦車,嗯,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盛氣淩人。”
李芳華斟酌著用詞。
薛小苒撇撇嘴,“就這點事,算什麼頤指氣使,扶有孕的妻子下馬車,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
別人可不這麼認為,那可是肅王殿下。
“不過,這些傳聞也沒錯,我就是小心眼,不喜歡他多看旁的女人一眼。”
薛小苒說得理直氣壯。
李芳華聽得目瞪口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拈酸吃醋說得這般理所應當。
“那,要是肅王殿下要是多看了別的女人幾眼,您要怎麼辦?”李芳華實在沒忍住,好奇問了一句。
“不會的,他有潔癖,很少有人能入他的眼。”
借口說多了,薛小苒自己都快信了。
“萬一呢?”李芳華脫口問出。
萬一?薛小苒又撚了顆櫻桃咬了一口,含糊說了一句,“那就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唄。”
一拍兩散,省事得很。
李芳華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
“篤篤”車廂旁被叩響。
李芳華回過神,透過湘妃竹簾瞧見了肅王殿下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想起剛才她與肅王妃的對話,李芳華心裏打了個哆嗦。
“娘娘,我先回去了。”她扯了抹笑,慌裏慌張地下了輦車,飛也似地溜了。
“你嚇唬她幹嘛呀?”
薛小苒瞪了眼長手長腳走進車廂的他。
連烜坐到她身旁,長腿斜斜搭在一側,把她半環在懷裏,晦暗深沉的眼眸裏直勾勾盯著她,“你剛才說什麼?”
他聽到了?薛小苒有些心虛。
“那不是假設嘛,又不是真的。”
連烜骨節分明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大手把她半張臉都攏在手心裏,“哪來的假設?”
聲音飄飄悠悠,卻帶了幾分冷冽。
薛小苒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把嘴裏含著的櫻桃核吐出來,
“你可別嚇唬我,要是害我被櫻桃核嗆住,你可要負責任的。”
她氣勢洶洶瞪他。
撫在臉頰上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兩頰,把她嘴巴掐得半開,連烜朝她口裏看了看,確定沒有異物才鬆開。
薛小苒:“……”
“李芳華送來的櫻桃?”他能從她口裏聞道櫻桃特有的清香,幹脆湊過去從她口中嚐了嚐櫻桃酸甜的滋味。
“櫻桃有些酸。”
良久,他放開她,麵不改色說了一句。
薛小苒羞惱,她幹脆抓起一顆櫻桃咬一口,然後揪住他衣襟往下拉,把那酸不溜丟的櫻桃肉用舌尖硬頂了過去。
他不喜辣,也不喜酸。
薛小苒竊笑著想後退,脖頸後的大掌卻讓她退無可退。
結果,那半片櫻桃肉又回到她嘴裏。
薛小苒一張臉漲得通紅,把櫻桃肉吐了出來。
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法子,實在太傻了。
“假設?嗯?”連烜皮笑肉不笑地給她擦拭嘴角的津液。
“沒有假設,行了吧。”薛小苒沒好氣瞪他。
“嗯,知道就好。”連烜捏捏她氣紅的臉蛋。
小眼刀子嗖嗖飛向他,他挑眉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