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苒是被疼醒的。
她渾身疼得像被車碾壓過一樣,再加上車身顛簸,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脖子那塊尤其疼,又疼又腫。
媽蛋,哪個王八蛋在她背後下黑手?
薛小苒齜牙咧嘴地想爬起來,掙紮中發現,自己的手被捆起來了。
“……”
臥槽,她被綁架了。
薛小苒有一瞬間的發懵,猛地想起了倒地時,聽到的那句話,她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被埋屍的那兩人抓住了,薛小苒心底發寒。
人倒黴起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呀,她自認躲得挺隱蔽的,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這可怎麼辦是好呢?
還有,她被打暈了,阿雷呢?
薛小苒的心焦躁起來,也不知道連烜他們找過來沒有,阿雷自己在野外會不會害怕?
她渾身疼得厲害,手又被綁在身後,衣裳半幹半濕,渾身上下很是不舒服。
薛小苒開始反手摳著綁在手腕上的繩子,許是瞧她是弱小女子,他們綁的繩索並不是太緊,掙紮間繩子又鬆動了一些,心中帶了些許慶幸,繼續轉動手腕,但馬車外的交談聲,讓她放緩了動作。
“……娘的,那隻死猴子突然發癲,撓得老子的臉都花了,老薑,回去你可得給我作證,這抓印不是女人抓的啊。”
“哈哈,老張,你不是說你不怕媳婦嘛。”
“老子當然不怕她,這不是怕麻煩麼……”
兩人說說笑笑,絲毫沒把注意力放在車廂內。
薛小苒聽見他們談起阿雷,立刻豎起了耳朵,在聽到阿雷撓了那男人幾下,被他甩開後,溜到了樹上,她才鬆了口氣。
阿雷沒事就好,希望連烜能找到它,阿雷獨自留在那裏,肯定會害怕的。
她心疼,可也無奈。
車廂外的兩個男子繼續趕著車閑聊。
“……老張,那女的臉都被刮花了,老爺怕是看不上吧?”
“不會,都是些擦傷,塗些生肌膏,過幾日就好了。”
“說也奇怪,荒山野嶺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冒出來的?”
“有啥奇怪的,她身上濕漉漉的,山背後是怒濤江,估計是掉進江裏,命大又爬上來了。”
“嘿嘿,能從怒濤江爬上來,確實命大,不過,命卻不好,她撞見我們。”
“那是她命有此劫,怪不了我們,桀桀~”
“正愁去哪弄下一個人選,老天就送上來了,哈哈。”
“……”
他們斷斷續續對話著,薛小苒聽著臉都綠了起來,這兩個助紂為虐的王八蛋,遲早要被人收拾了。
她得趕緊逃才行,要是被他們關押到某個地方,想逃怕是更困難了。
用力想要掙脫手上的繩索,可繩索雖然有點鬆,卻被打了死結,她的手都弄得有些火辣辣的,依舊沒能掙開繩索。
此時,馬車似乎趕到了城內,車外不時有人語聲傳來。
薛小苒猶豫著要不要叫“救命”,從這兩人的對話中,可以猜測到,他們口中的老爺,身份肯定不差,她在街邊呼救,路人不一定會救助於她,就算有心想要救,怕也來不及。
車轅上坐著的兩個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一掌下來,把她再次拍暈,她也毫無招架之力。
正當她思來想去時,馬車已經轉了好幾個彎道。
“老張,你們回來了。”
馬車停頓了一下,在一聲“吱呀”的開門聲後,漸漸又駛動起來。
完了,這是已經進到了某處宅院了,薛小苒緊張得咽了口唾沫。
怎麼辦?他們不會立即把她送到那個什麼老爺那裏去吧?
薛小苒心跳如鼓,她原本被江水泡了半天,體力早已不支,又掙紮了一路想要掙脫繩索,此時的身體,軟綿綿地使不上什麼力氣。
就算給她解開繩子,她怕是也跑不了幾步。
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無計可施的她隻能閉上眼,假裝還沒清醒。
車廂門打開,原本黑暗的空間,有光透了進來。
薛小苒的手肘猛地被往外扯去,被扯得周身疼痛的她,強忍著沒睜眼。
“把她抬進去,讓金婆子過來看著。”
她被人“嘭”的一聲,扔到了木板床上,薛小苒疼得差點叫出聲來,她死死掐著自己的虎口才忍了下來。
“老張,你是下了多重的手,這小娘子這麼久還沒醒。”
“哼,不醒才好,醒了還得費心思,把她嘴捆起來,免得一會兒叫喚。”
薛小苒聽著,額上青筋一跳,卻依舊不敢動彈。
她的腦袋被人托起,濕漉漉亂糟糟的頭發也被掀開,臉上被一個粗糲的手指摸了一把,薛小苒咬著牙忍耐。
“嗬,老張,這小娘子長得挺不錯的嘛,細皮嫩肉的,就是臉上這幾道紅印子顯眼了。”
“一會兒讓金婆子給她擦點藥膏,過幾天紅印子消了,正好老爺也有興致了。”
“這個應該能多頂上一段時間吧。”
“這可不好說,得看老爺心情如何了。”
“哎,管他那麼多,走了,忙活一個下午,餓死老子了。”
兩人在她的嘴巴上捆了幾圈布條後,終於離開了房間。
隨著房門被掩起,薛小苒睜開了眼睛。
屋內沒有亮燈,暗淡的光線從外麵透進來,這屋子很小也很簡陋,左右一掃已經一目了然。
除了基本的桌椅板凳和她躺著的床鋪外,就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現在該咋辦?薛小苒掙紮著坐起來。
外麵沒有動靜,隻偶爾能聽見遠遠一絲絲聲響。
她勉力移到床邊,尾椎骨處一片麻痛,齜牙咧嘴下了床,湊到了房門前,轉身用手拉了拉房門。
尼瑪,鎖上了。
薛小苒心裏暗罵,開始把屋子仔細查看一遍。
有窗,沒鎖,但是裝了木柵欄。
想要逃出去不容易呀。
薛小苒咬著下唇,如果按著那兩個男子的說法,她這幾天應該還是安全的。
她還得感謝一下被樹枝刮花的臉頰,讓她能拖延幾天時間。
有這段時間的緩衝,連烜他們不知道能不能找過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的等人來救。
正想著法子,就聽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薛小苒忙往床上跑去,骨碌一下躺了回去,順手把她的挎包壓到了身後。
她剛閉好眼睛,房門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