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件事,也用不著雲舒說。
二夫人恐怕也會哭著回國公府求唐國公給唐六小姐做主了。
二夫人愛女如命,唐六小姐小產這麼重大的事情,二夫人自己無力解決,怎麼能不去求助國公府呢?
以雲舒這些年對二夫人的了解,二夫人一定會去求助的。
不過一想到二夫人如果今天去國公府會攪和了唐二公子的好事,雲舒沉痛地對宋如柏說道,“也不知長房是前世欠了二房什麼,不然怎麼會總是長房為了二房操心。”之前的唐二爺就叫人很頭疼了,現在又冒出唐六小姐,怎麼能不叫人頭疼呢?宋如柏聽了,搖頭說道,“國公大人不會管這件事。”這件事怎麼管?人家兩口子自己的事,有唐國公插嘴的地方嗎?
而且以唐國公的性格來說,他早就沒把唐六小姐當唐家人。
所以,他不會去為唐六小姐做主。
就算是做主,又能做什麼主?
還能殺了老段嗎?
唐六小姐小產這件事,宋如柏更覺得是唐六小姐自己作死,而不能光埋怨老段一個人。
他和唐國公來往不久,倒是蠻知道唐國公的為人的。
雲舒便笑著對他說道,“國公爺如果知道你這麼誇獎他,一定會很高興的。”她也就沒有把唐六小姐小產這件事再惦記著。
果不其然。
沒過兩天,唐六小姐小產這件事就在京城裏傳開了。
翠柳還跟方柔一同來了雲舒家裏問這件事。
雲舒見翠柳跟方柔妯娌之間關係不錯,方柔的氣色也看起來很好,顯然是趙二哥現在對她更貼心了,便也為翠柳放心了,不然,如果趙二哥夫妻倆過得不開心,翠柳這個弟妹隻怕也會被波及。又不是外人,還是住了好多年的鄰居,沒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雲舒也用不著跟著過來的趙二哥跟趙雨去前院,男女避忌開。張羅著在外頭的院子準備了好大的桌子,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也難得熱鬧。
“夫人最近身體可還好嗎?”雲舒先問候趙夫人。
“母親身體不錯。”方柔嚐了雲舒叫人端過來的糕點,便對雲舒問道,“這就是你說過的蛋撻嗎?”
雲舒在家裏也不怎麼出門,喜歡在家裏鼓搗這些,宋如柏也慣著她,還帶著人給她砌了好幾個烤爐,專門烤這些糕點,雲舒物盡其用,今天正好有熱乎的剛出爐的,便也端出來給翠柳跟方柔嚐嚐。見方柔喜歡,雲舒笑著點頭說道,“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我叫廚房再烤些新鮮的拿回去給夫人嚐嚐。”她喜歡吃吃喝喝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方柔跟她是多年認識的情分,當然不會拒絕,聽了便笑著說道,“那下回過來,我給你帶紅豆水晶糕。”
她做糕點是最拿手的,雲舒高興地答應了。
趙二哥坐在一旁,見妻子的氣色很好,收回目光和宋如柏說話。
翠柳一聲不吭先啃了三個蛋撻,喝了茶這才扒著雲舒的手臂問道,“我在外頭聽人說閑話,說是威武侯夫人小產了。那不是六小姐嗎?是真的嗎?她竟然小產了?”她似乎很受到驚嚇似的,對雲舒說道,“威武侯熊一樣的體格,也太不小心了。他一巴掌下來六小姐那樣的人能受得住嗎?竟然還打人。太過分了。”雖然前邊的話雲舒能明白,可是後頭她就聽不懂了,一邊把丫鬟們端上來的好吃的推到方柔跟翠柳的麵前,一邊好奇地問道,“什麼一巴掌下來,什麼打人?”
“不是說威武侯打了六小姐,六小姐才小產的嗎?”
翠柳理所當然地說道。
雲舒更好奇了。
這跟當初老段來他們家時說的不一樣的。
“誰說威武侯打了六小姐?明明說是他們倆爭吵的時候六小姐自己摔倒的。”
“可聽說這是二夫人說的呀。”翠柳理所當然地說道,“就是六小姐小產那天,二夫人哭著求去了國公府,在國公府門口哭著嚷嚷,說是六小姐挨了威武侯的打,還被打得小產,求國公爺給六小姐去做主。不過看樣子國公爺沒有答應,是老太太身邊的幾個丫鬟把二夫人給送出來的。二夫人又沒了法子哭著走了。”翠柳一邊說,一邊對雲舒問道,“原來不是這樣?幸虧國公爺沒有幫六小姐去出頭。不然去了威武侯府興師問罪,人家威武侯說六小姐是自己摔倒了,那國公爺得多丟臉啊。”
翠柳露出心有餘悸的樣子說道,“二夫人從前是那麼好好兒的一個老實人,怎麼還會撒謊騙人,想陷人於不義呢。”
雲舒卻並沒有她那麼費解。
為了六小姐,二夫人在國公府撒謊她倒是能想到。
不過她小看了唐國公的狠心。
不管是為了什麼造成唐六小姐現在的樣子,唐國公都不會管的。
他們這位國公爺可是親閨女倒黴都不管的。
雲舒見翠柳義憤填膺,顯然是對二夫人不滿,無奈地說道,“都是為了六小姐吧。你知道的,二夫人最疼的就是她了。”不過二夫人的確總是在唐六小姐的身上犯糊塗,雲舒沒去想是二夫人故意撒謊,還是唐六小姐騙了二夫人讓她真的以為老段打了她女兒,她沒空想這個,而是對翠柳問道,“最近回家看望過陳叔和嬸子沒有?現在二公子回來了,陳平哥也應該又有了差事了吧?”
唐二公子風生水起做著官,那陳平當然也水漲船高了。
他可是唐二公子頂頂信任的人。
“回去過一趟,哥哥現在也忙起來了,說是二公子把什麼生意也交給了他,叫他忙活著。”翠柳撇嘴對雲舒說道,“娘最近心裏不好受。聽說那姓王的又買回來一個小妾,說是為了開枝散葉。我姐姐還是沒信兒,被王家看管著。娘想見一麵都不可以。”她對她姐姐碧柳在王秀才家受苦完全沒在心疼的,說起來也跟普通八卦一樣。方柔覺得這話有些不合適,便在一旁給她倒了茶小聲說道,“還是別說這些了。”
她是關心翠柳,翠柳也謝了她。
倒是等趙二哥他們回去了,翠柳落在後頭對雲舒才說了一句,“二嫂性子太軟了,又顧慮得多,過得累。”
“方姐姐就是這樣溫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雲舒笑著說道,“一大家子裏住著,肯定是要顧慮得多一點,等以後分開過了,她一個人管家就好了。而且有些話,的確不該在外頭胡亂地說。”她是向著方柔說話的,翠柳搖頭說道,“難道我是不知深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嗎?在外人麵前,我當然謹言慎行。可是咱們是這麼多年的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宋大哥也不是外人,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如果對你們都不能說,那還不是得憋死我嗎?不僅是我大姐的事。就是連大嫂在家裏鬧事,她也不願意我對你們說。”
方柔對趙大奶奶鬧事的事忍氣吞聲,可翠柳卻不是這樣的性格。
雲舒隻能對翠柳說道,“顧慮得多,軟性子,不比那些咄咄逼人的強?相處也簡單。”
“我看不過去大嫂。”翠柳對雲舒說道。
不過因為是要回去了,她也沒來得及跟雲舒多說,雲舒聽了隻當她是抱怨幾句也就算了。
她隻是聽翠柳的意思趙大奶奶現在更加囂張,更加排斥趙二哥跟趙雨,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等雲舒這一天去趙家給趙夫人請安,翠柳親自來接她去後宅,正撞見趙大奶奶堵住了似乎不願跟她爭吵,想要轉身避讓的方柔。這兩位擋在雲舒跟翠柳的前麵,雙方都看見了,看見雲舒,趙大奶奶便笑了一聲,極為美豔的麵容隱藏著淡淡的嫉妒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咱們十分有福氣的忠義伯夫人嘛。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今天的好日子。”
不過是丫鬟而已。
翠柳一個丫鬟出身的嫁進官宦門第做了少奶奶就已經很過分了。
雲舒更了不得,丫鬟出身,卻嫁入伯府。
趙大奶奶再想想自己,現在不過是個小官的妻子,整日裏住在這憋屈的院子裏,心裏火氣更大了。
她找了方柔的茬,見方柔不敢和她爭吵,便想來找雲舒的茬。
雲舒看在她大著肚子,懷孕辛苦,也懶得說她,隻是笑著說道,“大奶奶用不著羨慕我。你能給夫人做兒媳,也是很有福氣的。”
不然,誰家婆婆還能容她這麼吵鬧。
不過聽到趙大奶奶耳朵裏,仿佛是雲舒在嘲笑她,她便撐著肚子走過來尖刻地問道,“你是在嘲笑我是嗎?”
“大嫂,小雲好歹是母親的客人,你別……”方柔急忙走過來。
“有你什麼事。”趙大奶奶冷笑著看著她說道,“自己沒福氣,當不成忠義伯夫人,你倒是心大,還能跟她走得跟親姐妹似的。”
雲舒見她還是這麼囂張,臉色一沉想要給她兩句,卻見翠柳已經用力把她拉到一旁,看著趙大奶奶說道,“大嫂,有幾句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不吐不快。如果話不好聽,冒犯了你,你……你也受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