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最前麵的黑影輕喝一聲,聲音裏帶了幾分驚疑不定。
“這話應該問你們,你們是誰?”
低沉渾厚的男子聲音在寂靜漆黑的深夜中透著一股隱隱的威壓,讓人心裏忍不住生出一種敬畏之心。
夜空中,烏雲悄然飄移,露出一輪皎潔的彎月,潔白的月色傾灑而下,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立在屋角邊上。
“帶著凶器,私闖民宅,打算謀財害命?嗬。”
一聲帶著嘲諷的淺笑,讓呆若木雞的入侵者回過了神。
“是那個瞎眼瘸子,兄弟們抄家夥上。”黑影揮動手中的利刃,爆喝一聲,就想招呼眾人蜂擁而上。
回答他的卻是“撲通”“撲通”重物落地的聲音。
“……雄、雄哥,大、大夥中招了。”
雄哥愕然大驚,轉頭一看,椿樹下歪七扭八躺著三個黑影,邊上還站著兩個,其中一個也開始搖搖晃晃。
“……雄、雄哥,我、我不行了。”
正說著,人已經癱軟在地,另個站得比較遠的,雖然沒倒下,卻已經瑟瑟發抖。
都是在混跡市井多年的老油條,瞧這情形,雄哥哪裏還不知道他們是著道兒了。
雄哥艱難地轉回頭,看著屋角邊上不動如山的身影,心裏把奚定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好個奚定,難怪今夜的計劃,他怎麼也不肯參加,說什麼自己的村子,不方便參與,呸,分明知道是個硬茬子,不敢跟過來才是。
“這位好漢,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誤闖貴宅,您大人有大量,別和小的們計較,我們這就離開。”
雄哥自覺能屈能伸,立即換了副抱歉的口吻,朝一旁的四狗,苗老三使了眼色。
四狗和苗老三立即退到了他身後。
“嗬,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底氣,讓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語氣雖然漫不經心,散發的氣場卻壓人心魄。
雄哥心中一抖,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他的眼神漸漸陰戾起來。
“好漢既然不領情,可別怪我等以多欺少了,上!”
話一落,他整個人暴起,舉起手上的利刃往前衝去。
他身後的兩人也掏出了各自的兵器,正要衝上去,卻聽空中一聲爆喝。
一根長棍帶著淩厲的氣勢從天而降,目標直指兩人。
四狗和苗老三嚇得瞳孔一縮,各使了招懶驢打滾,堪堪避開呼嘯而來的長棍。
兩人回頭一看,一個梳著麻花辮,穿著補丁裙的黑丫頭扯出一口大白牙朝他們陰森森一笑。
長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半圓的弧度,凜冽而凶狠地朝他們籠罩而去。
四狗和苗老三屁滾尿流,分開四躥。
瘦小的四狗動作稍慢,被棍子掃到左胳膊。
“啊——”
他整個人被巨大的道力掃飛數米外,趴在地上哀嚎著,再也爬不起來。
躲過一劫的苗老三驚得目瞪口呆。
另一邊,往前衝了十幾步的雄哥,聽到背後的動靜,還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就聽“噗”的一聲,一股鑽心的疼痛在肩頭蔓延開來。
雄哥有點不敢相信地低下了頭,右肩頭暈開的血跡讓他的臉變得慘白一片。
躲在連烜房裏的薛小苒,從微微敞開的窗縫盯著外麵的情形。
看到烏蘭花把賊人一棍掃飛,又是吃驚又是羨慕。
這姑娘的力氣是真的很大呀,瞧那棍子,舞得多麼威風。
震驚的不止是她,還有帶著村民埋伏在屋後奚大強等人。
雄哥看到一群突然冒出來的人時,就知道,他們完蛋了。
他捂著劇痛的肩頭“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最後,隻剩一個哆哆嗦嗦的苗老三,看著圍上來的一大群人,他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敲昏過去。
“奚族長,一會兒麻煩你們把這些垃圾扔出去了。”連烜拄著拐杖從屋角走了出來。
“是,是,郎君盡管放心。”
七八個混子,在他手裏沒撐過一刻鍾,奚大強端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狠角色。
“烏蘭花,把他們的左手左腳敲斷。”連烜給正叉腰得意的烏蘭花下了個命令。
“啊?”烏蘭花一愣,讓她敲麼?
屋裏的薛小苒眉頭皺了皺,牽著驚醒的阿雷走出房門,正想跟連烜說,讓一個姑娘家做這種事情,不大合適吧。
就聽烏蘭花嘿嘿一笑,“郎君,我去找根短木棍,保準完成任務。”
薛小苒走出門檻的那一腳,差點就被絆倒,聽烏蘭花那興奮積極的語氣,哪有一絲不情願。
手裏拿著各種武器的村民們麵麵相覷。
烏蘭花從前就打遍村子無敵手,現在一看,武力值似乎比從前更加厲害了。
烏大方那一家人應該慶幸沒有真的惹毛烏蘭花,要不然,後果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是你們村裏人自己去找我們來的,不能光怨我們。”
雄哥聽到要敲斷他們左手左腳,嚇得再也顧不上答應奚定保密的事情了。
“那人是誰?”奚大強冷哼一聲,揪出來以後,非得好好處置一番才行。
“就是奚定那個王八羔子,說你們村來了對有錢的夫妻倆,借住在村尾,讓我們來弄點銀子花,奚族長,我們也是受了他的蠱惑才來的,這位好漢,您饒了我們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雄哥瞧見那黑丫頭拿著一根粗壯的短木棍走過來,嚇得連連求饒,他可不想被敲斷手腳。
“奚定?吃裏扒外的東西。”奚大強咬牙切齒,“郎君放心,明兒我一定把人找來給你們賠不是,要打要罰,任你們處置。”
“何必等到明天呢。”連烜淡淡一笑,右手忽地一甩。
“啊——”
慘叫聲從院子外的一棵大樹後傳了出來。
“奚定!小王八羔子,木坤、木生去把他給我抓過來。”奚大強怒氣衝衝。
這混賬東西,勾結外村人對本村客人動手腳,還敢躲在暗處窺探。
“啊啊啊啊——”
跑了沒幾步的奚定被奚木坤兩兄弟逮住,扭著他中鏢的手,一路慘叫押了過來。
“不關我的事,族長,我什麼都沒幹,他們誣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