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感覺不太妙呀

永嘉郡主神情暗淡地走了。

濮陽輕瀾麵上毫無波動,走回自己客房的時候,卻走錯了房門。

連烜看在眼裏,無奈搖頭。

何必呢,折磨自己,也折磨對方。

他轉頭,看向薛小苒的屋子。

屋內的油燈已經熄滅,她的氣息淺淡緩和,竟是早早就歇下了。

他唇角勾起淡而柔和的淺笑。

跑了好些天,她也累了。

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翌日一早,吃過早飯。

一行人準備出發。

上車後,薛小苒才驚異地發現,永嘉郡主的隊伍大得有些驚人。

長長的護衛隊整齊劃一,護衛們騎在膘肥體壯的馬兒身上,端是顯得氣勢驚人。

薛小苒朝騎著馬在馬車附近轉悠的濮陽輕瀾悄悄問道:“不等雷栗他們麼?”

“不用等,他們後麵會跟上來的。”濮陽輕瀾揮揮手。

“那,路上還會遇到那群刺客麼?”薛小苒瞧了瞧後麵那串兵強馬壯的隊伍,心想應該不會有刺客犯傻吧。

“難說,有些人呐,就瞧不得小七回京,所以,什麼不要臉的下作手段都可能使得出來。”

雖然永嘉帶來的護衛不少,可萬一皇城裏的那幾個瘋子,調動私人軍隊充當山賊襲擊埋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來來回回也就是這些手段了,濮陽輕瀾百無聊賴地甩著馬鞭。

薛小苒嘴巴半張,果然啊,最是無情帝王家呀。

也不知道那個非要置連烜於死地的黑手,是哪個皇子?當真是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呀。

可是,不是聽說,祁國最有希望繼承大業的皇子是大皇子酆王、五皇子厲王,還有未封王的六皇子和九皇子麼?

這一路,薛小苒也斷斷續續聽說了不少皇室八卦。

二皇子嶺王有北蒙血統,三皇子順王得過天花麵容不佳,四皇子死於那場天花劫難,七皇子也就是連烜,聽說是有西芪血統,八皇子早夭。

有外族血統的二皇子和七皇子被不少捍衛血統純正的官員排斥,基本從一出生就沒了繼承大業的資格。

那為什麼還有皇子那麼針對連烜呢?

難道是因為他太出色了?

薛小苒忍不住猜想。

連烜確實出色,那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有人看不慣麼?還是從小結的仇?

薛小苒趴在車窗邊,看著路旁一路倒退的風景,腦子裏的胡亂猜測收都收不住。

“小姐,您今天不練字麼?”烏蘭花磨好墨,鋪好了宣紙。

“哦,練啊。”薛小苒移回了視線。

振作了一下精神,坐到了洋漆小幾邊上。

“我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這字什麼時候才能練好喲。”薛小苒提筆,叨叨咕咕開始練字。

“小姐的字,比我的好看多了。”烏蘭花趕緊說道。

麵對她的安慰,薛小苒可打不起精神來。

她一個寫了十幾年字的人,和一個剛學了一兩個月的人,能比麼?

“小姐,那個,公子他的身份是不是七皇子呀?”烏蘭花壓低聲音悄聲詢問。

瞧瞧,連烏蘭花都猜出來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應該是吧。”薛小苒有些打不起精神,一隻手放在小幾上,撐著腦袋一筆一劃寫著字。

烏蘭花瞧她沒精打采的,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麼,就認真練起了字。

中午,長長的隊伍,停在了一個大村落的集市外,包下了一間飯館。

永嘉郡主帶著雪白的帷帽下了馬車,在侍女的攙扶下款步走進了簡樸的小飯館裏。

薛小苒自顧跳下了馬車,和薛小磊他們一路走進去。

一行人的動靜極大,惹得不少百姓遠遠圍觀。

當然,腰間掛著刀劍的護衛整齊立在飯館外,誰都不敢湊上去惹事生非。

永嘉郡主的侍女和嬤嬤,把她要落座的位置擦了一遍後,鋪上了幹淨的坐墊和精致的桌布。

出門在外,也這麼講究,薛小苒暗自吐舌。

相比之下,她就是個粗糙的姑娘家。

光著腳都能漫山遍野地跑。

她帶著薛小磊坐到了一邊。

“小苒,等下把你車上那種柳炭筆借我用用看吧。”濮陽輕瀾過來一屁股坐到了他們身旁。

他先前騎馬湊近薛小苒馬車旁,瞧她用一支黑漆漆碳頭在宣紙上寫寫畫畫。

畫的是她平日各種背包的款式,濮陽輕瀾瞧見她們做過不少背包,倒沒留意,她可以用炭筆畫出如此生動的圖樣出來。

“哦,行啊,你一會兒過來拿就成了,不過哦,那筆燒得不夠好,寫字的線條不大流暢,你別太用力了。”

薛小苒隻有這麼一支柳炭筆了,新的也沒來得及燒呢。

可別讓他給弄斷了去。

“你不是說,柳炭筆是用柳枝燒製的嘛,那不是很簡單,折一些柳枝拿去燒製不就好了。”

先前濮陽輕瀾還沒來得及多問了幾句,他們就到了集市。

“說是簡單,也不見得很簡單,燒成炭條不難,難的是燒成流暢順滑的柳炭筆。”

薛小苒朝他咧嘴一笑,說得起勁。

結果,看到他身後走近的人影時,笑容就漸漸收斂起來。

連烜深如古潭的眼眸微微半眯。

她這樣的表情,讓他感覺不太妙呀。

早上遇到她的時候,她雖然笑著和他打招呼,可轉身就跑去找薛小磊了。

兩人一早上就打了個招呼,直到現在。

瞧見他走過來了,笑容都斂了起來。

連烜心裏的危機感大盛。

覺著要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才行。

“薛小姐,過這邊來坐吧,咱們女子坐一道,讓他們另坐一道。”永嘉郡主瞧著她與濮陽輕瀾談笑風生,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幾曾何時,他和她也是這麼的高談闊論相談甚歡。

現在,這樣的情形大約隻能在回憶中搜尋了。

永嘉郡主嘴角地笑,有些發苦。

薛小苒也不遲疑,正好,她想避一避連烜,於是起身坐到了永嘉郡主那邊的椅子上。

“薛小姐的柳炭筆是何物?”永嘉郡主打起精神和她說話。

“哦,就是能寫字的炭筆。”薛小苒比劃了個長度,“把柳枝燒成炭,用油紙裹住一邊,就可以用來寫字了。”

永嘉郡主瑩亮的眸子略略驚訝,“那樣寫出來的字會好看麼?”

“這個嘛,不一定吧。”薛小苒摸摸鼻子,“得看用不用得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