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的時候,九皇子也想跟著過來,我沒讓他跟著,他還不高興來著。”
董明月喝了口茶,悻悻道。
薑澈在這邊動手術的事情,需要保密,她找借口不讓九皇子跟過來,他那張臉可拉得老長的。
薛小苒抿嘴輕笑,皇甫連轅對董明月的心思很明顯,董明月卻一無所覺。
這事,她也不好說什麼,站在董將軍的立場上,未必想把董明月嫁給九皇子。
她還是別瞎摻和為妙。
“我昨天找郡主去賽馬場來著,可她定了親後,要忙著準備嫁衣嫁妝什麼的,近期都不打算出門了。”董明月歎了口氣,
“唉,好像每個定了親的姑娘都一樣,一旦定了親,就得老老實實在家繡嫁衣,備嫁妝,學習管理中饋,根本就不要想著出門了。”
薛小苒一聽,笑得有些訕訕。
那,像她這麼清閑的待嫁新娘,豈不是非常與眾不同。
董明月也看向她,“你的嫁衣準備好了?”
“連烜說,宮裏尚衣監會準備鳳冠霞帔。”
薛小苒眨眨眼,要是讓她自己準備嫁衣,不是要了她小命麼。
她現在的針線水平,縫製一身素麵衣裙沒問題,但是,要在上麵繡滿各種繁複精致的圖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也對,你嫁的是皇子,嫁衣當然不用你自己準備。”董明月點頭,不過,隨即她又問,“那你的嫁妝呢,準備得怎麼樣了?”
嫁妝這些東西,可是很講究的,薛小苒這邊沒有長輩親戚幫著操持,隻能自己準備了。
“額,在準備中吧,離大婚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呢,急什麼。”薛小苒自己是一點不著急的。
自從賜婚的聖旨頒布後,府裏每日都有東西搬進來,應該都是紅姑準備下來的嫁妝清單。
董明月一臉古怪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很多姑娘的嫁妝從及笄之日,就開始準備了。”
薛小苒嘿嘿一笑,“各有各的準備法子嘛。”
也是,董明月瞧她一臉灑脫,也不再糾結,他們兩人是賜婚,光是來自宮裏的賞賜,就能湊夠很多抬嫁妝,再添一些必要的物品,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也不難湊齊。
“二十四日,順王妃過生辰,你去不去?”董明月問。
像她這種備嫁新娘,各種宴席,去與不去都有足夠的理由。
艾瑪,又是一個王妃的生辰。
這一年到頭,參加各種王妃的生辰都要忙暈頭了。
“不清楚,等我問一下連烜吧,過幾天再跟你說。”
順王與酆王不同,他和連烜的關係,好像還可以,但也不見得有多好,所以,她還是問問連烜再說吧。
董明月點頭,“我問過郡主了,她是要去的。”
永嘉郡主與幾個皇子王妃的關係都不錯,這些交際是避免不了的。
“嗯嗯,回頭再跟你說。”薛小苒應她。
濮陽輕瀾一行人回到府中,太陽已經下山了。
大門前的紅紗燈早就點燃,照亮了門外雄健威猛的石獅子。
薑澈被抬了進去,就安排在濮陽輕瀾的院落旁,方便他隨時去觀察薑澈的恢複狀況。
打掃清整過的廂房裏一股子醋味,薄被枕頭甚至紗帳都是陽光照射後的味道。
確實嚴格遵守了薛小苒交代的事項。
連烜轉悠了一圈後,走出了廂房。
濮陽輕瀾的宅子,他當然不陌生,從前經常跟著師父住進來。
住在皇子府太過拘謹,師父和師兄都不喜歡到他那裏,他也隻好遷就他們了。
“二公子,您來了。”唐宇領著藥王嶺的眾人前來見禮。
連烜掃了他們一眼,發現那個蘇靈白著一張臉,也跟在人群後,眼眸不由冷了幾分。
他淡淡應了一聲後,便不再理會他們,自顧走進了廂房裏。
蘇靈原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
那日,她打聽到宮中會舉行中秋宴席,知道二公子一定會去參加,她就早早裝扮漂亮侯在了一旁。
結果真讓她等到了人。
可惜,她話還沒說幾句,就被殘酷的現實,打得七零八落的。
二公子眼裏根本沒有她的存在,他讓她別癡心妄想,別再做無謂的糾纏。
那冰冷的目光,還有冷峻的神情,往日看著像神祗般高貴清華,那日卻像被打入冰窖一般,凍得她瑟瑟發抖。
回到府裏後,她龜縮在房裏一整日,二天才蔫蔫上工去了。
再次看到二公子那冷如冰霜的眸子,蘇靈知道,她今生已無望了,一時,她就悲從心來,哽咽著跑出了院子。
“哼,總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這回該死心了吧。”蘇紅瞧著她遠去的背影,譏諷一聲。
“算了,和她計較幹嘛,過陣子把她送回藥王嶺,讓她爹娘操心去吧。”唐宇勸了一聲。
蘇靈的問題,濮陽輕瀾找蘇紅問過話,她的處理結果,大家也都知道了。
沒人同情她,隻怪她自作自受,隻有唐峰,心裏還存了些念想,不時跑去和蘇靈說話。
“小七,這手術要是成功的話,以後戰場上,那些被刀砍得開膛破肚的傷口,就有救了,隻要做好消毒準備,縫合的傷口就會減少化膿發炎的可能性,存活下來的幾率會大大提高。”
濮陽輕瀾圍著薑澈裹得像粽子一樣的腳丫,感歎連連。
“蒸餾出酒精,用於消毒,這是非常有意義的一個舉措呀,你媳婦的功勞可以載入史冊了。”
從前在戰場上,麵對各種大麵積傷口,雖然也能進行縫合,可縫合過後,死亡的幾率依舊非常之高,想來就像薛小苒說的,是缺乏消毒意識,以及不夠看中環境衛生的狀況。
隻要能有一半的存活幾率,已經是功德無量的大好事了,濮陽輕瀾的心,都興奮得有些顫抖。
單就酒精消毒這一項功績,薛小苒就能記一記大功了。
“嗯,這還得等薑澈痊愈後再說,這期間,你可以讓永福嚐試著用酒精消毒法治療外傷傷口,小苒說了,不論縫合不縫合,傷口消毒後,可以減少傷口發炎發膿的狀況。”
連烜不是不相信薛小苒,就是因為相信,所以更加謹慎。
濮陽輕瀾用力點頭,“要是能成,定然要稟告聖上,給小苒撈回一個大功勞。”
連烜瞥了他一眼,“這事再議,師兄,多實踐一番再說,一個兩個病例代表不了什麼,別亂做主張。”
有些事情,沒有定論前,不能隨便亂定義,他不想讓薛小苒為了這些虛名,被推到風口浪尖前。
濮陽輕瀾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