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秀娥不會說出去的。
畢竟這事兒她也沒啥證據不是麼?
說出去了,沒準人家還懷疑自己嫉妒張玉敏,亂攪合呢。
“娘,姐姐。”張三丫睡醒了,打了一聲招呼呢。
張秀娥笑著說道:“三丫,你要是沒睡好就再睡一會兒吧。”
張三丫揉了揉眼睛說道:“我睡了好久了。”她不是被吵醒的,是自然醒。
“不過我覺得,那戶人家應該也看不上我小姑。”張秀娥想著張玉敏剛剛那囂張的樣子,一般人要是看到了那一幕,哪裏會讓自己的兒子,把這樣的人娶回家啊。
“姐姐,你是在說來做客的人家嗎?那戶人家姓趙,咱奶奶開始的時候是不咋用心,想把人給擠兌走,但是現在,她好像不是這麼想了。”張三丫的眼睛一轉,神秘兮兮的說道。
周氏也好奇了起來:“難道她想讓你小姑嫁過去?”
張三丫吐了吐舌頭:“怎麼可能,我小姑才看不上那戶人家呢!”
“是張寶根,看上了那趙大樹的妹子!正攛掇我奶奶把那趙小花給娶回來呢!我奶奶當然得認真對待了。”張三丫繼續說道。
周氏聽到這,被嚇了一跳:“啥?看上趙小花了?你聽誰說的?”
“我中午的時候,在灶間刷碗,碰巧聽到三嬸和奶奶說這件事兒。”張三丫一臉認真的說道。
張三丫自然沒有理由說謊,而且張三丫也不會對他們說謊。
那這件事就是真的了。
張秀娥覺得,張婆子的算盤簡直打的不能再妙了。
不想把女兒嫁過去,想坑人家的禮物還不算,到現在,更是來了一招狠的,讓人家把姑娘送上門來,嫁給張寶根那瘸子。
“那趙家人肯定不樂意吧?”張秀娥覺得一般人都不會樂意。
張寶根要是沒瘸的時候,總是在鎮子上,說出去也好聽,在村子裏找一個姑娘到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是張寶根現在是瘸子啊。
在現代的話,若是坡腳到也沒啥,畢竟可以進行腦力勞動。
可是在這古代的小村子裏麵,這腿瘸了,可不就是和一個廢人一樣。
這下不了地,幹不了重活,領出去又丟臉,哪個好人家願意把姑娘嫁過來啊?
看那趙家,還有牛車呢,一看就知道家裏麵的條件不錯,這樣的人家,那更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麵推。
人家趙家,憑啥瞎了眼,把自己的好好的姑娘送給張家,被人揉搓啊。
就不說張寶根是個瘸子,就說張寶根那性格,又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還有那陶氏和張婆子,也沒一個省油的燈。
在張秀娥看來,這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火坑。
她是沒辦法了,就是在這火坑裏麵出生的,現在好不容易爬出火坑,她更是知道這火坑有多恐怖。
可是憑啥讓人那好姑娘往裏麵跳?
周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誰知道呢,你奶奶的手段可高了呢,沒準能忽悠住人家。”
“這不,現在應該就是用玉敏吊著兩家人呢,讓倆家人先來往著,到時候也方便張寶根。”周氏繼續說道。
說到這,周氏簡直就是一把辛酸淚。
不說旁人,就說她自己。
她會嫁到張家來,那還不是因為最開始的時候,張婆子就是這樣的!
張婆子那一口一個承諾,說是會把她當成親閨女來對待,再加上她覺得張大湖也的確憨厚老實,這才同意嫁了過來。
要不然,就憑著周家當時的條件,也不可能把她嫁到這樣窮的張家,不還是看上張家這戶人家不錯嗎?
可是誰知道,這嫁過來之後,竟然是這樣的。
周氏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設了套把人套進來,到時候揉搓她的機會可多了去了呢。
尤其是到了後來,說是她不能生兒子,那張婆子更是把她直接就踩到了泥漿裏麵。
張秀娥聞言說道:“沒想到她除了罵人厲害,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我到是想看看,他們咋能把人家的姑娘忽悠到手。”張秀娥說到這,臉上帶起了一絲興致。
這事兒她沒辦法插手,但是看個熱鬧到是可以的。
“娘,我爹還沒回來嗎?”張三丫環視了一周,忍不住的問道。
張秀娥聞言好奇的問道:“這大下雨天的,他去哪裏了?”
周氏歎息了一聲,臉上滿是無奈:“你爹去割青草了。”
“割青草?”張秀娥不大明白。
說完這話,張秀娥就瞪大了眼睛:“娘,你的意思……不會是我爹去割青草喂那牛了吧?”
這事兒於情於理,和他們都沒關係啊!
咋還要讓張大湖去割青草?
“是啊,你奶奶讓你爹去山上割青草,說是山上的青草新鮮。”周氏說到這,語氣之中已經有了不滿。
之前的時候周氏說話,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抱怨的。
但是近些日子周氏有了不小的改變,這心中有了氣,她當然不會把氣憋在心中。
張秀娥聽到這,心中有了火氣:“這樣的天,我奶奶讓我爹去山上割青草?”
就是她那麼心疼她的驢,這樣的天也不會到山上去割青草啊,就是在院子旁邊找了一把雜草來喂而已。
最讓張秀娥覺得生氣的。
還不是張婆子。
那張婆子一直都這樣,對誰都是這樣苛刻。
可是張大湖,怎麼就那麼老實的去了?
張秀娥還真是想把張大湖的腦袋給撬開,看看張大湖的腦子裏麵是不是少一根筋。
是不是蠢到無藥可救了。
張婆子讓他去,他就去?這不是蠢是啥?
不管是給張玉敏相看,還是說給張寶根找媳婦,這事兒和他們西屋有啥關係?
本以為張大湖最近這些日子長進了一些,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留神沒有仔細盯著,這張大湖竟然又開始聽張婆子的話了。
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吧?
忘了前不久張婆子咋讓他當牲口幹活了?
張秀娥是越想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