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厲陰沉著臉往前走，不僅留下白箋一個人呆愣，就連其他人也愣在原地。
今晚的這場宴會本就是因為兩個大佬的出現才會引來這麼多人，沒想到才剛結束一個開場舞，兩個大佬就接連離場。
這什麼情況？
大家都有些看不太明白。
“這陸少去哄心儀的人了，秦三爺這是去幹嘛了？”一個人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問出了在場大部分人都想問的問題，隻是兩位主角都不在場，沒有人回應他們的問題。
好在雖然兩位大佬走了，但是司儀小姐還在，主持人站在場上講了幾句開場白，接下來的活動就是在場的人的自由活動時間了。
雖然最想結交的人走了，但是也還是有不少人值得結交的，所以沒什麼好戲看之後，眾人又各自開始擴散自己的交際圈。
白箋站在原地，隻覺得難堪，明明應該是全場的焦點，卻不想就這樣被人撂下。
臉色自然不太好看，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陶然那個女人。
“你應該在監獄裏好好待著，為什麼非要出來？”白箋看著陶然方才離開的地方，眼裏閃過一抹怨恨。
陶然看著跟出來的人，垂著的眼睫閃過一抹不耐，這裏已經離開了眾人的視線，陶然轉身看向身邊的人：“先生一直跟著我做什麼？”
“陶小姐，你的報酬我還沒給你呢！”陸琛動作一頓，隨即笑嘻嘻的說道。
這人好歹是今晚的主角，給她的報酬稍後給也不遲，對方就這樣撂下那一眾人追出來，就沒有想過後果嗎？
一想到那些人的目光，陶然就覺得煩悶，她隻是一個清潔工而已，陪著這人跳一支舞，不知道招來多少仇恨，現在這人還扯一個這麼扯淡的理由來敷衍她，這人是閑的沒事幹，想找樂子嗎？
“那你現在可以給了。”陶然很想大方的說不用了，但是一想到自己此刻負債累累，壓根沒有大方的理由，索性抬眼看向麵前的人說道。
陸琛覺得好笑，掏出錢包，將裏麵的現金全部取出來看了看，隻有幾千，將這點錢給這個女人，倒像是在打發一個乞丐。
“這個給你，密碼六個一。”想了想，陸琛將一張卡遞給了陶然，笑嘻嘻的說道。
陶然本以為對方會將手上的那些現金給自己，卻不想對方直接給了自己一張卡，她雖然不知道這張卡裏有多少錢，但是肯定比那些現金多。
但是那些現金看著也很多的樣子。
什麼時候，她陶然的一支舞，這麼值錢了？
“你……”陶然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琛撓了撓頭，笑起來的樣子竟然有點憨：“這裏應該有十幾萬，我也不記得了，你別嫌少，我下次可以再多給你。”
“……”十幾萬，少？
陶然瞬時覺得自己手中的這張卡有點燙手。
“不……不用了，你把那些現金給我就好了。”陶然擺擺手，要將那張卡遞給麵前的男人。
陸琛往後退了一步，笑眯眯的道：“剛才的那支舞，值這個價。”
“……”陶然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正在陶然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陸琛開口：“我先回去了，畢竟本少也是今晚的主角，離開太久不太好，那我們下次再見，今晚我很開心。”
“哎！”陶然一愣，想叫住對方，隻是那人轉眼就消失在拐角。
看著手中的卡，陶然眼裏有一瞬的茫然。
“啪啪啪……”一聲掌聲響起，陶然嚇了一跳，轉頭，便對上了一雙滿是嘲諷的眸子。
是秦厲。
陶然臉色一白，咬了咬唇，沒說話。
“看不出來啊陶然，你現在這副樣子，竟還有人為你一擲千金。”秦厲語調冷厲，連眉眼間都染上了一層戾氣。
這副樣子？陶然心裏一疼，她現在在這人眼裏，是什麼樣子？
醜陋，惡心嗎？
秦厲，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是剛剛那位先生看得起。”陶然垂眼，低聲回應。
放在兜裏的手瞬時握緊了拳，秦厲看著麵前人平淡的反應，心中的那股悶氣像是一股邪火，找不到出口發泄，隻看著麵前的人，讓他恨不得將這人撕爛碾碎。
“你這麼陰陽怪氣，是在怪我？”半晌，秦厲薄唇輕啟，反諷道。
陶然抬眼看了對方一眼，搖搖頭：“秦總想多了。”
怪？她心中自然是有怨的，可是現在的陶然，沒有任何資格怪任何人，她隻想好好活著，這個男人雖然恨她入骨，卻也幫了她很多。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修修也進不去錦輝國際。
過往種種，已成過去，她再也不會怨了，沒什麼意義。
在沒有證據證明她的清白之前，這些統統都沒有意義。
“想多了？是嗎？陶然，你最好心裏也是這樣想的，這世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是你該承受的！”
秦厲為剛剛自己有一瞬間的心軟而感到難堪，這個女人，憑什麼怪他？要不是他心軟，又豈會讓她隻承受一年的牢獄之災？
這個人，殺死了陸瀟瀟！
隻這一點，就該在那裏麵蹲到死！
他已經夠仁慈了。
陶然麻木的聽著秦厲說的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是呢，她希望，秦厲永遠記得自己此刻說出來的話。
用一個莫須有的名頭，毀掉她的一輩子。
用半瓶酒，困住她的一輩子。
這是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傷害，難堪，都是麵前這個男人給的。
她不明白，“愛”這個字眼，明明是個很好，很浪漫的詞彙，該是最甜蜜的事情，為什麼她陶然愛一個人，卻失去了所有，還得承受這樣的痛苦。
到底什麼是愛？
事到如今，她陶然再也不想去懂這些了。
活下去，撫養修修長大成人，是她現在唯一的動力和勇氣。
這世上，再沒有別的人別的事，能讓一顆死寂的心活過來了。
“我明白，秦總放心。”陶然回道。
明明隻是簡簡單單七個字，卻讓秦厲怒不可遏，抬手猛地掐上了陶然纖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