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明麵上,安王不好直接開口了,拖過這陣子,薑家尋好人選,等春闈一過就可以下定了。”
薑家現在隻是想著先把事情拖一拖,別讓安王尋到機會開口而已。
“薑澈有把握一定能中?”這年頭的科舉,考上的幾率比高考還低。
“他書念得一向不錯。”連烜沒否定。
“能考狀元麼?”薛小苒追問。
連烜抬眸瞥了她一眼。
薛小苒嘿嘿一笑,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你也不是考官,當然也不知道。”
殷勤地給他夾了塊羊排,“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吃了飯,送他出門,薛小苒還親自給他把大氅披上,抬手替他把係帶係好。
暖閣裏溫度如春,加上喝了滋補的羊肉湯,她的臉頰粉撲撲的,唇瓣也是嫣紅水潤,從連烜的角度看下去,她彎彎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般乎眨乎眨的,扇得他的心都軟成了一汪水。
他伸手把她攬入懷,指腹在她微微翹起的下巴輕輕摩挲。
俯下身軀印上她的唇,輾轉纏綿半響,才戀戀不舍分開。
薛小苒掩著唇瞠目而視。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喜歡膩著她了。
她眼睛大,瞪人的時候黑亮黑亮的,連烜沒忍住,在她眼眸上親了一下。
薛小苒嚇得趕緊閉眼,他的唇落在了眼皮上,她睫毛輕顫,手上軟綿綿地拍了他一下。
他起身,眉眼含笑,一張清冷的臉因為染上笑意,平添了幾分溫潤如玉的氣質。
薛小苒瞧著,一時竟有些移不開眼。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她捂住緋紅的臉頰,心裏直腹誹,男色惑人呀。
下午歇了午覺的她,繼續跟著紅姑管理庶務。
到了申時,烏蘭花過來了。
紅姑把對好的禮單拿下去,留出地方給她們說話。
薛小苒招呼蘭花坐下,烏蘭花也沒客氣,坐到了矮榻另一邊。
她這次過來,也是為了年底節禮的事情。
薛小苒雖然出嫁了,可看在她的麵上,好多戶人家也給薛府送了年節禮。
烏蘭花就發愁回禮的事情。
她現在掌管著薛府內宅的大小事務,這些事情,當然也得她管。
這不,她也拿著一堆禮單過來了。
薛小苒:“……”
好想哀嚎一聲,她剛對完一堆禮單,又來一堆禮單。
她幽怨地看了眼烏蘭花,“蘭花啊,紅姑沒教過你這些事情麼?”
“教過一些,可是,具體操作沒經曆過,不知道該咋回禮呀,而且,紅姑說,有些禮可以回多一些,有些禮要少回一些,有些還可以不回,我,哪搞得清楚呀。”
烏蘭花撓頭。
自從薛小苒嫁到皇子府後,薛府上下的庶務都由她操持,烏蘭花很是手忙腳亂了一番。
好在跟著紅姑的時候,學了不少管理經驗,加上有馬管事從旁協助,暫時還沒出現大的紕漏。
就是這些禮單,實在不好區分該如何回禮,所以她隻能拿著禮單跑過來了。
翻了翻禮單,有不少是熟悉人家送的禮,比如,董家、沙家、孟家等,也有些根本不認識的人家送的禮,薛小苒瞧著署名一頭霧水,這些都是誰跟誰?
薛小苒理不清頭緒,無奈之下,又讓人把紅姑請了過來。
等紅姑看完了所有送禮名單後,分批挑出了那些需要回重禮,那些輕禮,哪些不用回禮。
“像這些,董家、沙家、王家、孟家、濮陽家等都可以照著差不多的禮單程度準備,這些皇子府的回禮稍微重一些,而這部分是薛少爺的同窗,禮可以輕一些,剩下那些攀附的禮單,不需要回禮,不過,以後最好也不要收這些節禮了,免得落人口舌。”
紅姑把分好的禮單一一擺好,然後指出其中關鍵點提醒一句。
薛小苒和烏蘭花聽得仔細,同時點頭。
“那,這些收下的,是不是該退還回去?”烏蘭花有些忐忑。
門房收禮的時候,跑來問她,她當時也不知道哪個是哪個,稀裏糊塗就收了下來。
現在一想,果然是不對的,哪能什麼禮都收下了呢,烏蘭花懊惱。
“那倒不用,都是些想攀附權貴,一心鑽營的小官小戶,以後不理會他們就是。”這些年,管理著七皇子府,紅姑見慣了趨炎附勢,蠅營狗苟的人。
烏蘭花忙點頭,表示明白。
紅姑又給她們講了些禮節上的注意事項,這才出屋子。
烏蘭花把分好的禮單仔細收好,鬆了口氣,“這高門大戶,光是弄個回禮都繁瑣複雜得很。”
“可不是麼,我這裏的禮單,還都是紅姑把好關的,我瞧著都眼花繚亂的。”薛小苒同樣撓頭,那些禮單要不是有紅姑篩選過,可能會摞得更高,光想想就覺著頭皮發麻,
“不過,蘭花呀,小磊不是這兩天放假麼,這些事情,你可以和他商量著辦,他雖然年紀小,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他沒娶妻之前,這些事情也是要他做主的,現在多學學,免得以後抓瞎。”
烏蘭花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
過了兩日,朝廷正式放假。
連烜不用早起上朝,也不用去郎署辦公。
放假那日,竟膩了薛小苒一早,沒有晨起練功。
薛小苒揉著酸軟無力的身軀,好不容易從他懷裏掙紮著爬起來後,穿好衣裳氣哼哼的拒絕他離自己三丈遠。
“你自己耽於美色,誤了練功,還讓我背負禍水妖姬的黑鍋。”她指控他。
連烜穿著單薄的中衣懶洋洋靠著床頭,眉眼間帶著饜足的神情,敞著衣襟下,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印出幾道明顯的抓痕。
薛小苒心虛地裹了裹身上的棉睡袍。
“禍水妖姬?”他聲音暗啞深沉,睨著她的眼眸竟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之色。
“咳,你該起來練功了,偷懶可不是你的作風。”薛小苒紅著臉把自己散亂的長發往後捋。
她暗啐自己一口,她明明可以拒絕的,可他一粘上來,她就被蠱惑了心神,推開他的手都不自覺地攬了上去,好像多麼迫不及待似的。
現在想想,可真是丟臉呀。
她恨恨地朝他踢了幾腳。
卻被他一把抓住了雪白的腳丫。
“哎,快放手。”腳丫被他抓在手裏,還沒動,薛小苒已經覺著一股酸麻從腳心竄起了。
趕緊撲過去,把自己的腳丫解救出來。
可這樣一撲,又把她自己送到了他懷中。
薛小苒大囧,掙紮著想起身,攬著她腰間的胳膊卻像鐵箍似的。
結果,羊入虎口,又被叼進了虎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