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聽完管事的回稟,臉色並不怎麼好。
一旁的古沐瑤臉色同樣不大好。
剛成親不到一個月的七皇子妃以驚人的速度,傳出了懷孕的消息。
這讓古沐瑤臉上很是無光。
同樣是懷孕,人家輕而易舉就懷上了,她卻差點要去求神拜佛才堪堪懷上。
“大嫂她們都親自去賀禮了,哼,排麵可真是不小。”六皇子冷哼一聲。
古沐瑤抿了抿唇,“上次,就因為那女人給聖上獻了什麼台球,讓殿下折了手,咱們能遣了人去送禮,就已經很大度了。”
說到這,六皇子額頭的青筋就冒了起來,手骨斷裂處更是一抽一抽地疼。
他咬牙,“對,就是那什麼破玩意兒害的,混賬老七,不就是問了句他媳婦的事情麼,居然敢說我們像拈酸吃醋的婦人嘴臉。”
一想到這事,他火氣就蹭得往上竄。
老二也是個混賬玩意兒,白瞎了那麼大個子,打人都能打錯,生生把他的胳膊都給踢折了。
這火氣,還不能往他身上撒。
六皇子這些天火大到牙齦都跟著腫起來。
昨個又收到老七府裏的喜訊,氣得他一宿沒睡。
他現在是頭也疼,胳膊也疼。
“七殿下這麼遮著掩著那女人的事情,可見一定有其不可告人之處,您派去探查她底細的手下,就沒查出什麼問題麼?”
古沐瑤眼眸微眯。
六皇子昨夜一夜沒睡好,眼眶泛著紅血絲,“沒有,老七那麼奸猾,就算有問題也遮掩嚴實了,派去查寧伯侯夫人那邊的親戚,也沒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殿下,越是這樣,那女人的身份越有問題。”古沐瑤卻眼神發亮。
六皇子煩躁,“誰不知道有問題,可查不出來,有什麼辦法,父皇信了老七的那套說辭,那女人又受到父皇的喜歡,就算查到什麼疑點回稟上去,說不得還要被父皇訓斥一頓,說什麼打探兄弟媳婦別有用心之類的。”
上次在雍寧宮,他和老二不過就問了老七媳婦一句,不僅手被踢折了,人還被訓斥了。
六皇子隻覺黴運當頭,晦氣得很。
古沐瑤嘴巴張了張,她也沒想到武軒帝竟然這麼維護那女人。
明明她的來曆很有問題,還不許人猜疑探查。
不就是用一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哄得武軒帝開心麼,那女人慣會阿諛獻媚。
古沐瑤心裏暗恨。
“殿下,要是按著聖上的意思,咱們過兩三個月可是要出發前往郴州府了。”
封王令很快就要下來了,一旦定下,離他們去封地的時間也不久了。
六皇子陰沉地壓著一雙眉目,冷笑一聲,“不會的,很快會有意外打亂父皇的計劃的。”
古沐瑤看向他,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殿下,務必要一擊即中,要不然以後想找合適的機會就難了。”
六皇子回看她一眼,冷哼一聲,“放心,隻要他們出了城,就休想躲過這一劫。”
他泛紅的眼眸中盡是陰戾之色。
隻要老大沒了,監國的位置舍他其誰。
坐穩監國的位置,離皇儲之位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了,到時候,什麼老二老三老七老九統統都被他踩在腳底下,六皇子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
“明兒我出去一趟。”他起身,準備離開正院。
“殿下去哪?您手還沒好,可要當心呀。”古沐瑤也起身,走到他跟前。
“外麵盯著大門的人太多了,冷一不方便進出。”
六皇子府外至少有三四波人馬緊盯著前後門。
冷一每次進出都得慎之又慎,如今正當是用他之際,就更不能讓他曝光在人前。
所以,要商議事情,還得他出府去見冷一。
古沐瑤也知道,府宅外被不少人盯著,聞言點了點頭,“那您小心些。”
“知道了,你先休息吧。”六皇子揮揮手走了。
古沐瑤眯了眯眼睛,“雲英,跟上瞧瞧殿下去了哪裏?”
雲英快速瞟了她一眼,應聲而去。
沒多會兒,回來稟報,六皇子去華清院。
古沐瑤反手就把矮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瞧著碎了一地的瓷片,屋裏服侍的人大氣不敢喘一聲。
薛小苒坐在矮榻上擺弄著九連環,九連環在她手中發出一串清脆的碰撞聲。
她翻來覆去弄了半響,才勉強解開三個環,剩下的幾個環怎麼擺弄都解不開,她垂著腦袋,一雙秀眉皺得緊緊的。
一隻大手把她手裏的九連環拿了過去。
連烜坐到了她身旁。
也沒瞧見他怎樣解,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一會兒,九環全部解開了。
薛小苒:“……”
她覺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
“你小時候是不是老玩這個?”她擠到他身旁,拿過解下的九連環仔細看。
“沒有老玩。”連烜淡然說道,“薑澈小時候進宮,偶爾會帶,我跟著玩過幾次。”
“玩過幾次就這麼厲害?九連環都一樣的?”薛小苒試著把解下的環套回去。
“當然不是一樣的,不過解法大同小異。”連烜瞧她胡亂擺弄,伸出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帶著她把環套回去。
“哇,原來是這樣的呀。”
瞧著一個一個環套回去,薛小苒驚呼連連。
“你們那兒沒有九連環?”連烜好奇,不是說她們那裏無奇不有麼?
“有啊,怎麼可能沒有,隻是我沒玩過而已。”薛小苒試著把套回去的九連環解開,“我們那小孩子的玩具太多了,九連環就不怎麼流行了,所以,很多人沒解過。”
她回想著套上去的路線,仔細解開,解到第五環的時候,又卡住了。
連烜瞧著嘴角就翹起來,他也不吱聲,任她自己翻來覆去折騰。
薛小苒弄了一會兒,把九連環扔回了矮幾上的針線簍子裏。
“哼,不玩了。”
然後,賴在他身上不動彈。
連烜攬著她大笑,原本有些鬱鬱的心情,也像撥雲見月般明朗起來。
“就你這點耐性,以後怎麼能教孩子?”他伸手捏捏她氣鼓鼓的臉頰。
“這不還有你麼,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薛小苒拍開他的手,“養不教父之過,孩子以後的教導問題就歸你了。”
“……那你負責幹嘛?”連烜垂眸盯著一臉壞笑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