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是他對不住她

“表哥,快走,趁著天色還亮,陪我們去鎮上逛一逛。”

薛小苒笑眯眯地朝後麵招手,這幾天,當著永嘉郡主的麵,喊表哥多了,居然漸漸也習慣了。

永嘉郡主挽著薛小苒的胳膊粉頰微紅。

她沒帶帷帽,隻是學著薛小苒的樣子,把身上太過精致的衣飾取了下來,少了那麼些華美貴重的首飾,走在人群中,果然沒有太過顯眼了。

濮陽輕瀾臭著一張臉,磨磨蹭蹭跟在她們身後。

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頭居然威脅他。

“表哥,帶著一堆丫鬟護衛出去逛街多沒意思呀,要不,你跟著我們一道出門逛一圈吧,有你在,不用護衛跟著,就自在多了。”薛小苒笑眯眯湊到他附近。

濮陽輕瀾當時毫不猶豫拒絕了,開什麼玩笑,誰要跟她們一起去逛街。

“哎,表哥,你就這樣對待你的牌友啊,那明天的牌局是聚不成了喲。”薛小苒故意哼哼兩聲。

濮陽輕瀾一時哭笑不得,這丫頭居然拿這個來威脅他,明兒就到京城了,他才不會上當呢。

堅決搖頭。

“唉,表哥太不仗義了,居然讓我們兩個女孩子自己去逛街,看來新的厚撲克牌做出來,也不用給你送過去了。”薛小苒歎息一聲。

濮陽輕瀾有些頭疼,他怎麼沒看出來,這個看似乖巧機靈的表妹,還有這麼狡猾的一麵。

薛小苒瞧他依舊不應聲,慢慢挪到永嘉郡主身旁,對著一臉驚訝的永嘉郡主眨眨眼,“郡主,您真的不打算戴帷帽出去麼,萬一遇到登徒子覬覦您的美貌,可怎麼辦好呢。”

“額,這……”永嘉郡主還沉浸在,原來還可以這樣威脅人的狀態中,突然聽她這一句,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好。

不遠處的紅綢唇角一抽,那麼多護衛是擺著的陳設麼?

心裏雖然嘀咕,麵上卻眼觀鼻鼻觀心,綠錦剛被訓誡,她可不想犯同樣的錯誤。

最後,濮陽輕瀾還是跟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哪一樣事情威脅到了,總之,臭著一張臉慢騰騰跟在了她們身後。

“郡主,您看,有捏泥人的。”

薛小苒瞧見幾個小孩圍著一個小攤販,不由來了興趣。

以前都是在電視上見過,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看見捏泥人的過程呢。

永嘉郡主眼裏也帶了幾分好奇,她雖然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女子,可每次出行,身旁總少不了丫鬟婆子,幾曾何時,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在集市上觀看捏泥人的表演。

兩個大姑娘和一群小孩湊成堆,眼睛都不帶眨地看著捏泥人的老漢。

站在不遠處的濮陽輕瀾臉皮狠狠一抽,她們還能更幼稚些麼?

薛小苒可不理他,等老漢把手裏的泥人捏好,她“啪啪”鼓掌幾聲,驚得幾個小孩都朝她看過去。

“姐姐,你也喜歡看捏泥人呀?”一個七八歲的敦實小孩嘿嘿笑看她。

“喜歡呀,老丈捏得多好看呀。”薛小苒朝這敦實的孩子咧嘴一笑。

“我也喜歡,張爺爺捏得可好了,每次他擺攤我都過來看。”小孩也不怕生,笑出一口大白牙。

擺攤的老丈對他顯然也不陌生,抬頭朝他笑笑,眼角額頭皆是風吹日曬的經年風霜,隨即又低頭繼續捏著泥人。

這些孩子都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多是過來湊湊熱鬧,他也不趕他們,任他們圍著小攤轉悠。

薛小苒輕輕一笑,從挎包裏掏出了一塊碎銀子,然後小聲對永嘉郡主說,“郡主,有喜歡的麼?咱們買幾個。”

永嘉郡主心中一動,轉頭看了眼不遠處假裝不認識她們的濮陽輕瀾,隨後有些臉紅,“會不會被笑話?”

這些是小孩才喜歡的吧?

“這有什麼呀,喜歡一樣東西還分大人小孩麼,別管別人怎麼想,喜歡就買。”薛小苒自己喜滋滋地挑了一對胖乎乎的泥娃娃,看了看,又挑了一個黑麵神和一個荷花仙女,“我要這四個。”

永嘉郡主見狀,伸手拿了一隻羊和一匹馬,笑容有些靦腆,“那,我要這兩個。”

濮陽輕瀾瞧了眼她手裏的泥人,不由眼眸微暗,她屬羊,而他屬馬。

“一、二、三、四,四個小朋友,姐姐一人送一個泥人給你買,都喜歡哪個呢?”薛小苒露齒一笑,笑容燦爛如花。

四個孩子最大七八歲,最小五六歲,聞言皆喜笑顏開,紛紛朝自己最喜歡的泥人湧去。

“謝謝姐姐,你真是個大好人。”敦實小孩咧著一張大嘴道謝。

旁的三個小孩也忙跟著道謝。

薛小苒擺擺手,問了老丈多少錢,確定手裏的碎銀子足夠後,把銀子給了他,示意他不用找了。

然後挽著永嘉郡主繼續往前逛。

“小苒,你心地真好。”永嘉郡主笑道。

“瞧您說的,就是個泥人而已,也不值幾文錢,哪裏扯得那麼遠。”薛小苒笑笑,扯開話題,“您看,那裏有賣金魚的。”

兩人一路走一路逛,漸漸手裏的東西就多了起來。

永嘉郡主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頻繁,濮陽輕瀾看在眼裏,眼眸不由柔和了許多。

兩人雖然惹人注目,不過,因為有高大挺拔,又臭著一張臉的濮陽輕瀾站在不遠處,也就沒誰會不識相地跑過來惹事。

“表哥,幫我拿著,我去買些炒栗子。”薛小苒把裝著一堆亂七八糟小東西的籃子遞給了濮陽輕瀾,轉身朝糖炒栗子的攤販走去。

這種時候,她倒會使喚人,濮陽輕瀾瞥了眼身旁的永嘉,有些不自然地轉開了頭。

“她朝氣蓬勃的樣子,真讓人羨慕。”永嘉郡主輕輕說了一句。

看了眼她有些失意低落的臉,濮陽輕瀾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梗著脖子說了一句,“你和她都差不多。”

永嘉郡主轉頭,瑩亮又有些迷蒙的眼睛看著他,淺然一笑,“哪裏差不多,她才十八歲,我都二十二了。”

兩人視線對上,濮陽輕瀾的心髒猛地抽痛,眼底掠過一絲愧疚和痛苦,是他對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