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自作自受

薛小苒把連烜拉到了一邊的花廳。

“厲王是不是出事了?”

連烜瞧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由莞爾。

伸手在她的鼻尖輕輕一點,“這種時候,你就最機靈不過了。”

薛小苒眼睛頓時亮晶晶的,興奮問道:“是不是被捉住了?”

昨天她就覺著不對勁,今天一聽,厲王居然被連夜送回了京城,她就預感是厲王那蠢蛋作妖把自己整死了。

“嗯。”連烜牽過她的手,坐到了黃花梨的太師椅上,“昨夜他半夜潛入季嬪的住所,被逮了個正著。”

“你捉的?”薛小苒一臉激動。

她猜得沒錯,厲王那色欲熏心的色胚子,果然與季嬪有一腿。

“嗯。”連烜瞧她興致勃勃,就把昨夜的情形說了一遍。

薛小苒唏噓地“哦”了一聲,“這事居然又與皇貴妃扯上了關係。”

段飛妍即便被軟禁著,存在感依舊十足。

她抿了抿嘴,瞥了連烜一眼。

連烜麵色無波地揪著她的指頭,“她應該是給那個宋博良傳遞消息。”

“難道宋博良還能跑到京城來救她不成?”薛小苒訝然。

這可能麼?

就算可能,可是她被軟禁在戒備森嚴的深宮內院,宋博良就算來了,有可能把人救走麼?

連烜眼眉微垂,大手捏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難說。”

確實難說,宋博良的身份有些神秘,不單是西芪的遠安候那麼簡單,能驅使隱門高手為他效力,絕非一般常人能辦得到的。

薛小苒嘴巴半張,“他這麼厲害呀?”

“隱門擅長使毒和暗器,陰私的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很久以前,他們藥王嶺的祖師爺就領著弟子與隱門交手過,那時,隱門雖然吃了大虧,可藥王嶺也損失慘重,兩邊的門派自此都開始漸漸衰敗。

隱門遠走西芪不知去向,藥王嶺也慢慢歸隱在山林中。

薛小苒感歎,“原來很早以前,你們就是死對頭呀。”

“也算是吧,隻是,隱門很多年不在江湖上混了,我們藥王嶺也漸漸退出了江湖,說是死對頭也不大準確。”

藥王嶺真正的嫡傳弟子就那麼兩三個,這些陳年積怨,早就在時間的長河裏緩緩消散了。

要不是上次他中了綿骨軟筋散,他都不知道,原來隱門還有人在祁國興風作浪。

加上捉住的那個夏蠡,連烜這才肯定,遠安候宋博良與隱門之間有著莫大的聯係。

夏蠡作為隱門高手跟著宋景曦兄妹兩到達京城,幫助那女人提供各式毒藥來毒殺武軒帝。

“嗯嗯,那你們可得小心些,特別是你,萬一那些使毒很厲害的壞人來幫忙,你也別傻乎乎的拚命去攔,她要走得了她就走好了。”

畢竟他親娘也是被武軒帝奸辱的受害者,那老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見麵就強行奸汙了人家。

但凡是個有心氣的女人,都不會喜歡上一個強奸自己的男人。

更何況,段飛妍那樣心高氣傲的女人。

而且,當時人家還有心上人。

當然,薛小苒也沒同情段飛妍。

段飛妍把大人之間的恩怨加注在幼年時期的連烜身上,光憑這點,薛小苒就對她同情不起來。

孩子有什麼錯?憑什麼拿連烜來出氣?

他做錯了什麼?一出生就要遭受她的虐待。

甚至於,她還要取了連烜的性命。

作為一個母親,段飛妍是個可怕變態的存在。

連烜陰冷的性格,十之八九都是她造成的。

薛小苒瞧著連烜低垂的眉目,很是心疼。

她輕輕扯過他的手,把臉印在了他的手背上。

連烜抬眸,漆黑如墨的黑眸裏閃動著細碎閃耀的光。

他嘴角微翹,一個淡淡的笑臉,讓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顯得那般俊朗帥氣。

“我知道,那些人不值得我拚命。”

他的命要好好留著,陪著眼前的她好好度過下半輩子。

要是他不在,她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呢,他要站在她身後,成為她最堅強有力的後盾。

感受到他炙熱的眼神,薛小苒耳根微微一紅,把他的手放下。

“咳,那個,厲王以後就一直病著麼?”

她轉開話題。

“不出意外的話。”連烜淡淡說了一句。

“可我覺著,厲王可能不會那麼老實。”薛小苒嘀咕一句,“他現在被關在哪?”

她也覺著老五不會老實麼?連烜深深看了她一眼,“厲王府被錦衣衛接管起來了,厲王被軟禁在他府裏。”

皇子私通嬪妃的醜聞不能公之於眾,所以,厲王被軟禁的事情也不能擺到麵上來。

暫時隻能先軟禁著,過段時間讓他染上時疫,遷出京城,囚禁在別處。

“哦,還在他府裏呀,那他怕是更加暴躁了。”薛小苒想著厲王那張陰戾的臉,嘖嘖出聲。

連烜冷哼一聲,“自作自受。”

誰會同情他。

自作自受的厲王,此時兩眼無神地躺在他自己的大床上。

厲王妃哭天喊地的聲音,在他耳畔回響了半天,他卻一動不動。

“殿下,這是怎麼回事呀?您怎麼傷得這麼厲害呀?”

“是誰打傷了您?外麵那些錦衣衛又是怎麼回事?您說說話呀?”

“殿下,殿下,您別嚇妾身好麼?”

“……”

到底怎麼回事?他也想知道。

厲王木著一張臉盯著頂上淺紫色的紗帳,他的胸口和左肩疼得厲害,可這些疼痛都沒有他心口的十分之一疼痛。

他完了!

這個認知,讓厲王心痛如絞。

他原本是最有問鼎皇位資格的皇子,就算最近父皇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淡,可他依舊認為,父皇隻是暫時生氣而已,生氣過後,他還是父皇最喜歡的皇子。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他這輩子都與皇位無緣了。

厲王毫無生氣的眼中,閃過幾分絕望和瘋狂。

都怪老七,沒錯,就是他。

這個王八羔子,專門與他作對。

不就是一個失寵的嬪妃麼,父皇又不喜歡,睡了也就睡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不出聲不就完了麼,非得把父皇引來。

賊娘養的老七,流的血都是冰冷的,一點兄弟情誼都不講,你最好祈禱以後別落在老子手裏,要不然,老子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厲王怒目圓睜,眼眶裏盡是紅血絲,看著非常嚇人。

床邊的厲王妃嚇得一個哆嗦,“殿、殿下,您別嚇妾身,您,開口說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