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就是一處大戲

皇貴妃壽辰,七彩璀璨的燈火染亮了半邊皇城。

優美輕揚的絲竹聲在宴客的禦花園上空悠揚飄散。

精心布置過的禦花園,懸掛著無數的七彩宮燈,把舉辦宴席的場地照耀得如同白晝。

宴席四周擺放著各色盛開的鮮花,端是富麗妖嬈,花團錦簇,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鮮亮奪目。

身著彩衣的宮娥端著各種美味佳肴在席間穿梭。

主席設在了台階之上,一身明黃龍袍的武軒帝和穿著鸞鳥朝鳳朝服的王皇後端坐在主位上。

嬪妃的坐席按著品級從上至下,今夜的主角,段皇貴妃位居眾妃之首。

兩側擺開設席,此時參加生辰宴的王侯大臣,各國使者,皆已落座。

一個尖銳高亢的嗓音正高聲唱著各國賀禮。

每唱一句,席間的賓客就對各國的賀禮評頭論足一番,氣氛正濃烈熱鬧。

忽地,一聲傳唱劃破夜空。

“七皇子殿下到——”

整個場地的賓客,猶如油鍋進水般,場麵瞬時沸騰起來。

就連主席上的皇帝皇後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一道朱紅色的身影慢慢從拐角走出。

高大頎長的身軀不急不慢前行,身著朱紅蟒袍,頭戴紫玉冠,一身氣勢矜貴而淩厲。

萬眾矚目中,他踩著猩紅地毯走得從容不迫。

璀璨的燈火映襯出他目如朗星,鼻若懸膽的麵容,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如雕刻般雋秀。

“真的是七皇子呀——”

席間不知誰驚呼一聲,頓時把驚呆的人群炸醒了。

“天啊,是七皇子。”

“真的是七皇子呀。”

“太好了,七皇子安然無事。”

“七皇子有一年時間沒在京城出現了吧?”

“是特地趕回來為皇貴妃祝壽麼?”

在場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連烜目不斜視,麵色無波,冷然淡漠的氣息,一如從前。

“兒臣叩見父皇、母後。”

“好、好、好,你總算趕回來了。”武軒帝目光灼灼地看著猩紅地毯上跪著的身影,“快平身吧。”

“真是連烜啊——”王皇後掩唇驚呼,眼眸透出一片喜意。

連烜謝恩起身,一身坦然,長身玉立。

“七弟——”

“七哥——”

皇子席位上的大皇子皇浦連璧和九皇子皇浦連轅同時喊了他一聲。

連烜微微側目,朝他們頷首,“大哥,九弟。”

餘光同時把其他幾個兄弟的表情掃了一遍。

二哥皇浦連珩一臉驚訝,外加幾分探究。

三哥皇浦連昱同樣驚訝,眼裏多了幾分喜意。

五哥皇浦連鵬嘴角帶著幾分譏諷嘲笑,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六哥皇浦連礫表情似乎一臉驚喜,可他僵硬的笑臉卻出賣了他的緊張不安。

嗬,果然,瞧這眾生百態,一回京,就是一出大戲呀。

連烜眼瞼微抬,嬪妃席上那群衣飾華美,容貌非凡的後宮女人們,臉上的表情同樣豐富多彩。

而坐在眾妃之首的皇貴妃,那張保養得體,豔色魄人的臉上,血色盡退,慘白的膚色襯得她抹了口脂的雙唇紅豔似血,平添幾分詭異的妖魅。

連烜眼底的譏色一閃而逝,隨後眼眸掃向女賓客區,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一身絳紅色富貴花開朝服的古沐瑤。

她梳著繁複的雲髻,戴著整套點翠首飾,模樣清豔貴氣,隻是一張臉也白得像鬼,抿著的嘴角扯出僵硬的笑意。

連烜的視線一掃而過,連個譏諷的笑都懶得扯動。

“連烜——”德康長公主踩猩紅地毯大步走到了他麵前,激動地握住了他的手,“你,你平安無事,實在太好了。”

“姑姑。”麵對德康長公主,連烜疏漠的臉色柔和了一些。

“這一年的時間裏,你到底去了哪裏?大家找你都快找瘋了。”德康長公主眼眶泛紅,“永嘉要是知道你回來了,肯定高興壞了。”

“是啊,連烜,這一年你到底去哪了?怎麼突然就不見蹤影了呢?”王皇後在宮娥的攙扶下,下了台階。

連烜抬眸看了眼武軒帝的方向。

卻見他往嬪妃席上走去,牽起了臉色慘白的皇貴妃的手,一臉關切愛憐。

連烜眼底唇角的笑就帶上了一絲譏諷。

武軒帝年近五旬,身材沒有變得走形,一臉曾經英俊的臉,也沒有顯得太過蒼老,隻是,他眼窩凹陷,目光無神,唇色帶著幾分詭異的紫。

這些年,他一直靠著丹士的丹藥撐著寵幸後宮一眾嬪妃,一身丹毒早已深入骨血。

就算師父曾經慎重告誡過他,他也死性不改。

靠著師父留下的排解丹毒的藥方,邊吃丹藥邊排丹毒。

連烜瞅了一眼便可知,他的丹毒比一年前更重了。

王皇後和德康長公主圍了上來後,幾個皇子和公主以及王侯大臣也紛紛朝他靠近。

“母後,今日是母妃壽辰,兒臣特地趕回來祝壽,可不宜喧賓奪主,別的事情,稍後再說。”連烜道。

往他圍過來的眾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哎,是,你能平安回來就最好,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別耽擱了你母妃的壽辰。”王皇後回頭看了眼正哄著皇貴妃的武軒帝,眼底閃過幾分嘲諷。

“七弟,過來坐,我讓內侍給你添了桌椅。”沉穩溫厚的酆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頭,笑得一臉喜氣。

“七哥,你是不是故意玩失蹤,然後偷偷溜出去玩了?”十六七歲的九皇子皇浦連轅還帶了些許稚氣。

“去吧,先去坐著。”德康長公主抹了抹眼角的淚,笑著示意。

酆王和九皇子一左一右把他拉到了席位上。

“不錯呀,看起來在外麵也沒受什麼苦呀。”厲王上下打量他。

連烜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年未見,五哥也雄風不減。”

厲王臉色一頓,眼神有些陰戾,這話怎麼聽著就那麼刺耳呢,記得他消失前的一段時間,兩人還交手了一番。

為這事,他失蹤後,父皇沒少找自己問話,可惡。

連烜懶得理會他,轉頭卻瞧見了連礫皮笑肉不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