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座後,每人身旁都擺了一個紅木雕花木箱子。
薛小苒瞧著腳邊的雕工精致的木箱子,有些好笑。
“幹嘛給我也備了一副?”
“這不是拿走了你一副嘛,現在還你一副。”趙永嘉抿嘴輕笑。
“小苒,你要是不想要,就給我吧。”一旁的董明月立即舉手表態。
“……”
屋裏的視線頓時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你要這麼多麻將幹嘛?”薛小苒好奇問。
“我娘不是很閑麼,拿回去讓她和嫂子們,沒事消磨時間。”
省得一天到晚就盯著她不放,董明月心裏吐槽一句。
“不行,這是給小苒的,你想要,我讓人再給你製一副。”趙永嘉睨了她一眼。
“好、好,多謝了郡主,那我還要兩副,等開賞花宴的時候,大家可以湊到一起玩。”董明月說得理直氣壯。
“噗呲”薛小苒被她得寸進尺的厚臉皮打敗,笑得東倒西歪。
趙永嘉和孟婉娘見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笑了一會兒,趙永嘉揉了揉臉頰,到了這邊,一天笑的次數比她一個月都多,和她們說說笑笑,心情也變得輕鬆許多。
“小苒,禦賜給你的府宅就在華安街上,離宣平侯府不遠,以後咱們走動起來就更方便了。”
昨個兒收到消息後,她還特地讓黃穗去查看了一下具體的位置。
“哇,華安街離我家也不算遠,太好了,你住九塔巷有些偏了,我過來還不方便呢。”
大多權貴世家高門大戶都住在城南與城東一片,城西多是富戶,九塔巷稍微偏遠了一些。
聖上再次賞賜德福縣主的消息早就傳開了,無數雙眼睛盯著宮裏的動靜,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無數猜測,更何況是,連著封賞同一人。
一時,德福縣主名聲大噪,各處紛紛打探起德福縣主的事情。
孟婉娘離城南稍遠些,不過,她並不在意,用她的話說,就是,“反正在家也是閑著,路上花費不了什麼時間。”
“你不是十月份出嫁麼?婚前準備應該很忙才對吧?”薛小苒問了一句。
冷不丁被她提及婚期,孟婉娘鬧了個大紅臉。
趙永嘉和董明月這才知道,孟婉娘十月要出閣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薛小苒的緣由,她們也不會與孟婉娘有所交集。
“婉娘,你居然就要成親了。”董明月驚呼一聲,孟婉娘比她還小一點呢。
趙永嘉淺淺一笑,笑容中帶了些羨慕,又帶了些苦澀,“恭喜你了,婉娘。”
孟婉娘紅著臉道謝。
“誰家男兒郎那麼好運,能娶到婉娘這麼漂亮的美嬌妻?”董明月睜著大眼睛一臉好奇。
“是,吏部員外郎司棱司大人的次子司閬。”孟婉娘一張臉紅得能滴出水來,聲如蚊呐地說出了人名。
吏部員外郎家的次子,趙永嘉與董明月互看了一眼,額,都不認識。
她們這樣的家世,周遭來往的人家,一般都是四品以上官員的女眷。
四品以下的官員,她們真的不熟悉。
不過,不認識歸不認識,依著官銜,她們還是能分辨出職位的。
“恭喜,恭喜,哪日添妝可要告訴我們一聲,添妝禮一定送到。”趙永嘉笑著恭賀。
“對,對,記得通知一聲,到時候我和郡主給你送添妝禮。”董明月也笑眯眯的。
孟婉娘連聲致謝。
以她們的身份,能給她送添妝禮,對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添妝禮?薛小苒聽著,不由撓了撓下巴,還得送這種禮麼?
那她是不是也得提前準備好?
回頭問一問紅姑,看看應該送些什麼禮物好。
庭華宮內,氣氛持續壓抑。
昨夜,有個侍女捧茶時,不小心溢出了茶水,被罰了二十大棍,小命差點都弄丟了。
今日,華庭宮內,彌漫著膽顫心驚的氣息。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做著手頭上的事情,生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馮嬤嬤捧著銀耳燕窩粥進了大殿。
段飛妍一張明豔的臉,此時陰沉沉的,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
“娘娘,您的銀耳燕窩粥。”
雪白的靈山福海圖碗裏盛放軟糯的銀耳燕窩粥,段飛妍看都沒看一眼,丹碧輕紗大袖衣一甩。
“啪啦”一聲響,一碗粥潑在了金絲織錦珊瑚毯上。
馮嬤嬤雙手垂放在兩側,低頭立在一旁。
“李全德那狗東西怎麼回話的?”段飛妍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自從武軒帝病倒,被阻隔起來後,她要辦的事情就一樣比一樣不順利。
沒有武軒帝撐腰,這一個個的都使喚不動了。
段飛妍火冒三丈。
“李公公說,皇上的病,需要修身養性,束身自好,後宮各殿暫時都不會踏足。”馮嬤嬤垂著腦袋回話。
事實上,李全德說話的內容更加直白,武軒帝身上的丹毒解除緩慢,加上又犯了腦卒中,一兩年內,需要絕對的靜養,酒肉女色一概不能沾。
為了武軒帝聖體安康,後宮各殿近期內,除了皇後之外,所有的嬪妃無召不許前往雍寧宮,避免打擾武軒帝的修心靜養。
李全德的意思,就差沒明說,不許嬪妃到雍寧宮勾引聖上犯戒了。
這話,她怎麼敢對皇貴妃說,隻能用婉轉的語氣小心措辭。
“暫時是多久?”段飛妍問出了重點。
“這,李公公的意思,大約是一兩年之內。”馮嬤嬤頭壓得更低了。
段飛妍的臉色猛然一變,眼神陰鷙森然。
一兩年之內?這是要陪著那王八蛋熬時間了。
她氣息變得粗重,胸膛起伏不定。
都怪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德福縣主,壞了她的大事。
要不是因為她,那兩個卑賤的父子早該在奈何橋上相見了。
“沒用的東西,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普通一個女人也對付不了,還妄想登上皇後的寶座。”
昨天知道古沐瑤派去的人,刺殺失敗,段飛妍氣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娘娘,您太過急躁了,聖上才病了幾天,您就讓六皇子妃動手對付德福縣主。”馮嬤嬤忍不住再次勸說,
“昨日聖上又大肆賞賜了德福縣主,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您還是先忍一忍吧,別讓火燒到您身上來了,您都忍了這麼多年了,何必急於一時呢。”
段飛妍一口氣堵在胸口,雖然知道馮嬤嬤說得對。
她憤恨又無奈地用力閉了閉眼,再張開時,冷然一片,“景曦他們什麼時候啟程?”
“說是七月十號,遠安候囑咐他們回西芪過中秋節。”
“讓他們把夏蠡留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