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我不是這個意思

鹿瞑鎮與庸寧城交界,位置得天獨厚,黎國這些年每年都派出使臣向祁國進貢,兩國邊界向來相安無事。

所以,鹿瞑鎮的百姓生活反倒比別處更加安定一些。

百姓安定,經濟繁榮,鎮上自然熱鬧。

薛小苒牽著薛小磊和烏蘭花走在人潮熙熙的街道上,興致勃勃地左顧右盼。

“這邊的服飾與蒼鄲城那邊又有些區別,款式花樣多一些。”

“是啊,這邊的百姓大概受祁國那邊影響,穿衣打扮也偏向那邊。”

薛小苒和烏蘭花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薛小磊老實待著,他一般不摻和這些細碎的話題。

“咦,這裏居然也有寶芳齋,孟丞澤的生意做得還真遠。”薛小苒抬眼瞧見了飛簷翹角邊上眼熟的幡子。

“大娘子要進去看看麼?”烏蘭花問道。

“不了,不了,沒什麼好看的。”薛小苒忙搖頭。

昨夜她清點了一下銀子,賣靈芝那二百兩銀子,這才過去幾天,已經花了快五分之一。

昨天連烜又定了價錢比較貴的小跨院,幾天吃住下來,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路程都沒過半,銀子倒是嘩嘩往外流。

再不開源節流,這點銀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京城去了。

薛小苒有些犯愁,所以,雖說出門逛街,但東西還是少買點為妙。

特別是寶芳齋這種賣貴重物品的地方,更要離得遠一些。

三人慢悠悠逛著,手裏不時會添上一些小吃食,糯米糍、炸油堆、糖油粑粑、大麻球等,都是些糯米小食,既不貴,又好吃。

他們把鹿瞑鎮的主要街景從東向西逛了一遍後,捧著一堆糯米小食回了安平客棧。

孔金孔銀已經回了客棧,兩人隻負責把他們送到鹿瞑鎮,所以明日一早兩人就跟著振威鏢局另一隊押鏢的車隊回蒼鄲城去了。

薛小苒和連烜商量後,各給了十兩的紅封。

孔金孔銀推辭再三,才道謝收下。

晚上,盤腿坐在床上數銀子的薛小苒,一張臉皺成苦瓜樣。

早上還想著要開源節流,結果,不到半天時間,又沒了二十兩。

錢呀錢呀,怎麼就這麼不經花呀。

二日一早,天還沒亮,孔金孔銀便辭別離去。

沒了趕路的緊迫感,薛小苒依舊睡了個懶覺。

想著昨天沒了的銀子,薛小苒今天再沒精神去逛街了。

老老實實窩在房間裏,和烏蘭花寫完大字後,繼續給薛小磊縫夏衣。

等到中午,薛小苒沒在客棧裏點餐,而是拉著烏蘭花和薛小磊溜到了隔壁街去吃三鮮砂鍋米線,這是附近比較有名又美味的店鋪。

這種當地特色小食,不僅能體現當地特色,價格也公道實惠。

薛小苒特地和客棧夥計打聽過才來的。

味道果然鮮香爽口,味美湯濃,三人吃得肚皮溜圓。

“要說這四處遊走,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能品嚐到各地風味獨特的美食了。”

薛小苒把食盒放在桌上,拿出裏麵依舊熱騰騰的三鮮砂鍋米線。

“好吃?”連烜看著她笑意滿滿地臉,挑眉問了一句。

“嗯,好吃,你這碗沒放粉腸和豬肝,隻放了鮮肉,辣椒也隻有一點點,快嚐嚐,味道很不錯的。”

薛小苒照例給阿雷夾了半碗,然後剩下半碗推給了他。

連烜也習慣了,慢慢把米線吃完。

“好吃嗎?”薛小苒笑問。

“還行。”連烜給了個中肯的評價,隻要沒有他討厭的一些食材,這些小食的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薛小苒頓時笑眯眼。

她把碗筷收拾好,放回食盒,打算把食盒送回隔壁街,薛小磊機靈地跑過來,搶了這一活計。

他瘦小的背影一溜煙跑出去,薛小苒有些哭笑不得,正想回屋,後麵的連烜喚了她一聲。

“怎麼啦?”薛小苒朝他走過去。

“坐。”連烜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薛小苒眨眨眼,這是有大事要談麼?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坐下後,睜大眼睛看他。

連烜被她黑亮的眼睛盯得眼眸半垂,想起要說的話,隻覺有些不好開口。

“是有什麼事難開口麼?”

半響沒聽到他開口,薛小苒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連烜抬眼,漆黑如墨的眼眸落在她高高挽起的圓髻上。

她挽著婦人發髻已經很久了,久到他差點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

“……小苒。”他躊躇著開口。

“嗯?”薛小苒緊張地聽著。

“你,的發髻最好換一換。”連烜醞釀著接下來的說辭。

“啊?發髻?”薛小苒愣住,然後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包包頭,沒鬆開呀,“換什麼發髻?可我隻會梳這種圓髻呀。”

她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他這般慎重地找她談話,隻是為了讓她換發髻?

難道是因為她天天梳圓髻,他看得厭煩了?額,不對,他不是這種人。

薛小苒一臉迷糊地看著他。

“咳,換姑娘家的發髻。”連烜把手握成拳放到唇畔輕咳一聲。

“姑娘家的發髻?我這不是姑娘家的發髻麼?”薛小苒摸了摸發髻,又眨著眼睛想了想,終於回過了神,“你的意思是……”

讓她恢複姑娘家的身份?

“那件事,原本就是鬧了個烏龍,現在已經離開了苦嶺屯,你該換回姑娘家的發髻了,以免讓人誤會。”連烜低聲說道。

讓人誤會?薛小苒臉色有點發白。

是啊,他們兩人本來就不是那種關係,她一直挽著婦人發髻,可不就是讓人誤會他了。

“對不住了,我,害你被人誤會了。”

薛小苒咬了咬唇後,認真道歉。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本,在苦嶺屯的時候,她是想以後靠著婦人身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一直梳著這個發髻。

後來,出了苦嶺屯,她梳習慣了,一時半會也沒想著換。

不過,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覺著兩人遲早要分離,所以沒把這些稱呼上事情放在心上。

原來,這已經造成了他的困擾。

看著她有些發白的小臉,連烜知道,她肯定誤會他的意思了。

“小苒,我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