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是幾石弓?”烏蘭花好奇問道。
“這是一石弓,你還是初練者,三石弓不是普通人能拉得動的。”雷栗把長弓遞給她。
烏蘭花毫不客氣地接過,反手抽出一隻箭矢搭上,拉滿弓弦,就待射出。
“蘭花姑娘,先把護指戴上,免得不小心被劃傷。”雷栗指著武器架邊上的護指。
烏蘭花看了他一眼,“你剛才都沒戴。”
雷栗失笑,攤開一雙滿是繭子的手掌給她看,“雷某皮粗肉糙的不怕劃傷。”
烏蘭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手也粗的。”
從前在苦嶺屯的時候,她啥活都得幹,下地耕種,收割稻穀,砍柴劈柴,挑水擔糞,一雙手也滿是老繭。
隻是,她這大半年時間,都沒怎麼幹活了,老繭也漸漸消退了不少。
雷栗咧嘴一笑,“姑娘家的手與大老粗的可不同。”
烏蘭花訕訕一笑,放下弓箭,把護指戴好,再重新把弓弦拉滿。
“太高了。”雷栗把她上揚的角度糾正了一下,“不要急,瞄準後,手要穩……”
薛小苒在一旁,瞧著雷栗手把手教烏蘭花練箭,突然心中一動。
這個雷栗也不知道幾歲了,一張古銅色的臉有點粗糙,精氣神卻很足,年紀應該不大,不知道成親沒成親?要是沒有,和蘭花好像挺合適的。
她眼珠微微一轉,這事還是得先問清楚再說,記得雷栗的身份好像是有品級的武官,年紀也不小了,不大可能還沒成親,不能亂點鴛鴦譜,萬一弄岔了可就丟臉了。
薛小苒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眼睛。
“嗖”的一聲,箭矢疾速而去,射在了箭靶上,雖然離箭靶中央有點距離,但足以讓烏蘭花高興地蹦了起來。
“耶,中了。”
“不錯,蘭花姑娘手上的道力很足,準頭雖然差點,但多加練習會慢慢好的。”
瞧著那入木三分的箭矢,雷栗忍不住直點頭。
烏蘭花臉上就樂開了花。
薛小苒扁扁嘴,把護指戴好,抽出了一支箭矢,學著他們的樣子,把箭搭上,然後用力拉動弓弦。
瞄準,射出。
“咻”的一聲,箭矢斜斜飛落在箭靶子前麵的青石板上。
“……”
瞧著那支跌落在地上的箭矢,空氣突然變得安靜。
就連原本在練棍的薛小磊也剛好收功停下。
“咳,縣主,您的道力太小了些,弓弦拉得不夠飽滿。”雷栗趕緊出聲。
“縣主力氣不夠大。”烏蘭花咧嘴一笑,“得多吃兩碗飯,才能有力氣。”
薛小苒聳聳肩,也沒有很在意,“普通人的力氣哪能和你比,你是天生大力,我再多吃兩碗飯,也沒有你這樣的力氣。”
她自顧走過去,把箭矢撿回來。
“縣主不用氣餒,騎射兩技本就要靠多加練習,積累經驗,才能達到弓馬嫻熟的境地。”雷栗笑道。
薛小苒點頭認同,“是這個理。”
她重新張弓搭箭。
“縣主稍微往上一點,拉弦的道力再加大一點,瞄準好再射出。”雷栗站到她身後指導。
薛小苒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弓弦拉到最大弧度,瞄準好角度後射出。
箭矢擦著箭靶邊上過去了。
“姐,這次比上次好一些,差點就射中了。”薛小磊積極地跑過去把箭矢撿了回來。
“小磊,你拿你的弓箭試試。”薛小苒指了指武器架上的那邊中等型號弓箭。
薛小磊點頭,拿起弓箭,戴好護指,拔出箭矢,站到射箭的位置,搭弓拉弦瞄準射出,一氣嗬成。
“篤”的一聲,射中了箭靶子邊上。
“哇~”
薛小苒和烏蘭花同時驚呼。
“小磊,你好厲害呀。”薛小苒跑到他身旁,拍拍他顯得有些單薄的肩膀,“不錯,不錯,瘦歸瘦,力氣準頭還是很好的嘛。”
薛小磊笑得有些靦腆。
“薛少爺這箭一氣嗬成,沒有拖泥帶水,第一次射箭能射成這樣,很不錯了。”雷栗也誇讚。
“哼,就我沒射中。”薛小苒瞪著箭靶子哼了一聲,“今天不射中,就不吃早飯。”
說完,抽出箭矢張弓搭箭。
“……”
練功場上的幾人麵麵相覷。
“哈哈,最後她射中沒有?”
郎署的辦公署裏,醇厚深沉的笑聲,讓門外站崗的侍衛有些心驚。
什麼事情能讓一向冷麵孤高的七殿下笑出聲來。
“縣主,最後擦邊射中了一支。”雷栗瞥了眼笑得眼角都彎起來的七殿下,心中端是感歎不已。
也隻有德福縣主,能讓一向清冷的殿下,笑得如此開懷了。
“她沒喊胳膊疼?”射了半個時辰才射中一支箭,明天胳膊該抬不起來了吧,連烜笑完以後,又有些心疼。
“額,喊了。”雷栗老實回話。
“……”
連烜一張笑臉沉了下來,拉開了書案邊上的匣子,從裏麵找出一個巴掌大的青瓷瓶,裏麵是活血化瘀,消腫止痛的藥酒。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這才近午,裏晚上還很遠呢。
正想讓雷栗再跑一趟,外麵響起了喧雜聲。
“七哥——”
皇甫連轅的聲音由遠及近。
這小子又想幹嘛?連烜冷下一張臉。
“七哥,咱們去七嫂那裏蹭午飯吃吧。”皇甫連轅像一陣風般衝了進來。
連烜心頭一動,麵上卻毫無波動。
“為什麼?”淡然問了一句。
“七嫂的麻辣串串香都做出來了,昨天她請了永嘉表姐她們去品嚐,居然沒請我們,太不公平了,今天應該輪到請我們嚐嚐了吧,七哥,你說是不是?”
皇甫連轅收到消息後,氣得跳腳,不管不顧就跑來找他七哥來了。
“昨天一群姑娘家,你想湊什麼熱鬧。”連烜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
“可是,你未來的小舅子中午在家裏啊,他不一樣可以招呼客人,咱們去找小舅子就成了呀,七哥,走吧,你不好奇那種麻辣串串香是什麼滋味麼?”
皇甫連轅笑得一臉諂媚地把他七哥從椅子上拉起。
連烜順勢起身,拿過書案上的青瓷瓶,任他拉著走了出去。
結果,兩人去到薛府的時候,發現薛小苒正忙活著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