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大強帶著兩個兒子和奚遠一起過來。
他們手裏拿著特製的長扁擔,還有粗厚的麻繩。
“大娘子,不知獵物在哪個方向?”奚大強和連大娘子打了招呼後,直接問了地點。
“這我也說不好,我帶你們過去吧。”薛小苒休息了一會兒,又吃了不少五色飯,體力恢複了不少。
她把剩下的五色飯帶上,然後交代烏蘭花先熬上一鍋粥,等她回來的時候,直接炒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
薛小苒這次沒讓阿雷跟著,它跑了一早上,累了。
她自己領他們往山裏走。
“大娘子,你們怎麼進了那麼深的林子?”
進入密林裏的路越走越遠,奚遠不禁問了一句。
“我也沒注意,反正是阿雷帶的路,它往哪走,我們就跟著,走著走著就走遠了。”
薛小苒抬著開始沉重的大腿,扯了個笑臉。
奚遠看了眼奚大強,難怪每次他們都能打到大型獵物,原來是有猴子領路呀。
平日,他們一群人進山,至少得往深山裏走半天的時間,遇到各種大型食草動物的幾率才會高,其中還伴隨著各種猛獸蛇蟲。
像連大娘子他們這般,隻走了一個時辰的路程,動作還慢悠悠的,居然都能遇到野羊群,如果不是靠猴子領路,他們也未必就能遇得上。
看著連大娘子費勁地在林地裏穿梭,速度那叫一個慢,奚大強他們都選擇性的沉默了。
人家運道就是好,隨便撿了隻猴子來養,都能給他們帶來額外的好處。
等一群人到達目的地時,太陽已經升到正中央了。
就算走在陰涼的林間山道,也個個熱得滿頭大汗了。
“連烜——”
薛小苒老遠就看到了連烜高大的身影,她提著裙擺,笑著朝他跑去。
後麵的奚遠和奚木生互換了一個羨慕的眼神,連大娘子和連家郎君的感情真好。
“你還好嗎?沒有遇到猛獸吧?”薛小苒圍著連烜繞了一圈,確定他沒事,這才鬆了口氣,“一來一回花了太多時間,讓你久等了。”
“沒事。”連烜垂眸,朝她淺笑。
一高一矮的身形站在林邊,一個抬眸關切,一個垂眸淺笑,畫麵如斯美好。
不遠處的四人立在原處,誰都沒有吭聲。
“連烜,你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五色飯,是木香妹妹家裏煮的五色飯,特別好吃。”薛小苒把手裏的小籃子放下,就想把五色飯拿出來。
“咳,小苒,先讓奚族長把野羊捆上吧。”連烜可沒忽略掉後麵的四人,“奚族長,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能給郎君幫忙,是我等的運氣。”奚大強忙回話。
薛小苒用袖口擦了把額頭的汗水,走到野羊倒地的地方,“奚大叔,羊在這呢,那邊還有一隻。”
奚大強他們走近一看,嗬,好大一隻肥羊,這兩口子運氣是真真好。
於是,四人開始把兩隻羊分別捆起。
薛小苒趁機拿出五色飯和筷子,遞給了連烜,讓他趁空填填肚子。
連烜沒拒絕她的好意。
他並不怎麼喜歡吃糯米做的食物,嫌糯米太過粘牙又軟糯。
不過,薛小苒卻很喜歡,上次,別人送的艾葉粑粑,她就很喜歡吃。
連烜也就勉強跟著吃了幾次。
這種黏黏糊糊五色飯又是糯米做的,雖然味道不錯,可不是他喜歡的風格,當然,連烜依舊麵不改色地吃著。
“好吃麼?”薛小苒看著顏色鮮亮的五色飯咽了咽口水,她最喜歡軟軟糯糯又粘牙的糯米糕點了。
“……嗯。”連烜這聲嗯,應得很輕。
薛小苒沒注意,她咧嘴一笑,“我要跟木香妹妹學學,這種五色飯怎麼做,以後我們自己做來吃。”
連烜梗著脖子把粘嘴的五色飯咽下去,這回他連嗯都不想應了。
薛小苒卻笑眯眯的,“我瞧著他們這裏有好多用糯米做的特色小吃,什麼五色飯、艾葉粑粑、糯米糍、糯米球好多好多呢,我要把它們都學會了。”
其實有些小吃她本來也會做,隻是,可能做法上有點不同,薛小苒想多學學本地的做法。
連烜眼角一抽,咀嚼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他是不是應該適當表達一下,他並不怎麼喜歡吃糯米的實情呢?
可,聽她興高采烈地說著,各種喜歡的小吃,他又不想擾了她的興致。
算了,他試著接受這些軟糯黏糊的糯米小吃吧。
大約姑娘家都喜歡這種軟軟綿綿的東西。
連烜夾了一大塊五色飯放進嘴裏,清香的口感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他默默地把一盤子五色飯都吃了下肚。
薛小苒收起盤子時,笑得那叫一個明朗,覺著他的口味與她總算有點相似的地方了。
那邊,奚大強他們已經把兩隻羊都捆好了。
奚大強和奚木坤抬肥羊,奚遠和奚木生抬略瘦那隻。
“奚大叔,你們腳程快,先把羊抬回去吧。”薛小苒在來的路上已經和他們商定好了,照著原來的規矩,讓他們幫忙把羊運到鎮上去賣。
奚大強決定,把羊抬出山林,就直接拉到鎮上去,這樣時間就緊迫了。
所以,他們等不了慢騰騰的兩人了。
薛小苒和連烜兩人慢悠悠晃回苦嶺屯,太陽都開始西落了。
烏蘭花在院子裏伸著腦袋望了又望。
看到他們的身影時,激動得立馬跑了過去。
“大娘子,你們總算回來了。”
她伸手把大娘子背後的背簍拿了下來。
“嗯,路太遠了,山道也不好走。”薛小苒捶著酸疼的大腿慢慢走了進去。
“大娘子,你們回來了。”奚木香捧著針線簍子跑了出來。
“嗯,木香妹妹,你家的五色飯很好吃,謝謝了。”薛小苒一屁股坐到屋簷下的椅子上,累得想直接癱倒。
她今天一共跑了四趟,累死個人了。
“連烜啊,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飯做好了,我給端過去。”薛小苒朝連烜喊了一聲,他也很累,她知道。
本來就傷了腿,又耗了內力,眼睛還看不見,時時得注意腳下的山路,連烜走得很吃力的。
他比她辛苦多了。
連烜回頭看了眼她的方向,她有氣無力的聲音,讓他頓住了腳步。
這次是最後一次進山打獵了,連烜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