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吃,還是不吃?

薛小苒自己也剝了一根,站直了身體吃了起來,見他半天不動彈,突然回過神,“啊哈哈!不是猴子吃過的啦。”

她大笑起來,笑得齜牙咧嘴,身上TM的太疼了。

她邊笑邊抽氣,把發現芭蕉林的事情告訴了他。

“下次,我弄一塊板子擋著,就不怕被它們砸到了,這樣還省了采摘芭蕉的過程,嘿嘿!”

薛小苒有些得意,但笑聲降低了很多,為了避免振動到肌肉,畢竟,誰疼誰知道。

連烜拿著芭蕉眼神晦澀莫名,這姑娘為了找口吃的,實在太拚了。

最終,那柄小刀薛小苒還是拔了下來,她用棍子壓著蛇頭踩住,刀刃卡在蛇腦袋上,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總算拔下來了。

連烜也幫不上忙,他現在的狀態,聚起一次內力,小半天都緩不過來。

薛小苒跑到河邊把小刀用沙土搓了又搓,洗了又洗,才回到了岸邊。

“火都滅了。”薛小苒看了眼火堆,先把小刀放回背包裏,“算了,去山洞裏再生火吧。”

她剛才已經把找到山洞的事告訴了連烜,此時,收拾一下東西,他們該往山洞的方向遷移了。

可是,問題來了。

她原本是打算背著他過去的,但現在自己都變成了傷號,怎麼背得動他?她屁股和腰間碰著就疼,剛才她跑到河邊還特地脫褲子看過了,好家夥,一大片青青紫紫,薛小苒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麼重的傷呢。

“你能走得動麼?”她一臉擔憂。

“……扶……我……起……來。”沙土地上寫了幾個字。

連烜手裏握著早上他用來支撐身體挪動的長木棍。

薛小苒有些費力地扶起了他。

兩個傷號都咬著牙忍著自身的疼痛,區別在於,薛小苒疼得齜牙咧嘴,臉型扭曲,連烜則是眉頭緊皺,緊繃著一張傷臉。

背起背包,再把防曬衣紮在腰間,薛小苒攙扶著連烜,兩人以蝸牛般的速度慢慢移動。

三四百米的距離,他們生生挪動了大半個小時。

等走到山洞口時,兩人皆麵如土色。

“……到……洞口了,先歇一會兒。”薛小苒憋著最後一口氣扶著他在山洞左側的大樹前坐下。

隨後,她再也撐不住了,側著半邊屁股一骨碌躺到了地上,呈死魚狀側癱著喘息半響。

若不是憑著堅韌的意誌力強撐,連烜覺著他現在也該躺下了。

十分鍾後,薛小苒緩過氣息,慢慢坐了起來,當然,坐姿非常不雅,蜷著腿側著屁股,還得用手撐著地麵。

“……比跑了五千米還累。”她反手一抹,額頭果然一層汗水。

連烜抿著嘴,心中有幾分歉然,是他拖累了她。

“我的天,這一通折騰,太陽都快下山了。”

太陽斜落在遠處的樹冠頂端,陽光變得昏黃,照耀在他們身上已經沒了午時的熱度,再過不久,太陽沒入樹後,就要天黑了。

薛小苒驚叫一聲,再也顧不上休息,先把背包放下,然後利索地爬了起來。

“我去撿些柴火。”

一想到晚上的寒冷,屁股的疼痛似乎變得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薛小苒一頭鑽入附近的雜木林子,開始來來回回地搬運幹柴和枯草。

囤夠一堆後,她把背包裏剩餘的果實倒了出來。

裏麵的芭蕉兩人已經吃光,剩下的果實好像有梨子、柿子、土石榴等等,有些薛小苒還認不大全,亂七八糟散了一地,猴子的口糧雜得很。

薛小苒隨手把雞蛋大小的土石榴撿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還算完好,就把土石榴塞到了連烜手裏。

“這是土石榴,可以吃,籽有點硬,不過不礙事,你先吃著。”

這種土石榴南方野外不少見,結的果子比番石榴小一些,青的時候有點澀,開始發黃味道會甜一些。

“趁著天沒黑趕緊去撿些板栗。”

說完話,她拎著空背包就往外跑。

板栗樹所在的地方,離山洞不遠,就是要往山上爬一段路,有了一次攀爬的經驗,第二次就順當多了。

等薛小苒氣喘籲籲地撿滿一背包板栗回來,發現連烜手裏依舊拿著那顆土石榴。

“你怎麼不吃呀?”她訝異。

連烜搖搖頭,慢慢把土石榴遞了過去,她四處奔波消耗的體力很大,吃的東西她比他更需要。

薛小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沾滿塵土和汗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還有吃的,你放心好了,等我去把水瓶裝滿,一會兒回來就弄吃的。”

連烜伸出去的手卻沒收回,小小的土石榴被他的大手握著,薛小苒突然發現,他的手長得真好看,雖然瘦得有些單薄,但修長勻稱,骨節分明,就是指甲有些參差不齊,還帶了不少泥垢。

“你先放著吧,我去裝水,回來生火烤板栗。”

她把板栗“嘩啦啦”倒出來,拎著空背包又跑了。

連烜隻好把手收了回去。

薛小苒在河邊喝了半瓶水後,把礦泉水瓶裝滿,然後洗了把臉,艱難起身,屁股火辣辣地疼,咬牙忍著。

站起來後,她沒有立刻往回走,反而往另一邊走去。

那是他們前麵來時的方向。

那條過山風依舊在原地,它的血液引來了不少黑螞蟻攀爬。

薛小苒站在不遠處,盯著大蛇猶豫不決。

蛇,是可以吃的。

她爺爺是廚子,搗弄這些稀奇古怪的食材是手到擒來,她爺爺捉過蛇、田鼠、青蛙、螞蚱、蠍子等等,雖然不常吃,可薛小苒小時候懵懂不懂事,確實被忽悠著都吃過,隻是大了以後,心裏有了抗拒感,就不再吃了。

毒蛇,隻要把它的腦袋砍掉,蛇肉是沒有毒的。

薛小苒咽了口唾沫,她現在已經有那種一日不吃肉,像三天沒吃飯的感覺了。

這可是一頓大肉呀,在這破地方,錯過了這一頓肉,下一頓肉還不知道在哪呢。

這一路,雖然在草叢林間看到過不少小動物,但是,她一沒工具,二沒體力,怎麼可能抓得住,她也不大會挖陷阱,小時候見過爺爺搗弄,可過了這麼多年,哪裏還記得過程是怎麼樣弄的。

這樣想著,她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可一想到要把蛇頭給砍下來,她的腳不自覺又退後了一步。

吃,還是不吃?真是個難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