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把話說死

申時過半,濮陽輕瀾從薛府回到了他自己府中。

忠伯笑著迎了上來,“大少爺,您可算不用長住宮裏了。”

回京快一個半月了,大少爺在自家府中都沒住過幾晚。

“嗯,忠伯,蘇紅他們最近怎麼樣?”

濮陽輕瀾往自己院子走去,藥王嶺跟來的那幾個年輕人,一到京城就扔給了忠伯,讓他安排著去了永福堂。

“回大少爺,他們每日卯時三刻出門,酉時回府,一切正常。”

“嗯,等他們回來,讓他們到書房來一趟。”濮陽輕瀾其實很不喜歡管理這些雜事,可沒法子,誰讓他是師父的嫡傳大弟子呢。

藥王嶺總不能在他手裏衰敗下去。

而且,他隻是不喜歡管理雜事,但他真心喜歡醫術,更想讓師父傳給他的一身醫術發揚光大下去。

回到熟悉的宅院,濮陽輕瀾洗漱一番後,忠伯過來稟報,藥王嶺的人回來了。

濮陽輕瀾去了書房。

蘇紅幾人到京十天後,終於又見到了濮陽輕瀾,一個個臉上都有些激動。

濮陽輕瀾挨個詢問了他們的近況,知道他們在苗永福的教導下,都受益匪淺,他這才點了點頭。

“永福叔有多年開醫館的經驗,你們跟著他先學習一陣子,都是藥王嶺出來的人,彼此互相照應著些。”

眾人齊聲應是。

“好了,你們忙了一天也累了,下去吃了晚飯休息吧。”濮陽輕瀾揮揮手。

幾人正待離去,一旁的蘇靈卻往前走了兩步。

她素白著一張芙蓉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紅見狀,忙上前拉她,她卻不動,有些哀哀地看著濮陽輕瀾,“大公子,不知二公子何時有空到訪?”

濮陽輕瀾詫異。

“蘇靈,你瘋了麼?”蘇紅低聲斥罵。

“蘇紅姐,我隻是問一下二公子的消息而已。”蘇靈微咬下唇,紅著眼眶,一臉嬌柔輕語。

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悄悄打聽到七皇子府在哪,卻不曾想,離九塔巷的距離非常之遠,坐著馬車都得半個多時辰才能到達。

前天,她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叫了馬車前往七皇子府,到了地頭發現,那附近都是高大氣派的宅院,朱紅色的大門外有肅穆威嚴的士兵守衛。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前,想要求見七皇子,卻被門房要求遞上帖子,再等候消息。

蘇靈從小生活在藥王嶺,偶爾跟著長輩出門,也是在附近的縣城村落,哪裏知道這些高門大戶的規矩。

她忍著羞辱感在那條大道角上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見到七皇子的身影。

思來想去,蘇靈最終決定向大公子開口。

“他公務繁忙,最近沒空過來。”濮陽輕瀾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那,大公子可否替蘇靈給二公子帶句話,隻說蘇靈想見二公子一麵。”

蘇靈一聽,心中焦急,不管不顧開口請求。

大公子也很忙碌,如果沒能抓住這次機會開口,下次見麵還不知在什麼時候呢。

蘇紅隻覺滿臉羞愧,恨不得不認識眼前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濮陽輕瀾眼睛微眯,他,這是給小七和表妹找了個麻煩來了吧。

“蘇靈,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跟我說就成,二公子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

那他就幹脆把話說死好了。

蘇靈的臉色果然大變,“可是,大公子,蘇靈有話想對二公子說。”

“有什麼話好說的,他最近忙得很,聖上賜了婚,他要做好各種準備迎接他心愛的王妃。”

濮陽輕瀾從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他揮揮手,

“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話,就別去煩他了,他一個要當新郎官的人,現在不適宜與別的女子單獨見麵,好了,你們去休息吧。”

蘇靈慘白著一張臉被蘇紅生拉硬拽走了。

“嘖,小七又招了朵莫名其妙的桃花,唉,這事可不能讓小苒知道,萬一她生氣了,耽擱了大事就不好了,等過陣子,把這個麻煩調走才行。”

濮陽輕瀾盯著她們遠去的身影暗自嘀咕。

薛府,陪著姐弟倆吃完晚飯後,連烜沒有急著離開。

此時,兩人在花園裏緩步走著。

路旁的紅紗燈映得四周幽靜朦朧。

薛小苒手裏拿著絹扇驅趕著蚊蟲。

“下過雨後的花園,蚊蟲可多了。”她嘴裏嘀嘀咕咕。

連烜笑笑,從懷裏拿出一個丁香色香囊,俯身親自幫她掛在了腰間。

“這是驅蚊專用的香囊,帶著蚊蟲就不咬你了。”

“還有這麼好用的香囊。”薛小苒低頭湊近香囊聞了聞,味道有些複雜,但不難聞。

連烜伸手把她牽到了一旁的涼亭裏坐下,亭角懸掛著兩盞五彩宮燈,四周的光線比旁處顯得更光亮些。

幾點星光在夜空中閃爍,蟲鳴聲的鳴唱綿綿於耳。

“十五快到了耶。”薛小苒看著樹梢上還是一輪彎月的月亮。

“嗯,欽天監已經算好了日子。”連烜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薛小苒愣住。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這麼快算好了?”

她還以為得等好些天呢。

連烜睨了她一眼,“你嫌快?”他還嫌慢呢。

“額,嗬嗬,沒有,是哪天呢?”

對上某人有些冷嗖嗖的眼眸,薛小苒的求生欲還是很強的。

“十二月二日。”正好在年前,連烜對這個日子很滿意。

“十二月二日,寒冬臘月裏呢,好冷的。”薛小苒抿了抿嘴。

北地的十二月,可是最冷的一個月份了,據說雪厚的時候,一腳踩下去都起不來了。

這種時候當新娘子不得裹得像熊一樣呀。

薛小苒開始犯嘀咕。

連烜聽著,有些啼笑皆非。

“出門的時候,你披上一件貂皮鬥篷就成了,進了屋裏就有地龍,不會冷著的,哪裏就用裹成熊。”

“這樣啊。”薛小苒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你是不是得騎著馬去迎親呀?也很冷的吧。”

連烜幽深的眼眸沉沉看向她,“想到那日是你我成親的日子,這心頭就如同燒起一把火,我隻會覺著熱,又怎會感覺到冷。”

他牽起她的一隻手放在他胸口。

艾瑪,這可不像是他會說的話呢?薛小苒頓時覺著有些麵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