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
連烜聽完烏蘭花含糊的敘述,給了她一個肯定的表揚,“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可以揍得更狠一些。”
烏蘭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是,郎君。”
薛小苒啞然,他這麼唆使烏蘭花使用暴力,真的好麼?
烏蘭花喜滋滋地跑過來,和她們一起進了廚房。
“大娘子,郎君真是有魄力,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薛小苒橫睨了她一眼。
這姑娘這麼容易就被幾句話收買了。
奚木香有些擔心烏蘭花,“你以後跟著大娘子他們,千萬別任性行事,出門在外,萬事都得小心。”
想到她們即將遠離,奚木香心生不舍。
“木香,你放心好了,有大娘子和郎君在,我就是個小跟班,他們讓幹啥就幹啥,我不會惹事的。”烏蘭花看的很開。
她很滿足現在的狀態,每天吃得飽,穿得暖,睡得香,幹活也不費什麼力氣,日子比以前過得舒坦一百倍。
“木香,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看蘭花他們的。”薛小苒笑著應承。
奚木香點點頭,她相信連大娘子,不會虧待蘭花和石頭的。
三人在廚房裏說說笑笑,把摘下來的紅藍草清洗幹淨,準備熬煮染色。
她們的交談,陸陸續續傳入連烜耳朵裏,他目光飄向遠方,表情顯得有些淡漠。
薛小苒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
“怎麼啦?”她感覺出他不高的興致。
“沒什麼。”連烜收回飄遠的思緒,目光準確地落在了她身上。
分明有事,偏要藏著掖著,薛小苒朝他皺皺鼻子,真是個腹黑悶騷的性子。
“奚大叔說,他認識鎮上鏢局的人,後天他載我們去鎮上,然後幫忙尋一尋有沒有走鏢的隊伍讓我們跟著,奚大叔為人真不錯。”
黎國境內不太平,跟著鏢局的隊伍走,安全比較有保障。
既然他不出聲,那薛小苒自己就多多開口好了。
連烜淡淡應了一聲。
薛小苒盯著他,覺著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迷,她眼珠子微微轉動。
“咱們這麼多人,是不是要雇一輛大點的馬車?”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情緒低落,不過,他不想開口,自然有他的顧慮,薛小苒找不到安慰點,隻好和他嘮叨一些瑣碎的事情,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雇兩輛馬車。”
他不習慣與不熟悉的人共處在一處狹窄的空間內。
“啊?為什麼呀?這樣的話,成本就高了呢。”薛小苒嘀咕一聲。
“馬車小,四個人坐一起太擠。”連烜板著臉說道。
一路要走上十天左右,這姑娘有時候說話不經大腦,有些話他聽了問題不大,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裏就不好說了。
烏蘭花和薛小磊的本性如何,還待時間的考驗。
“這樣啊,好吧,那就雇兩輛車好了。”薛小苒瞄了他一眼,他應該是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
薛小苒和連烜朝夕相處那麼久,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他既然不喜歡,就隨他的意思好了。
“我今天和木香妹妹學做五色飯,一會兒做好了,你嚐嚐,看看做的味道,地道不地道。”
薛小苒笑眯眯地和他說著細細碎碎的事情。
又是糯米?連烜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
這幾天,她一有空就跟奚木香學著做本地小吃。
什麼艾葉粑粑、糖糍粑、油糍粑、糯米糍……
全是糯米做的。
連烜已經無力吐槽了。
隨便她好了,她高興就好。
“昨天吃的鮮肉粉好吃吧,我已經把粉皮的做法記下來了,以後有空,我再給你做。”
薛小苒想起昨天,忙活了一個下午做出來的粉皮,配上大骨頭湯和肉片,連烜吃著還挺合胃口的。
看他吃得香,薛小苒默默記下了粉皮的做法,以後有時間,她再給他做。
這裏的粉皮類似河粉、切粉,幼滑爽口,配著骨頭湯,味道很是不錯,薛小苒自己也很喜歡吃。
連烜抬眸看她,眼眸幽深而莫測,眼底似交織著千絲萬縷,高深複雜的秘密。
薛小苒被他詭異的眼神看得有些忐忑,不由伸手揉了揉鼻尖。
“呃,你不喜歡麼?還是你比較喜歡吃麵條?”
薛小苒有些緊張,開始沒話找話。
“……我明天想吃。”連烜突然笑了,緩緩開口。
“啊?”薛小苒一愣,“想吃什麼?鮮肉粉還是麵條?”
“都要。”連烜勾了勾唇角,明天至少還有人能給他下碗麵條,他心情又好了起來。
他有些任性,還帶一絲絲撒嬌的口吻,薛小苒聽著有些失神。
這家夥的心情,怎麼像雲霄飛車一樣,忽高忽低的。
剛才還低沉的情緒,轉頭就飛揚起來。
“哦,好。”
雖然納悶,但薛小苒應得很利索,難得他喜歡,當然要滿足他的要求。
“姐姐。”薛小磊小心地拿著兩張紙走出了東廂房,阿雷跟在他身後也躥了出來。
“小磊,今天的大字寫好了?”薛小苒笑著和他打招呼。
薛小磊開始練字已經有幾天時間了,連烜瞧他每日除了溜猴,似乎就無所事事了,很看不過眼,於是,開始每天寫了幾個大字,讓他跟著念幾遍,然後抄寫。
連烜能教他認字,薛小苒樂見其成。
薛小磊就開始了兢兢業業的學習生涯。
他知道,筆墨紙硯非常貴,普通百姓人家根本消費不起,能進私塾讀書識字的孩子,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薛小磊很珍惜這樣的機會,每天的一筆一劃都特別認真嚴謹。
“我看看。”薛小苒伸手接過他寫的大字,仔細看了看,“嗯,不錯,不錯,寫了幾天,筆劃已經有模有樣了。”
作為一個初學者,薛小磊的大字寫得確實不錯,字體雖然大小不一,但寫錯的地方很少。
毛筆字有多不好學,薛小苒心裏清楚,就是讓她來寫,都不一定能比薛小磊寫得好。
薛小磊聽著她的誇讚,有些臉紅。
他的字和郎君的字比起來,簡直醜得不忍直視,可每次,薛小苒都是誇讚的。
連烜薄唇輕抿,眼神微微閃動。
他雖然瞧不見,但一個隻練了幾天大字的孩子,是什麼水平,不用看就能猜得到。
想起她認字的水平,連烜忍不住笑了笑。
有點壞心眼的期待,哪天能看到她的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