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顧袁山這老家夥的立場怎麼就不能堅定些呢。”
嶺王罵罵咧咧,好不容易揪住老六兩口子的小辮子,沒一會兒就被他們滑不溜秋地溜走了。
實在是太狡詐了,嶺王一腳把邊上的一個杌子踢飛開去。
厲王兩口子被關押在宗人府,消息靈通的人都收到了消息。
厲王完蛋了,嶺王的心也有些蠢蠢欲動了。
武軒帝的身體時好時壞,不定哪天就沒了。
他也得為將來做好打算才成。
薛小苒抱著一隻灰撲撲的毛線豬走進酆王府的廳堂時,引起一陣不小的轟動。
特別是那幾個跟著父母來參加生辰宴的小家夥們。
把薛小苒圍在中間,讓她走一步都很困難。
幾個王妃笑著走過來解圍。
“縣主,你這毛毛豬也太可愛了吧。”
“這不是讓孩子們都瞧著眼饞麼。”
“哎呦呦,你看看我家嵐雪,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可不是麼,做得也太好看了,大人看著都很喜慶呢。”
薛小苒抱著圓滾滾的毛線豬,有些訕訕,她光記得給小壽星準備禮物了,卻忘了幾個王妃們膝下有一群孩子呢。
“那個,禮物準備得有些匆忙,忘了給別的孩子們準備了,王妃們莫怪。”
“縣主別見外,你能過來,我們就很高興了,還要謝謝你特地給嵐玉準備的禮物。”
酆王妃牽過嫡女,笑著道謝。
十歲的皇甫嵐玉是皇孫輩裏最大的姐姐,也是酆王妃的嫡長女,生得明眸皓齒,俏麗可愛,小小年紀已經有了淑女的姿態。
薛小苒把圓滾滾的毛線豬送給她的時候,小姑娘眼中閃動著灼灼光芒。
“謝謝縣主。”她輕聲致謝,一臉燦笑,伸手捧住毛線豬。
“哇,大姐,給我抱抱~”
“大姐,我也要抱抱~”
“我也要,我也要~”
“……”
原本圍著薛小苒的小毛頭們,立即轉移了目標。
“不行,嵐雪,你剛才吃了糖,都沒洗手,不能抱。”
“不可以,淩峻,這是我的禮物。”
“你們可以看,不能隨便碰,要不然我拿回房間鎖起來了哦。”
“……”
皇甫嵐玉非常有氣勢地喝止住了幾個蠢蠢欲動的小毛頭們。
當然,也有那不配合的,聚集眼淚,然後爆發,
“我也要,我也要,給我,給我——”
一個哭鬧,立即有另外的一個,也開始效仿。
一時,廳堂內,哭泣叫鬧聲此起彼伏。
薛小苒看得目瞪口呆,跟在她身後一道來的董明月和沙慧娘也看得瞠目結舌。
王妃們忙著去哄自家寶貝,酆王妃作為主人,表麵上也得勸說女兒幾句,讓她把毛線豬給弟弟妹妹們都玩一下。
皇甫嵐玉抱著毛線豬,堅決拒絕,“這是我的禮物。”
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孩也護在了她跟前,“這是我姐的禮物。”
八歲的皇甫淩風長著與酆王相似的麵容,但身上沒有酆王那種溫墩的氣息,蹙起的眉目反倒多了幾分淩厲昂揚。
酆王妃拿他們沒法子,隻好轉身去安撫幾個哭鬧的孩子。
廳堂裏亂亂糟糟的,連烜跟在酆王身後走進來的時候,眉頭蹙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都哭起來了?”嶺王瞧見自家幾個孩子哭得最厲害,就走了過去。
“父王,我要那個毛線豬,你讓大姐把毛線豬給我。”
六七歲的男孩撲到嶺王身上,哭著指向皇甫嵐玉。
皇甫嵐玉頓時對他怒目而視,“這是我的禮物。”
“我不管,我喜歡,我就要。”男孩哭鬧耍賴。
一屋子孩子,最先哭鬧的就是他,鬧得最狠的也是他。
薛小苒瞅著這熊孩子,再掃了眼一臉不以為然的嶺王。
果然,每個熊孩子背後,都有一個熊家長。
“淩峻,別鬧,咱們回去就讓繡娘給你做一個。”嶺王妃俯身想把孩子扶起。
“我現在就要,父王,我要那個毛線豬。”
男孩卻用力甩開她,抱著嶺王的腿哭鬧不休。
“行了,多大點事,哭什麼哭,不就是個蠢豬麼,今天是你嵐玉生辰,不要和你大姐搶。”
嶺王抬腿踢了他一下。
“不,我就要,我就要。”男孩邊嚎邊躺到地上打起滾來。
“……”
蠢豬?薛小苒默默朝嶺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局麵太過尷尬,作為主人的酆王也跟著有些尷尬,他走到女兒身旁,低聲和她商量,“要不,你把這豬給淩峻玩一下吧。”
“不行。”皇甫嵐玉和皇甫淩風同時拒絕。
“他每次都這樣,什麼東西要不到就鬧,討厭死了。”
“就是,給了他,他弄壞弄髒了,還不認錯。”
姐弟兩同仇敵愾。
酆王摸摸鼻子,不再出聲,老二家這大小子,性子實在不討喜,也難怪孩子們都不喜歡和他玩。
連烜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薛小苒身旁。
薛小苒抿了抿唇,瞧著眼前雞飛狗跳的情景,悄聲說了一句,“早知道,我就學明月,送支普通的珠花好了。”
“這事與你無關。”連烜淡淡說了一句,冷眼掃向吵鬧的源頭。
老二家這幾個孩子脾氣大,愛吵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如非大哥親自邀約,嵐玉也懂事可愛,他是不會參加這種宴席的。
更別提讓薛小苒也跟著過來了。
皇甫淩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憋紅一片,嶺王心煩的同時又心疼,他抱起孩子,
“嵐玉,要不,你把那豬給淩峻玩會兒吧,改天王叔還給你十個,好不好?”
皇甫嵐玉抱著毛線豬堅決搖頭,“這是縣主送給我的。”
嶺王的視線就落到了薛小苒身上。
“……”
真是一頭毛線豬引發的血案呀,薛小苒嘴角抽了抽,矛頭這是指向了她。
嶺王的臉色果然不大好看,他瞥了眼她身旁麵無表情的連烜,斟酌著開了口,“德福縣主,不知你那裏可還有多餘的……豬?”
“嶺王殿下,很抱歉,因為前天才知道要來參加生辰宴,所以,毛線豬是臨時趕製出來的,並沒有多餘的。”薛小苒神情平靜,不亢不卑。
她話一出,懷裏的淩峻掙紮哭鬧得更厲害了,嶺王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連烜抬眸,冷著一張臉朝他們走去。
抬手在孩子的脖頸上輕輕一劈,廳堂內頓時安靜了。
“……!?老七,你幹什麼?”嶺王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