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京城去?怎麼個弄法?”薛小苒好奇地看著他。
“她總要嫁人的。”連烜隨意一應。
“那也得她爹同意才成吧。”按理說,安王寵溺女兒,不可能把女兒外嫁到遠方。
“自然有讓他同意的法子。”連烜放開她的手,把爬到牆頭的阿雷拎了下來。
薛小苒抿嘴輕笑,“她不是被禁足三個月了嘛,先別管她了,一時也蹦躂不起來了,倒是那個朝華公主,是哪個娘娘殿裏的。”
“朝華是十八公主,賢妃娘娘所出,是老六的親妹。”連烜給她說起皇室那些公主。
武軒帝膝下的女兒很多,不過,能健康長大的隻有十一個。
大部分公主都已經大婚,宮裏還剩三名未成親的公主。
皇甫朝華就是其中一個。
“是六皇子的親妹啊,難怪個性與他這麼像,都是那種小心眼又自以為聰明的人。”
麵上好像在勸和,言語中又夾雜著戳火的言辭,總之,就是個虛偽自私的主,不愧是六皇子的親妹。
連烜唇角微翹,“你不喜歡,就別搭理她。”
“嗯,好在不是你親妹。”
他這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按照親疏關係,保持好一定距離,就成了。
要是連烜有親妹妹,意義又不一樣了。
連烜聞言,笑意斂了起來,“我的出生已經讓她難以忍受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妹妹。”
薛小苒微愣,這才想起,他說的她是誰。
忽地就想起了他幼年時艱難的處境,薛小苒有些替他難過起來。
她悄悄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兩根手指,然後朝他淺淺一笑。
手指傳來溫熱的觸感,讓連烜心悸的同時,又有些啼笑皆非,握著他兩根手指算是怎麼回事。
他反手就把她的小手整個包在了掌心裏。
連烜直接把她送到了宮門外,車夫早已等候在宮外不遠處。
清月扶著薛小苒小心上了馬車。
“哎,端著樣子走路,真是比爬山還要累。”薛小苒上了馬車後,就毫無形象地往車廂上一靠。
“……”
連烜無奈,他剛還想誇她今天的儀態保持得很不錯,這剛上馬車,就顯出原形了。
清月跪坐在車轅外,小心看了眼七殿下,縣主在殿下麵前也太放鬆了。
“回去休息吧。”連烜看著她把長長的裙擺嫌棄地移過一邊,眼中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清月正巧瞥見,驚得連忙垂下腦袋,殿下待縣主真真是極好的。
馬車轆轆前行,薛小苒打了個哈氣,阿雷也困得蜷縮在一角。
為了準備進宮,他們起了個大早,沐浴洗漱,梳妝打扮都耗費了好長一段時間。
“縣主,今日進宮可還順利?”清月從車廂內的壁櫃裏拿出一早準備好的各色糕點。
薛小苒眼睛一亮,她撚起一塊豆沙酥就放進嘴裏。
“哎,跑了一個早上,連口茶都沒能喝到,餓死人了。”
早上本來就吃得少,又一直四處走動,連拜見老皇帝的時候,都是一直站著的。
耗費了大量體力,她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清月連忙拿過青瓷冰紋茶壺,給她倒了杯清茶。
薛小苒不客氣地接過,咕嚕嚕喝了下去。
“進宮倒是挺順利。”就是出來的時候,多了個身份。
這事,薛小苒可不好意思自己往外傳。
等到聖旨頒下來再說吧。
隻是,她沒往外說,不代表旁人就不知道。
安王回到府中時,仆人急匆匆跑去回稟,夕顏縣主在她的院子裏大發脾氣,砸壞了一屋的東西。
剛剛聽到的消息,安王的頭就更疼了一些。
無奈之下,他還是大步往女兒院子裏走去。
還沒走進跨院,已經聽到裏麵一片喧雜聲。
“……你這都是第幾次了,還這麼胡鬧?”威嚴肅穆的聲音從正房處傳來。
“我沒有胡鬧,都是那女人的錯,她卑鄙無恥,陷害我。”皇甫夕顏的聲音顯得聲嘶力竭,顯然情緒很是激動。
安王蹙眉走了過去。
丫鬟恭敬地把湘妃簾掀開。
“父王,你要給女兒做主呀。”一瞧見安王進來,皇甫夕顏就撲了過去。
“王爺,您可不能再這麼驕縱著她了,看看,這次連殿下都直接訓斥她了。”沉著一張臉的安王妃怒氣衝衝走了過來。
皇甫夕顏養成這樣驕縱的性子,都得怪這個過分寵溺女兒的安王。
安王摸了摸鼻子,伸手拍拍女兒,“夕顏,這次,父王可幫不了你了,老實禁足滿三個月吧。”
他自己還被武軒帝叫過去訓斥了一頓。
“父王——”皇甫夕顏尖叫著不敢相信。
“你把朝華都打了,才被禁足三個月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安王搖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可不是麼,公主你都敢打,你就是個欠收拾的。”安王妃氣得直哆嗦。
皇甫夕顏大聲喊冤,直說是被陷害的,然後把今天的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那也是你挑的事,明知道聖上要見德福縣主,還敢在雍寧宮外打人,你這腦子都長到什麼地方去了?”安王妃可不會站在她那邊。
“夕顏,你也別怨了,下次你再見那個德福縣主,怕是得向她行禮了。”
安王打斷了不停抱怨的皇甫夕顏。
“……為什麼?”皇甫夕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七皇子求了聖上賜婚,下次再見德福縣主,她的身份就是七皇子妃了,你說為什麼。”安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是震驚。
七皇子居然會娶一個沒背景沒關係的德福縣主為正妃。
皇甫夕顏驚得倒退兩步,“……這,不可能吧,那女人明明長得不怎麼樣,七哥為什麼要娶她?”
“這是真的?”安王妃也吃驚,“聖旨下了?”
“是真的,聖旨這兩天就要宣布了。”
皇甫夕顏呆若木雞,那女人居然要嫁給冷酷孤傲的七堂兄了。
同一時間,厲王收到消息,直接跳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老七居然要娶那個女人?他腦殼壞了麼?”
“殿下,這不是好事麼?”厲王妃卻想到了另一方麵。
好事?厲王先是一愣,隨即挑高眉頭。
“是好事呢。”他回過神後,臉上浮現喜色,“老七娶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可不就是件好事麼。”
“隻是,妾身想不明白,聖上怎麼會同意呢?”
七皇子自從那年凱旋而歸後,就成了武軒帝眼前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