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麼?”
瞧她粉潤的唇上沁出細細的汗珠,他伸手牽起了她纖柔的小手,往花廳裏走去。
“新宅那邊有冰窖,以後可以在臥房內用冰鑒降溫。”
他牽著她坐到椅子上,拿起放置在矮幾上的絹扇,給她扇起風來。
“那邊居然有冰窖?”薛小苒有些吃驚,五進的宅子很大麼。
“嗯,有冰窖,而且存有冰,你們後日,可以搬進去了。”
夏日的細葛有些輕薄,對襟的上衫露出粉色的刺繡抹胸,在鼓起的弧線上顯得格外粉嫩,連烜說話間不由有些漫不經心。
“後日呀,那需要宴客麼?”薛小苒有些頭痛,這些交際應酬什麼的,真是件麻煩的事情呀。
“嫌麻煩,就請幾個相熟的女眷聚上一聚,沒必要大張旗鼓請那些不熟的客人。”
人多容易混進圖謀不軌之人,沒必要為此冒險。
清月端了茶盞上來,一走進花廳,就瞧見向來冷峻孤高的七殿下,手裏拿著把精致的仕女絹扇給德福縣主扇著風。
這樣一幕畫麵,深深衝擊著清月的眼眸。
在這個府裏當值的人,都知道,七殿下對待德福縣主是很不同的,以後,德福縣主也許會變成七皇子妃。
可是,知道歸知道,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畢竟,七殿下冷峻肅穆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
與他執扇替德福縣主扇風的模樣,實在太不搭了。
清月垂下腦袋,掩飾住眼底的震驚。
奉好茶後,安靜退了出去,沿著廊下走過敞開的窗欞時,忍不住往裏看了一眼,那個看著德福縣主一臉溫柔的七殿下,顯得那麼陌生。
七皇子府怕是很快要準備辦喜事了吧。
薛小苒與連烜商定著請客的事宜,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那天,表哥和風揚他們能出宮麼?”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這邊請了郡主,你表哥也許不樂意過來。”
連烜挑眉,他也不能保證師兄會願意過來,而且,上次,他被小苒訓斥了一頓後,怕是短時間內,都不想看到她了。
薛小苒眼珠骨碌一轉,抿嘴竊笑。
“你去告訴表哥,我們這邊現在有一種比撲克牌更好玩的遊戲,問他要不要過來玩。”
“是那種叫做麻將的東西?”連烜聽紅姑提及過。
“嗯,郡主她們都覺著比撲克牌有意思。”
她朝他眨眨眼,意思是,你明白了吧,快用麻將去把那家夥哄騙過來。
她纖長的睫毛不停眨動,帶著幾分調皮的暗示。
連烜被她的小動作逗得眼角微揚,“好,我試試。”
應承下來。
“嘿嘿,他會過來的,他好奇心那麼重,又是個愛玩的。”薛小苒有信心能用麻將把濮陽輕瀾釣出宮來。
“嗯,應該會。”連烜眸中隱帶戲謔的笑意。
兩人就著宴客的話題又討論了一下。
連烜停下了扇風的動作,他把絹扇放到茶幾上,雙手交叉握在一起看著她,“說起來,這種麻將也是你們那裏的玩法?”
“是啊。”薛小苒還沒覺察出什麼不對,隨口應了一聲。
“哦,你不打算把你的事情說一說麼?”連烜緩緩湊近她,“我把從前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呢?”
兩人的椅子挨得很近,他一靠近,幾乎等於把她圈在了懷裏。
“……”
薛小苒愣住,怎麼說著說著,話題就跑偏了呢?她有些心虛,眼眸自然開始躲閃。
連烜伸出一隻手托住了她的後頸處,讓她四處亂動的腦袋無處可躲。
怎麼辦?要告訴他麼?能告訴他麼?薛小苒腦子有些亂糟糟的,拿不定主意。
她眨著眼睛,可憐巴巴地看他,纖長的睫毛像把小刷子般,在連烜心頭忽閃著。
竟然還使上了苦肉計,連烜有些哭笑不得。
麵上卻不動聲色。
“我對你坦誠相待,你就這樣待我,嗯?”
他的大手往側邊移動,拇指輕輕揉搓著她瑩白的耳垂。
她耳垂上墜著鏤空雕花金耳墜,長長的墜子,讓她精致白皙的下巴顯得纖長柔弱,讓人憐惜。
他漆黑的眼眸變得幽深暗沉。
“……”
他離得太近,醇厚暗啞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引得薛小苒背後似有電流穿過,讓她感覺一陣酥麻。
“大白天的,你別靠那麼近。”
薛小苒臉蛋不知是熱還是羞,已然酡紅一片,她雙手抵在他肩頭,奮力想要推開他。
卻哪裏推得動。
“沒事,外麵沒人。”連烜的拇指繞過耳垂,抵住她的下顎,抬起了她的下巴。
“不想說?嗯?”他越發靠近她,語氣帶了幾分隱晦幽深的威脅。
薛小苒連耳垂都被染紅了,氤氳的熱氣縈繞在他們之間,攪得她心跳如鼓,哪裏還顧得上回話。
“不想說也成,這是懲罰。”
他嘴角微翹,俯身而下。
細薄的唇帶著微涼,一下一下,輕柔綿軟,耐性十足。
薛小苒想退後,卻被後腦勺的大掌製住,她輕捶他胸膛表示抗議,換來他滿眼的揶揄淺笑。
她怒瞪著近在眼前的黑眸,像隻炸毛的貓咪。
連烜瞧在眼裏,眼眸帶笑,輕咬一口,隨著驚呼聲響起,趁虛而入,凶猛掠奪。
斜陽西下,天邊一片紅霞。
庭院中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連烜深呼一口氣,放開了懷中的姑娘。
薛小苒從暈眩中的狀態中回過神後,立即捂住了酥麻微腫的雙唇。
“……登徒子。”她用力瞪著他,居然還咬人,太壞了。
連烜重新拿過絹扇,一下一下地給她扇著風。
“下次不想說的時候,繼續懲罰。”
他淡定自若,仿若在聊著今天天氣如何。
薛小苒驚呆。
“你,你這是假公濟私。”她控訴。
“你有選擇的權利,不強迫。”連烜笑得像隻吃到魚兒的貓。
薛小苒啞然。
一時竟無法反駁。
果然,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
昨夜他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今日,就輪到她了。
薛小苒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