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定製馬車停靠在薛府門前。
薛小磊和烏蘭花他們早就翹首以盼。
薛小苒剛從馬車上下來,原本牽著薛小磊手的阿雷就哧溜溜跑了過來,一把揪住了她的裙擺。
“吱吱”叫喚起來,仿佛在指責她,這幾日去哪了。
薛小苒在家的時候,基本每天都會陪阿雷玩一會兒。
她這一去就是三天,阿雷也想念她了。
薛小苒心裏就是一陣軟綿綿的,彎腰把阿雷抱到了車轅上,摸著它的脖頸給它順毛,“阿雷乖啊,天太冷了,你好好在家裏待著,以後姐姐帶你出去玩。”
“吱吱”雖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但不妨礙阿雷享受她的撫摸。
“姐姐。”薛小磊上前兩步,臉上是隱忍的激動,等看向七皇子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低聲喚了句,“姐夫。”
連烜唇角微翹,應了一聲。
“縣主。”烏蘭花也跟著上前,眉眼間皆是喜意。
“蘭花,應該改口了。”邊上的清寧笑著提醒。
烏蘭花咧嘴一笑,“是呢,應該叫皇子妃了呢。”
薛小苒嗔了她一眼,“走走走,進去再說。”
大冬天的,杵在門外吹西北風呢。
進了暖閣,阿雷非要和她擠在一張椅子上,薛小苒戳戳它的小腦袋,“你呀,是不是知道今天可以出去玩?”
“去哪玩?”烏蘭花就立在她身旁,對她的話聽得真切。
“去泡溫泉,想不想去?”薛小苒朝她眨眨眼。
烏蘭花整張臉就亮了起來,忙不迭點頭,“想。”
溫泉呀,她隻聽說過,從未真正瞧見過,更別說泡溫泉了。
一旁的薛小磊眼睛也亮了起來。
“想就行動起來,去,收拾兩身衣物,咱們今天去,明天回,小磊,讓馬管事幫著請明天的假就好,阿雷也跟著去。”
薛小苒笑眯眯撓著阿雷的腦袋,她以前看電視印象很深刻,猴子是很喜歡泡溫泉的。
“咳。”邊上的連烜輕咳一聲,看了眼清寧,薛府雖然沒有長輩在,基本回門流程還是要走完的。
清寧忙站直,“皇子妃,先給長輩行禮改口吧。”
薛小苒這才想起了正事。
正堂上,大紅如意雙喜桌布上擺著兩個牌位。
地上放著同色係列的墊子,行禮前薛小苒悄悄在連烜耳朵旁說了幾句話。
連烜愕然半響。
牌位上的薛家長輩居然是她的曾祖父、曾祖母,而不是她的父母。
薛小苒朝他訕訕一笑,不解釋不行呀,總不能讓他對著曾祖父曾祖母的牌位喊爹娘吧,那輩分可就錯亂了。
連烜腦子一轉,抓住了關鍵點,他壓低聲音,“你父母親健在?”
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薛小苒心虛地看了他一眼,腦袋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
連烜眉目一凝,好家夥,瞞著他的事情還真不少呀。
薛小苒的眼神左右遊弋。
連烜輕哼一聲,“你給我交代清楚。”
好得很,瞞著他這麼多事情。
薛小苒噘了噘嘴,沒應也沒搖頭。
兩人磕頭行禮後就起了身,默契的沒開口說話。
邊上的人雖然有些驚訝,但沒長輩在,誰也不會認真去計較這些。
到了薛小磊改口叫姐夫,連烜笑著給了他一個袋金豆子和一對羊脂玉佩。
弄好這些,一群人就拎著小包袱上車。
一上車,連烜的眼眸就深深盯著她。
薛小苒撇了眼他深沉的麵容,挪了挪屁股,撒嬌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
薛小苒靠在他肩頭,良久沒說話。
她還是不夠信任他,連烜半垂的黑眸裏添了幾分失望。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樣子麼?”有些事情,總是要麵對的,她緩緩開口了。
連烜眼眸一凜,“當然記得。”
因為太過驚異,他甚至記得她當時說過的每一句話。
“遇見你那日,是我來到你們這裏的第一天,現在想想,也許,還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呢。”
想起從懸崖上掉落的那段詭異的場景,薛小苒還真有點相信,她和他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
來到他們這裏?那,原來她在哪裏?
垂眸瞧著倚在他肩頭的人,連烜心頭雖然詫異,但也沒有太過震驚,他原先也想過這種可能性。
“我不是你們這裏的人,你應該能感覺出來。”
她的手微涼,薛小苒幹脆握住了他的溫暖的大手。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回握了她的手,無論她來自哪裏,現在她是他的皇子妃了。
“……那天,我和同學去爬山,因為心情不大好,就落在他們後麵……突然出現的大風吹迷了眼,不小心就踩了空……摔到了一棵參天古木上,借著緩衝力沒受大傷……很害怕,尋了個空曠的平地跑了過去,發現了躺在河邊的你。”
薛小苒輕輕訴說著她掉落這世界的那一幕。
連烜驚得瞳孔大張,“從懸崖上掉落?你沒受傷?”
“受了點擦傷和淤傷,沒斷手斷腳,要不然,你在叢林裏肯定遇不到我了。”
要是斷了手腳,她哪有可能跑那麼遠遇到他。
連烜伸手捏著她的臉左右看了一下,確認她的狀態,“掉下來後發現,這是不同的世界?”
薛小苒朝他翻了個白眼,拿開他的手,對著他認真點頭,“嗯,我們那裏和你們這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完全不同?”
連烜失了神,難怪她平日總會說,他們那裏如何如何,“這裏沒有你所在的國都?”
“嗯,沒有,沒有我家,沒有我爹娘,也沒有我熟悉的一切。”薛小苒搖著頭,“我爹娘和爺奶在那邊還活得好好的呢,所以我不能給他們做牌位。”
連烜點了點頭,確實不能如此。
“你,那日去爬山,因何心情不好?”
“……”
為什麼他會抓住這點,薛小苒眼珠轉了轉,“我們那裏,男女都可以參加考試,也就是像你們這裏的科舉考試,我當時沒考好,所以心情不好。”
“男女都可以參加科舉?”連烜有些震驚,“女子參加科舉後要幹什麼?”
“可以做的事情多了,各行各業女子都可以工作,我們那裏男女平等,男的可以幹的事情,女的也可以幹,當然,有些比較特殊的行業可能不大行,像有些體力活或者當兵什麼的,不過,女兵也是有的,數量相對少一些而已……”
薛小苒瞧著他一張震驚臉,就笑眯眯和他細說。
連烜聽著聽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