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婚期都定了,還討論這些問題,你不覺得有些多餘麼。”
好吧,被逼到牆角的薛小苒認慫。
“不覺得。”連烜沒有放棄,繼續追問,“你說說,什麼才是必須要負責任的事情?”
他黑沉如墨的眸子盯著她不許她躲閃。
“哼,你一定是喝醉了。”
嗅著他身上的酒味,薛小苒皺起了鼻子,難怪他今天總問些奇怪的問題,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
“不說?”連烜眯了眯眼,雙手捧著她的臉,“那這樣是不是必須要負責的事情?”
他俯身,用帶著酒氣的薄唇擷住她粉潤的紅唇。
不同於平日的輕柔纏綿,攻勢凶猛而炙熱,如同破城而入的虎狼之師。
薛小苒差點被他吻得窒息了過去。
等他放開她的時候,要不是他攬著她的腰,她都腿軟得站不起來了。
她喘著氣,摸了摸紅腫抽疼的唇,氣得咬牙切齒。
伸手狠狠在他腰側用力一掐。
手立即被攥住,往上扯了扯,又被印了個吻在上麵。
薛小苒恨恨抬頭,一張笑得有些猖狂的臉印入眼簾。
“這樣,需不需要負責任?”他的聲音暗啞醇厚如同陳年佳釀。
“……”
她要是敢說,不需要,他接下來是不是會更加瘋狂些?
薛小苒可不敢測試一個醉鬼的底線,她抿著唇,對他瞪了又瞪。
好吧,她不該和喝醉酒的男人計較。
等他酒醒了,也許根本記不得他到底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你喝多了,我不和你計較,等你酒醒了,你不跟我道歉,我就三天不和你說話。”
她唇角還在嘶啦啦的抽疼,這家夥,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親人,薛小苒氣鼓了一張臉。
連烜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刺眼得很。
薛小苒沒好氣地給了他一枚大白眼。
回程的時候,薛小苒用素帕掩住了唇,拒絕了永嘉郡主同乘一車的建議,快速與董明月沙慧娘她們道了聲別,就一溜煙躲進了馬車裏。
清寧雖然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一旁,雙唇有些刺痛的薛小苒,依舊感到臉上火辣辣一片。
都怪連烜那家夥,沒事喝什麼酒,還敢號稱千杯不醉,明明就是醉了。
肯定是喝醉了,醉鬼才會這般胡攪蠻纏的。
馬車抵達薛府大門,薛小苒依舊捂著唇下了馬車,她對著護送她回來的連烜哼了一聲後,徑直進了大門。
連烜笑得有些無奈。
先前,他心情低落,借著酒勁,行為上確實有些莽撞了。
也難怪她氣了一路。
抬眸瞧著微暗的天空,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愜意的笑,那種陰鬱壓抑的心情,似乎隨著天邊的浮雲,已然飄向遠方。
一場秋雨一場寒,滴滴答答的秋雨打在枯黃的落葉上,平添了幾分蕭瑟的憂愁。
穿著石榴紅遍地金雙層夾襖的薛小苒,在微涼的秋風中,打了個噴嚏。
“縣主,您要不要添件坎肩?”依舊穿著單層上衫的烏蘭花問了一句。
“……不用。”薛小苒揉了揉鼻子,她可不能這麼嬌氣,烏蘭花還穿著單層的衣裳呢,她都穿雙層夾襖了,還添衣裳,臉可往哪放呀。
春捂秋凍,這還沒入冬呢,不能早早把自己裹成了熊。
北地的冬天,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滴水成冰的天氣,讓人難熬。
“紅姑說,過了立冬,炕就要燒起來了。”烏蘭花手裏繞著淺灰色的毛線球,興致勃勃地說著。
她們都是從南麵來的,從未使用過火炕,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這邊大部分屋子,臨窗處總盤著火炕。
“嗯,到時候就得躲在屋裏貓冬了。”薛小苒手裏的毛線針上下翻飛。
天一涼,她就想起了她的毛線衣,所以,讓紅姑尋了家織布坊做出了她想要的粗條麻線。
這種麻線是用細麻紗加粗製成,沒有粗麻線那種粗糲毛糙感,這種細麻紗柔軟綿實,比以前在苦嶺屯的時候,奚木香家自製的那種粗麻線軟綿許多,很適合用來織毛線。
等織布坊把成品送來的時候,薛小苒著實吃了一驚,這時期的織布技術比她想象中的先進多了。
她先與織布坊的坊主定好了麻線的顏色、粗細、數量,又與其商量試著定製一批純棉粗毛線。
織布坊還從未製作過這種粗厚的線團,想要弄出成品來也是需要時間來回測試的。
坊主雖然不知道,定製這麼粗的線團有何作用,但是,能為縣主所用,他們自當是樂意效勞的。
“嗯嗯,我聽杜山說,這裏的雪呀,下得最大的時候,厚度能過膝蓋呢。”
烏蘭花嘖舌不已,苦嶺屯也會下雪,不過,多數時候的雪都是薄薄一層,她見過最厚的雪也就到腳脖子而已,那還是很少會出現的情況。
“所以啊,下雪的日子怕是隻能呆在屋裏了,我要讓他們準備多多的毛線,到時候把毛衣、毛褲、毛襪、手套什麼的,都織起來。”
薛小苒手上的動作沒停,她要給自己先織一件淺灰色的毛線衣。
“這毛線衣好複雜的樣子,我怕學不會。”繞著線團的烏蘭花有些苦惱。
“很簡單的,量好尺寸,算好針數,先從最簡單的平針開始學習,練多了就簡單了。”薛小苒笑笑,“我從前也沒特地學過,就是看我奶奶,額,也就我祖母每天做,就那麼學會了。”
“那我得好好學學,用這個做厚實的襪子,肯定很暖和。”烏蘭花羨慕地看著她手裏不停的鉤織。
“木香妹妹也沒學多久,她都很快學會了,而且,織不好也沒事,拆了重新再織也是可以的。”薛小苒自己織毛衣的技術其實不咋地。
在家的時候,她連一件毛線衣都沒完成過,隻是偶爾會拿奶奶的半成品練練手。
因為針腳織得不夠整齊,還被奶奶嫌棄,拆了重新織過。
不過,這種技巧靠的就是熟能生巧。
多練多織,手感熟悉了,慢慢就會好很多。
清月端著燕窩雪梨羹進來,瞧著桌麵上的線團,眼眸有些移不開。
這線好粗呀,用這麼粗的線來幹嘛?縣主手裏的長針一直穿來繞去,又是做些什麼呢?
看著縣主手裏那一截織好的成品,清月的眼睛閃動著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