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薛小苒也來了興趣,拎過一把絹扇,挽著她往一旁的花廳走去。
烏蘭花眼睛就亮閃閃地說起了最新消息。
“最熱鬧的就是前兩天的案件,六皇子妃的親哥被判了斬立決,這案件轟動了整個京城,判定那天,順天府衙的衙門外被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遍。”
但是,烏蘭花和李海還是硬鑽了進去圍觀。
當時,隻有禮部尚書古霖淵去了判案現場,可古霖淵嫌丟人現眼,幾乎全程都繃著一張臉。
古亦衡在短短幾天內,感覺從天堂跌落地獄,看見他爹時,痛哭流涕地求他爹救他。
可惜,人證物證俱全,古亦衡還在靈安府的口供上簽字畫押,證據確鑿,這案件又是七皇子坐鎮,想要翻盤,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加上在早朝時,酆王殿下親自過問過此事,讓順天府尹秉著公正嚴明的態度辦案,順天府尹當然一點都不敢懈怠。
“哼哼,判得好。”薛小苒想起那三個無辜的姑娘,年紀都比她小,卻都被那變態的畜生淩虐致死,薛小苒覺得他死有餘辜。
“嗯嗯,老百姓也都拍手稱快。”烏蘭花連連點頭。
她又說起另一件事。
“我在北鳴樓那邊聽說,那個夕顏縣主的禁足令被解除了,縣主,您出門可要小心點,別被瘋狗給咬著了。”
夕顏縣主?薛小苒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誰。
“不是說禁足三個月麼,這麼快就解除了,嘖嘖,這聖旨也夠兒戲的。”薛小苒撇撇嘴。
“說是安王去求了老皇帝,老皇帝就把禁足令解除了。”烏蘭花也有些忿忿,“她那麼害人,就這麼點懲罰,也要縮水。”
“誰讓人家的父親是安王呢。”薛小苒搖著絹扇,本來嘛,特權階層,哪有什麼公平公正而言。
烏蘭花眼珠骨碌一轉,“說起來,我們雲想閣開張,也很是熱鬧了好些天。”
薛小苒就笑,“因為孟丞澤?”
“一半是因為孟少主,另一半是因為咱們的包。”烏蘭花有些得意,
“那些女的,衝著孟少主那張臉進店裏去逛,都被那些漂亮別致的包給吸引住了。”
孟婉娘非常有生意頭腦,知道祁國這邊高門貴女的喜好,偏向繁複華美,奢華精致,所以,各種手提包、挎包、單肩包、梳妝包等,都設計了華貴精美的圖案。
加上前些日子,她們送給永嘉郡主與酆王妃的禮物,或多或少讓不少貴女們都有了印象。
所以,各式華麗的包一亮相,立即吸引了眾多貴女們的眼睛。
“孟小姐說,開業這幾天,她們請的繡娘,都在日以繼夜地趕製各種包,就是這樣,都有好幾款包賣脫銷了,一時半會供不上貨。”烏蘭花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雲想閣她們縣主有三成利潤,賣得越多,縣主也掙得越多。
“雲想閣賣的包,還賊貴。”烏蘭花一想到那虛高的價格,就倒抽一口氣。
“那也是應該的,畢竟繡娘繡那些繁複的圖案,是很費時間和精力的。”薛小苒對於孟婉娘定製的高價,很是讚同。
本來雲想閣走的就是高檔路線,華美的衣裙配上精致的包,定價太低,隻會拉低衣裙的檔次。
烏蘭花雖然還是有些不理解,不過,既然縣主讚同,她自然也讚同。
她絮絮叨叨說起另外一些雜事。
薛小苒也仔細聽著。
濮陽輕瀾把蘇紅幾個扔在他府中,由忠伯負責招待,自己就進宮去了。
瞅見鬢角又添白發的武軒帝時,濮陽輕瀾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好在,把脈過後,病情並沒有加重,這才鬆了口氣。
李全德瞥見他臉色不大好,心頭暗自憂心。
“聖上,最近幾日憂思過重,睡眠也不好,所以又添白發了。”濮陽輕瀾毫不掩飾地指出重點。
武軒帝瘦得隻剩一張皮的臉抽動了一下,不自然地摸了摸鬢角的白發。
自從他病後,已經很久沒照過鏡子了。
段飛妍的事情雖然已經告一段落,可對武軒帝的打擊卻實在不小。
一連數日,他都沒睡好覺。
“輕瀾啊,你回來就太好了,你不在,朕這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
武軒帝扯出有些幹巴巴的笑臉。
濮陽輕瀾聞言,一張臉卻更臭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非得讓他待在宮裏,武軒帝才踏實?
那他還如何離開京城,帶著那些外門子弟去遊曆。
可這話,他又不能這麼直接對武軒帝說。
“聖上,眾皇子下了朝,來請安了。”有內侍過來稟報。
武軒帝想了想,示意讓他們進來。
高矮不一的眾皇子依次進入雍寧宮大殿之內,規規矩矩地給武軒帝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
“嗯,都起來吧,連烜,你九弟呢?”武軒帝數了數一溜的人頭,少了好些天都沒瞧見的小九。
“連轅腿傷還沒愈合好,還得過幾天才能進宮請安。”連烜回答,聲音依舊冷然。
“小九也是犯傻,明知做局,也要跟上去,得到教訓了吧。”
剛結束禁足沒幾天的厲王,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武軒帝一個冷眼掃過去,厲王合不上的兩片嘴唇立即緊閉起來。
不論武軒帝如何生病,隻要他一天還在,就是這大祁國的國主,他們這些皇子除非要造反,不然都得繼續看著武軒帝的臉色行事。
“禁足在家都禁不住你那張惹是生非的嘴,做什麼局,你倒是說說看。”
藥王嶺的事件一出,雖然事情被下了封鎖令,並沒有外傳,可他們這些從小在皇城內長大的皇子們,怎麼可能不知道消息呢。
眾人或多或少都能猜到,這是一早計劃好的,可知道是一回事,當眾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厲王的話一出,其他幾個皇子都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厲王又要倒黴了。
“……”厲王的嘴巴張了閉,閉了又張,瞧著武軒帝難看的臉色,到底沒敢再說什麼,“是兒臣錯了。”
瞧著一旁看好戲的幾個兄弟,他隻能憋屈地認錯。
“哼,說話不經大腦,就得好好修修德行,從今日起,罰你禁足十日,著張老翰林去給你重新講解一遍《周禮》。”
武軒帝麵沉如水。
從前還覺著這個兒子的性格與他相似,現在一看,又蠢又魯,哪有一點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