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人敢惹雲舒,雲舒靜下心來整理自己的家。
她要和宋如柏在北疆不知道住到什麼時候,雖然冰天雪地,外麵是一片銀白,也可不是要把宅子弄得那麼枯燥的原因。
她希望自己的院子熱鬧一些。
所以,她還叫下人凍了好些的冰塊,做了一些冰雕。
雖然冰雕未必很完美,可是擺在院子裏時不時地看著,倒是也賞心悅目。
段家兄弟因為天天過來,也樂意裏裏外外地幫著宋家忙活。
雖然宋如柏時常很忙,有的時候得在軍營裏住,可是雲舒也不會叫他陪著自己耽誤了正事。
平時躲在溫暖的屋子裏吃吃喝喝的,倒是時間過得也很快。
當第二個孩子降生的時候,雲舒覺得自己一下子輕鬆了。
宋如柏抱著這個孩子臉上的笑容不能抑製。
“是個女兒。咱們兒女雙全了。”他坐在雲舒的床邊,給雲舒看他們的女兒。可是這麼小的孩子能看出什麼?雲舒見宋如柏已經把孩子當做是寶貝一樣抱著,大手很怕碰壞了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撫摸孩子的臉,便笑了起來。她很累了,生了孩子就睡了過去,等醒過來以後,女兒已經被包裹在繈褓裏放在她的枕頭邊上,保哥兒也蜷縮在她的身邊睡著。看著這兩個小寶貝,雲舒吃力地摸了摸他們的臉。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都因為孩子們圓滿了。
“喝點雞湯嗎?”宋如柏見雲舒醒了便問道。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雲舒見宋如柏還守著自己,便關心地問道。
“沒事。軍營裏還不是很緊張。”宋如柏扶著雲舒坐起來,給她擦了擦額頭,這才對她愧疚地說道,“很快就要打仗了,我得留在軍營裏。孩子們就要你來費心了。”
他就是來打仗的,又不是來享受的。
雲舒早就有準備了,隻是搖了搖頭說道,“你能陪我等著咱們孩子出生就足夠了。而且你是北疆軍營的首領,就要打仗,你當然要做出榜樣留在軍營。隻是快要打仗了嗎?”她很好奇,宋如柏點頭說道,“幾次敗仗下來,我得重振士氣。現在軍營裏已經休養得差不多了,還是要打一場。不過你放心,不會影響到這裏的生活。”戰場應該也不是這裏,雲舒心裏有些不舍,抓著宋如柏的大手很久,這才對宋如柏輕聲問道,“從前你和陛下在北疆的時候,你也是經常這樣在外征戰的是嗎?”
宋如柏想要瞞著她,可是迎著雲舒的眼睛,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看。如果我沒有跟你來北疆,沒有跟你一起經曆過這些,我永遠都不知道你這些年在北疆是經曆過多少危險。”雲舒靠在宋如柏的肩膀上說道,“你回到京城就是忠義伯,我見到的是你威風的一麵,卻沒有見過你經曆這些征戰的時候。那是不完整的。現在我能陪著你,跟咱們的孩子一起等你回來,我覺得這才是咱們夫妻彼此的生活都融合在一起。”她一邊說,一邊整理著宋如柏的衣領輕聲說道,“隻是你也要記得,你現在是有妻兒的人,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知道。你等我回來。”宋如柏對雲舒說道。
雲舒眼睛有些發酸,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問道,“軍營裏的防護還好嗎?”
“都還好。而且這段時間整頓軍營,大家比從前熟悉了很多。”宋如柏垂頭看了看孩子們,又對雲舒說道,“就算是為了你和孩子們,我也會好好地回來。”
雲舒便問道,“咱們閨女你想叫什麼名字?”
“她是咱們夫妻的掌上明珠,金玉一般的孩子。就叫玉姐兒吧。”
“你怎麼不叫她珠珠?”雲舒笑著問道。
宋如柏無奈地看著一臉揶揄的雲舒。
即將去戰場的惆悵都不見了。
“如果叫珠珠,回頭你就管她叫小豬兒了。我知道你。”他也忍不住笑了,看著睡得正香的兩個孩子很久,這才對雲舒說道,“如果覺得悶了,就請李嫂子過來。其他的女眷,如果你覺得不喜歡,你就別見她們。”他叮囑了好些,知道時間不等人,他還是得走了,這才彎下腰用力抱了抱雲舒說道,“我真的得走了。”他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舍,雲舒聲音有些哽咽。
她是第一次送自己的丈夫上戰場。
哪怕是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這個時候依舊是舍不得的。
可是她卻不能挽留宋如柏。
因為作為武將,去戰場殺敵同樣是宋如柏的驕傲。
“去吧。別擔心家裏。”她忍著不舍推了推宋如柏,這才看著宋如柏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等他走了,雲舒才覺得自己的房間變得冷清了起來。
可似乎是宋如柏離開之前已經央求了人,李嫂子之後過來得就很頻繁,時常來照顧雲舒。
見了玉姐兒很快變得白胖可愛,李嫂子羨慕得不行,又張羅著給雲舒出月子之類的,這段時間雲舒也聽她說了一些北疆的戰事,知道宋如柏帶著軍營兩次大捷,正在北疆遼闊的雪原上追擊敵寇,李嫂子十分高興地對雲舒說道,“這可真是給咱們長臉!不僅長臉,而且還能給朝廷敘功了。妹子你是不知道,前幾次打敗仗的時候,咱們都不敢往朝廷裏送戰報了。”她當然很高興的,沒有人不喜歡大捷,雲舒見她很高興,心裏雖然依舊牽掛著宋如柏,不過臉上卻已經跟李嫂子高興了起來。
“還是老宋厲害。”李嫂子坐在床邊看保哥兒撅著小身子在照顧妹妹,笑著對雲舒說道,“之前軍營裏還有人對老宋不服氣,現在是沒人說這些話了。”
她正說著的時候,恰巧又有別的女眷過來看望雲舒。
雲舒見很久不見的於氏也過來了,點了點頭。
於氏坐在不遠處,看著雲舒坐在床邊,身邊是兩個可愛的孩子,擰了擰帕子。
“對了,我聽說夫人出身唐國公府?”於氏突然打斷了別人的話,直接對雲舒問道。
這件事她早就知道,雲舒沒想到自己孩子都生了,出了月子於氏還一副剛剛知道的樣子來問自己,點頭說道,“沒錯。”
“這麼說,咱們倒也不是沒有淵源。”於氏見雲舒笑了笑沒有回應自己,難免覺得自己不被雲舒尊重,見她這樣眼高於頂的樣子,心裏格外不高興。然而宋如柏剛剛領著人馬兩次大捷,重振北疆的威望,她家馮將軍還跟著宋如柏打仗呢,別管心裏服不服宋如柏,可是這捷報大部分的功勞肯定都是歸功於宋如柏的。她心裏算了算兩次大捷,又是在敗仗之後的大捷會叫朝廷對宋如柏更加封賞,一邊覺得宋如柏運氣好。
這麼久宋如柏才敢領兵打出去。
換了別人來,這麼久的時間也能把北疆摸得透透的了。
馮將軍當初跟著吃了敗仗,不過是因為人生地不熟,不了解北疆才會吃虧。
可是如果朝廷給馮將軍也這麼久的準備時間,馮將軍也會大捷的不是嗎?
她心裏有些嫉妒宋如柏夫妻的好運氣,又見宋如柏夫妻兒女雙全,夫妻恩愛,再想想家裏那個不省心的小姑子,心裏更不舒服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雲舒挑眉問道,“什麼淵源,我怎麼不知道?”
“說起來還是巧了。夫人難道忘了舊主不成?”於氏見雲舒很平靜,完全沒有被自己挑破做過丫鬟的羞惱,便有些顧不得什麼,繼續說道,“就是唐國公府的二爺與二夫人,難道不是從前夫人服侍過的嗎?其實從前咱們是不知道罷了,唐家二爺在北疆與我們馮將軍一見如故,幾乎是要拜了把子的,交情很好。二夫人也是一個爽快的人,和我關係也不錯。”她口口聲聲跟唐二爺關係很好,好得就像是通家之好似的,那雲舒這個舊日的婢女又成了什麼?
“我說,你不是來賀喜的,是惡心人來的是吧?”李嫂子不客氣地問道。
她覺得於氏不懷好意。
“你怎麼能這麼說。”於氏便笑著說道,“難道服侍過舊主還叫惡心人嗎?”
“那倒不是。”雲舒叫李嫂子用不著多說,對於氏平和地說道,“不過我想夫人你有一件事不知道。”她從前叫於氏一聲嫂子是親近的,不過於氏在她剛剛出了月子就發難,叫雲舒格外討厭,稱呼上也生疏了起來。
她對自己舊日的出身在京城都不自卑,如今麵對幾個在北疆的武將家眷有什麼自卑的。
難道於氏還高貴過了太後娘娘不成?
見於氏十分得意地看著自己,雲舒不客氣地說道,“我雖然出身唐國公府,不過夫人認識的二爺與二夫人還沒有資格自稱我的舊主。我服侍的國公府的老太太,主子也隻有老太太一個。二爺與二夫人還不夠格做我的舊主。不過馮將軍與二爺拜了把子也好,日後也能跟我們府裏的國公爺稱兄道弟了,回頭我修書一封,給馮將軍與我們國公爺介紹,互相認識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