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當然也就不說了。
她給沈二小姐選了一個隔壁的小院子,很清淨,也不會被打攪。
沈二小姐還跟她道謝笑著說道,“這回真是勞煩你了。”
“二小姐這說的又是什麼話。又不是外人。”
“既然不是外人,那明天咱們吃鍋子。”沈二小姐趴在窗戶上對走出去的雲舒說道。
“明天我給你燉酸菜吃。”雲舒笑眯眯地說道。
沈二小姐聽了以後,趕緊把頭縮回去睡覺去了。
她覺得希望明天趕緊到來。
果然到了第二天,雲舒給燉了熱氣騰騰的酸菜,用大塊大塊的排骨燉的,透著濃濃的香氣。沈二小姐進了門覺得熱氣騰騰的,雲舒也不在意大清早上就吃這樣的大餐,給沈二小姐舀了酸菜排骨,還放了一些辣白菜,又是把保哥兒在炕上饞得團團轉的一天。沈二小姐很喜歡保哥兒這生龍活虎的樣子,拿了一些排骨肉給他。保哥兒先偏頭去看雲舒,見雲舒沒有反對,對沈二小姐乖巧地道謝,把小碗捧給沈二小姐。
看見沈二小姐把肉放在小碗裏,他拿勺子舀起來,津津有味地吃了。
雲舒無奈地看著兒子。
沈二小姐卻覺得這樣很好。
看雲舒一邊還照顧著玉姐兒,她也幫著照顧,對雲舒感慨地說道,“早知道女兒這麼漂亮,我就再生一個了。”
當初她給皇帝生了兒子就功成身退了,也沒想過,如果再接再厲生一個女兒就更好了。
雲舒差點被她噎住。
不過沈二小姐既然這樣說,她也就聽了。
難道還要攛掇沈二小姐回去再跟皇帝生一個嗎?
她看沈二小姐現在的瀟灑勁兒,完全有可能做得出跟皇帝生一個女兒以後又跑了,把皇帝給氣死的事。
聞言雲舒勸著沈二小姐多吃點,沈二小姐吃了飯,又跟雲舒說自己要去做生意的事。這事也不算是小事了,涉及到日後的北疆是太平了還是繼續這樣困難,雲舒也細心地聽著,聽到最後,她還是對沈二小姐說道,“還是再等一等宋大哥吧。如果咱們大軍接二連三地大捷,打掉對麵的氣勢,二小姐過去了也會更輕鬆一些吧。”她這麼說,也是擔心沈二小姐的安全,沈二小姐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陛下把宋如柏送到北疆倒是走對了這步棋,不然,我看北疆……”她皺了皺眉。
雲舒問道,“你擔心北疆嗎?”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沈家當初最落魄的時候收容我們的地方,我希望越來越好。”沈二小姐對雲舒說道,“我在這裏有很多回憶。”沈家在這片土地上奮戰過,當然是對北疆充滿了感情的,雲舒不了解這種感情,不過看著沈二小姐這牽掛的樣子,也靜靜地聽著。她除了每天給沈二小姐做好吃的,倒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了,反倒是沈二小姐風風火火地把很多跟雲舒一同想到的東西都列出來,趁著這個時候送出去叫人采買,想等日後一起去對麵賣著看看。她這麼忙,雲舒也跟著有些繁忙,直到過了好幾天,沈二小姐忙得差不多了,這才跟雲舒告別說道,“我得過去了,你最近煩了我吧?”
“怎麼會,我喜歡二小姐在這裏。”雲舒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給沈二小姐做的針線拿給她說道,“北疆天冷,二小姐多穿一些,別凍著了。不管怎麼樣,女子還是得暖和一點才好。”她捧出來的都是零零散散的針線,都是穿在裏麵或者給臉手保暖的,沈二小姐看著這些小針線,看了雲舒很久,這才笑著點頭,聲音柔和地說道,“你放心,我既然敢去,就說明我心裏有數。”
“我知道。”雲舒又給沈二小姐拿了一些肉幹之類的輕聲說道,“隻是難免牽掛。”
不是說因為沈二小姐不會有危險就不會擔心她的。
隻要牽掛的人在外,無論她是不是安全,都會叫人掛念。
沈二小姐接過這些,俯身抱了抱保哥兒,這才快快地走了。
她既然走了,雲舒也就“病”好了。
她剛剛在外傳出大病初愈的風聲,李嫂子就登門來跟雲舒告狀。
“你不知道馮家的那臭不要臉的。”李嫂子見雲舒病了這麼一場沒有消瘦,相反麵色紅潤,還胖了,頓時大大地放心了,拍著胸脯對雲舒說道,“她一口一個你嬌貴,弱不禁風,一口又是一個你住不慣北疆,不像是北疆女眷的,陰陽怪氣的在外麵編排你。”雲舒病了這段時間,因為閉門謝客,所以於氏在外麵說了她好些不好聽的話,比如雲舒太嬌貴了,就因為天冷竟然病得都不見人了,這麼嬌貴,能在北疆幹得時間久嗎?
北疆天冷,可是誰家的女人也沒有跟雲舒似的一下子病了這麼久。
這不僅是嬌貴,還是叫人笑話的。
雲舒見李嫂子義憤填膺的,倒也沒怎麼生氣。
她都知道於氏是什麼出身了,對於氏就沒有忌憚了。
反正不過是那靖南侯府的倒黴蛋的姻親,以後皇帝如果想起來靖南侯府,還不一定會怎麼收拾呢。
“隨她吧。是人哪有不生病的。”雲舒淡淡地笑著說道。
“不過你怎麼病得都不見人?這麼嚴重嗎?”李嫂子關心地問道。
“不是我病得嚴重,是發現自己生病了,想著嫂子們如果過來了,那我過了病氣給嫂子們就是罪大惡極了,所以才會閉門謝客。”雲舒見李嫂子動容地看著自己,擺了擺手關心地問道,“我病著這段時間,那位先生已經到了嗎?”她最近忙著跟沈二小姐在一起,所以沒有時間去關心,不過算了算日子,應該已經到了。李嫂子臉色有些奇怪,然而看著雲舒,還是點了頭說道,“到了。是挺好的一位先生,就是……”
“就是什麼?”李嫂子後麵的話十分低微,雲舒聽不到,靠過來問道。
“就是模樣太俊了。”李嫂子說道。
雲舒一愣,繼而失笑問道,“難道嫂子想要一個貌若無鹽的先生嗎?”
“無什麼鹽?”李嫂子問道。
“我是說,嫂子難道想要一個容貌醜陋的先生嗎?”
“也不是想要一個相貌醜陋的,也不是說長得美不好。可是這位先生真的太俊了,在京城裏,就咱們家當初糊塗的時候收了一院子的小妾,那也都是美人,也都沒有這位先生生得俊。而且你沒看見先生的氣質,哎……冷冷的在那裏一站,就叫人不敢冒犯了。”李嫂子對雲舒拍著大腿說道,“就是太俊了,叫人覺得心裏不安。”她從京城回來就有了美女綜合症,很怕美人,對美人有危機感,雲舒卻微微搖頭,覺得李嫂子想多了。
“嫂子用不著擔心。這位先生一向在京城往來大戶人家做先生的,如你所說她這麼俊,如果是性子輕浮的品行,那也不可能得到京城這麼多人家的讚譽,也不可能依舊隻是一個孑然一身的先生了。長得美醜都不是一個人能選擇的,不過我信任這位先生,她必然是一個行的端做得正的人,不然,怎麼會得到京城裏那麼多聘請過她的大戶人家的尊重呢?嫂子擔心什麼我明白,不過我覺得大可不必。”
人家美人其實也看不上李嫂子家的男人是不是?
雲舒倒是對這位傳說很俊的先生有些好奇。
她聽趙夫人介紹過,說是一直孑然一身,閑雲野鶴一般的性子,雖然隻是女子,不過卻很喜歡做學問,也沒有成親過。
聽說李嫂子幾家武將女眷給這位先生開了庫房隨她挑選,她也沒有貪得無厭,隻不過是挑了幾樣覺得跟自己的束脩差不多就罷手了。
李嫂子這麼跟雲舒說的時候,雲舒就大概了解了這是一位什麼樣的先生。
是很清高並且很優秀的一位先生。
李嫂子也聽了雲舒的勸說,覺得似乎真的是自己有點草木皆兵了,對雲舒道了謝,對雲舒笑著說道,“不過這位先生真是學問好,我家閨女去學了兩天,還會跟我說幾句文縐縐的話了,舉止也好多了。”她覺得這位先生沒白請,雲舒倒是問道,“那先生身邊可有服侍的人?”
“有的有的,我請了兩個仆婦給她打掃做飯,她身邊還跟著兩個小丫鬟服侍,沒有委屈她。”
“那就好。”雲舒便想著給趙夫人寫一封信去道謝。
不過從前她沒有跟趙夫人問過這先生具體的事,一邊想著怎麼寫信,一邊對李嫂子問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咱們都管她叫趙先生。”李嫂子便說道。
姓趙。
雲舒一愣。
這不是跟趙大人一個姓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不過她和趙夫人還是問了問,想問問這位趙先生跟趙大人家裏有沒有關係,如果有關係,那她對趙先生就得更照顧一些了。
不過趁著這個時候,她還是過去看望了一下這位趙先生,畢竟是她拜托趙夫人把人給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