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哪個美人兒下的毒

二日,濮陽輕瀾和鬱風揚一大早就過來了。

混了餐早飯後,濮陽輕瀾打發鬱風揚去劉府取診金。

他拉著連烜作陪,然後繼續與薛小苒詢問關於昨日的話題。

薛小苒哪曾想到,自己隨口蹦出的話,讓濮陽輕瀾這般在意。

可她確實對醫術懂得不多,也隻記得一些基礎性的常識。

“最基本的消毒方法,應該是用火燒,用滾水煮沸,用大太陽暴曬,還有啥,哦,用酒精,也就是烈酒擦拭。”

薛小苒被濮陽輕瀾盯得頭皮發麻,隻得努力回想一些細節。

“烈酒?需要多烈?”

前幾樣,濮陽輕瀾都聽懂了,最後一樣他就有疑惑了。

“度數應該是七十度到八十度左右吧,不過,就算是普通白酒,拿去蒸餾後,也能變成度數很高的烈酒,用蒸餾過的高度酒消毒傷口,應該是最合適的。”

薛小苒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這些。

“七十度到八十度?這又是什麼概念?”濮陽輕瀾覺著,越聽她解說越有新的發現。

“額,就是七成到八成之間的概念吧,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爺爺是這麼說的。”

薛小苒理直氣壯地把鍋甩到了她爺爺身上。

連烜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看向濮陽輕瀾,“師兄,小苒爺爺的事情,還請不要外傳,老人家已經不在,有些話就不可考究了,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小苒的事情也請代為保密。”

濮陽輕瀾先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那長舌婦人,什麼話說得說不得,我會不清楚麼。”

然後,他轉頭,對著薛小苒露出溫柔和善的笑臉,“薛姑娘,你放心,我以我行醫多年的人品保證,令祖父的事情絕不會外傳。”

“濮陽公子不必如此,您是連烜的師兄,我自然是相信您的。”

薛小苒笑著給他們兩師兄弟緩和關係。

被這麼連帶著相信,濮陽輕瀾果然扁了扁嘴,瞥了眼木然無波的冰塊臉。

薛小苒也笑眯眯地看著兩人。

說也奇怪,明明濮陽輕瀾看起來一身清華,品貌非凡,可坐在他身旁,依舊蓄著一臉胡茬的連烜,一身清貴疏冷的風儀,卻絲毫沒有遜色半分。

甚至,那身凜冽淡然的氣質還隱隱壓製了濮陽輕瀾一籌。

等鬱風揚抱著一個紅木匣子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午時。

“風揚,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濮陽輕瀾蹙起一雙劍眉。

“師父,劉員外家的案子破了,那個陸崇的同夥是花街的一個暗娼,兩人從去年劉小姐開始招贅的時候,就開始圖謀不軌了,劉員外今日一直在衙門裏,他們府上也有些亂糟糟的,劉夫人經受不住打擊病倒了,他家管家硬拉著我給劉夫人看病,所以,一來一回就耽擱了。”

鬱風揚把紅木匣子交給了濮陽輕瀾。

“鬱小哥都能幫忙看病了,真是名師出高徒呀。”薛小苒看著他那張帶著稚氣,卻很穩重的臉,一陣讚歎。

“是師父教導有方。”鬱風揚忙謙遜。

濮陽輕瀾卻有些不滿地哼唧,嫌這徒弟多事。

薛小苒一瞅,這愛較勁的師父又想和懂事沉穩的徒弟計較起來,忙拉著鬱風揚問劉員外的事情。

去年,劉員外一家招上門女婿的消息傳遍了清靈鎮,引得不少人都動了心思,陸崇就是其中一個,他當時雖然一窮二白,可心氣卻高,對於上門女婿的身份,並不是很情願。

於是,就和他當時的相好,也就是花街那個暗娼嘀咕這事,就有了後來的事情。

借著劉小姐出門上香的機會,設了個局,讓陸崇在劉小姐麵前露了臉,討了巧,等到了選婿的日子,裝作斯文讀書人的陸崇果然從一眾人中雀屏中選。

陸崇不喜上門女婿的身份,卻又被劉府的富貴迷住了眼,思來想去,就想讓劉小姐早產,誣陷她紅杏出牆,不守婦道,然後趁機訛上劉府一筆錢銀,就可以和暗娼遠走高飛,逍遙快活去了。

結果,事情敗露後,陸崇把所有的事情都往那暗娼身上推,說主意是她想的,局是她設的,麝香也是她買的。

那暗娼當場氣得吐了血,指著陸崇破口大罵,還把陸崇的一些罪行一並告發了出來,比如,陸崇偷了劉府不少值錢的物件去典當,勾搭了劉小姐身旁的丫鬟為其遮掩等等。

把劉員外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衝上去就對著陸崇一陣好打。

“後來怎麼樣了?”薛小苒聽得津津有味。

“那對男女判了流放,即日押解往邊州。”鬱風揚笑著回答。

濮陽輕瀾對劉員外家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們師徒四處遊走行醫,見識過太多這種醃臢的事情。

他甚至見過,為了幾個銅錢,就能舉刀互砍的親兄弟。

有些時候,金錢會使人瘋狂,人被利益所驅使,哪還有什麼理智而言。

小門小戶都如此,更何況,像劉員外這般家境殷實的人家,家中又隻有獨女,不被人覬覦才怪。

“別管那些糟心事了,風揚,你去給我找找看,附近有沒有釀酒的人家。”

濮陽輕瀾一心惦記著薛小苒所說的可以起到消毒作用的高度酒精。

“啊?”薛小苒一聽,愣住了,“濮陽公子,您現在找釀酒師父幹嘛呀,你們明天不是要趕往嶼連山麼?”

這濮陽輕瀾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做事也沒個章程。

“是啊,師父,先把師叔身上毒解開,才是正經事。”鬱風揚也勸道。

濮陽輕瀾煩躁地撓撓頭,用力瞪了連烜一眼,“你說你小子,平日狡猾得跟隻老狐狸似的,為什麼會栽倒在綿骨軟筋散下?是哪個美人兒迷惑了你的眼,把基本的戒備心都丟開了?瞧瞧,罪遭大了吧。”

他遭罪還沒事,平白耽擱自己研究酒精的事情,濮陽輕瀾忿忿地朝他翻白眼。

薛小苒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神色有些僵硬的連烜。

他,真的是被哪個美人兒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