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噗嗤一聲笑了。
宋如柏也看著她笑了。
“那你願意嫁給我,是嗎?”他似乎怕這是在做夢,還要和雲舒多問一句。
雲舒便點了點頭。
她也不再擔心宋如柏會嫌棄她的出身。
在宋如柏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以後,雲舒覺得這樣懷疑宋如柏都是對宋如柏的一種侮辱。
“那咱們什麼時候成親?”宋如柏便急忙對雲舒問道。
“你急什麼。”就算是願意嫁給宋如柏,可是雲舒也覺得婚事應該慢慢地來,而不是急三火四,似乎她心裏有鬼似的。見宋如柏格外遺憾的樣子,雲舒便對宋如柏說道,“我想先告訴老太太。宋大哥,雖然我隻是老太太的丫鬟,可是老太太是看著我長大的,對我一向都很疼愛。在我的心裏,說一句不害臊的話,我當她是親人長輩。”她便低聲說道,“我要成親的話,當然得叫老太太知道。”她微笑起來,宋如柏便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什麼時候我上門去給老太太磕頭。”
“你之前都不登國公府的門,是為了我嗎?”雲舒便笑著問道。
宋如柏此刻倒是有了幾分輕鬆,坐在雲舒的麵前露出幾分笑意。
“我不想叫你給我端茶倒水。”
“謝謝你。”雲舒知道宋如柏不想叫她那時候麵對自己感受到他們之間的地位的不同,便謝了他說道。
“我喜歡你,當然要考慮你的心情和立場,這沒什麼重要的。”宋如柏卻突然皺了皺眉對雲舒說道,“不過今天老段的話叫我心裏奇怪。”他並不是懷疑雲舒,而是對雲舒問道,“老段怎麼會知道你在唐家的事?難道他認識某個唐家人,還跟你關係不好?”老段那些話才是叫宋如柏最生氣的,因為他很擔心老段聽到的那些關於雲舒的話,來日也會被其他人聽到,進而誤會雲舒。
雲舒便沉默起來。
“正好我明日去見老太太,再帶一些寺裏的青菜給老太太嚐嚐。”
她便歎了一聲對宋如柏說道,“和老段有來往的那個女人,我心裏有了幾分猜測。隻是沒有證據。”她便苦笑著對宋如柏說道,“如果真的是我猜想中的那個人,那高家嫂子沒有攔住她鬧開了,我倒是慶幸。畢竟,這不要臉的是個什麼下場無所謂,我隻怕她做的這些無恥的勾當連累了家裏的好人兒。”她眉眼之間提到老段護著的那個女人的時候露出幾分疲憊,宋如柏本來也不是木訥的人,看著雲舒突然問道,“難道是唐家的小姐?”
這話不僅雲舒沒有吭聲,就連宋如柏這麼說起來的時候臉色都有些難看。
唐國公府可是京城顯貴,唐國公位極人臣,唐家興盛顯赫,乃是京城一等一的大世家。
而且唐家的男人都很出色,無論是唐國公這一輩還是唐國公世子這一輩都大多十分出色。
再加上唐國公世子夫人乃是皇帝的表姐,太子的親姨母,那可以想象唐國公府日後的興盛會延續起碼三代。
可是這麼顯赫的唐國公府,如果鬧出醜事來,那京城隻怕也會地震。
唐國公府不僅會因此蒙羞這麼簡單,甚至因為醜事跟北疆武將扯上關係,日後怕是還得有人說唐國公是為了拉攏北疆武將連臉都不要了如何如何。
不管是唐家的誰做的惡心事,唐國公這唐家的頂梁柱都不可能會獨善其身。
宋如柏太清楚這裏麵的利害關係,所以臉色難看極了。
雲舒苦笑了兩聲。
“所以我才得回國公府,一來我沒有證據,也怕誣陷了無辜的人。可如果真的有證據說那女人是唐家的小姐,那我也得告訴老太太與國公爺一聲,免得日後再有人撞見他們的事,叫國公府措手不及,那才是大麻煩。”她一心向著唐國公府也是有原因的,宋如柏也知道雲舒在國公府長大,將國公府看得很重,便點頭又問道,“要不要我陪你過去國公府?如果真的是老段勾搭的那個女人的話,我擔心你在國公府吃虧。”
“這是國公府裏的醜事,你隻當做不知道更好。”雲舒便對宋如柏說道,“更何況我有老太太護著,不會吃虧。”
唐家的家事還是別叫宋如柏摻和。
不然,如果宋如柏撞見了唐國公府這些事,親眼目睹的話,唐國公心裏也會不自在。
至於等日後當真是這件事被揭穿,京城裏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那所謂法不責眾,就算宋如柏知道了也無所謂了。
“我好歹是唐家的自己人,就算是揭穿了什麼,老太太和國公爺也隻會當做自家的事。”雲舒說的這番話宋如柏不是不知道,隻不過他說道,“那你什麼時候去,我送你到門口。”這真是叫雲舒無語了,雲舒一邊笑一邊搖頭說道,“你先忙著陛下跟前的事就是了。你和老段鬧成這樣,別叫老段先惡人先告狀了。”宋如柏跟老段割袍斷義,老段又被收拾得那麼慘,萬一倒打一耙去宮裏哭訴宋如柏的不是,皇帝倒是不大可能會相信,可是不管怎麼說,北疆那麼多的武將還是有幾個人品不錯的。
雲舒可不想叫宋如柏因為老段的關係就真的跟兄弟們疏遠了。
疏遠了那些被京城迷花了眼的也就罷了。
可是真正的兄弟,雲舒希望宋如柏能夠擁有,起碼日後在京城也有幫助。
她認真地為宋如柏考慮,宋如柏垂了垂頭,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先處理老段的事。你也別為我擔心這件事,橫豎當初在場的還有老高,老段沒法顛倒黑白。”他說到這裏,便對雲舒說道,“不過我也會忙碌一陣子。陛下賞給我的伯爵府,我會盡快照著你喜歡的樣子修繕出來。等日後咱們成親,就在伯府裏辦。那樣更名正言順。”他咳嗽了兩聲對雲舒繼續說道,“還有陛下賞我的那些賞賜,還有我的俸祿,改天我都給你送過來。”
“咱們還沒成親呢。”雲舒提醒他說道。
把俸祿給她是什麼意思?
“雖然還沒有成親,可是提前把自己的俸祿給未來的妻子也是應該的。”宋如柏對雲舒說道,“我在外麵也沒有什麼花銷。”他每天不是在宮中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時不時和同僚喝個酒就最多了,也沒有大的花錢的地方,所以攢了不少的銀子,現在能夠給雲舒保管,宋如柏覺得這樣是極好的。他還對扶著額頭沒吭聲的雲舒說道,“以前你就管著我的家產,管得就極好。以後還都要拜托給你。”
雲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你的俸祿就自己留著花吧。在兄弟之間往來,身上沒銀子也不行。把陛下的賞賜之類的給我送來就行了。”
“那也行。”宋如柏聽話地點頭。
他似乎雲舒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雲舒看著這麼忠犬的宋如柏,突然有些懷疑,之前跟老段殺氣騰騰打架十分強悍的那個宋如柏不是她的錯覺吧?
她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送了一步三回頭的宋如柏走了,雲舒這才叫婆子給國公府送了信兒說明天給老太太請安去,沐浴一番去睡了。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她交代了婆子給宋如柏熱著早餐,便早早地帶著還算新鮮的青菜和自己給老太太做的針線去了國公府。她這一回回來就不再是國公府的丫鬟,而是“客”了,不過在老太太的麵前,雲舒也沒覺得有什麼變化,先把針線拿給老太太笑著說道,“整天在家裏沒事兒幹,所以想著給您做幾個帕子荷包兒的,您留著賞人也方便。”老太太身邊有了接替雲舒的針線上的人,雲舒也不會搶人家的活兒給人家難看,所以她做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心意,不再做大件的衣裳什麼的了。
老太太多日沒有見她,心裏也想得很,見雲舒回了府裏給自己請安,便感到十分貼心,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翻看著雲舒給自己做的帕子荷包、
琥珀走過來給雲舒上了茶。
雲舒急忙起身正容接過,對琥珀道了謝,這才重新坐下。
“這些針線還是從前那麼好。不過做這樣的針線傷眼睛,你打發時間做一些也就算了,別過度了。”老太太叮囑雲舒說道。
她擔心雲舒實心眼,為了孝敬自己,便不僅忙著自己的事還要額外給她做針線,累壞了眼睛。
雲舒忙笑著說道,“您放心,我仔細著眼睛呢。老太太,我昨兒去了一趟山裏,吃了一處寺裏的素齋很好,便討了些山裏僧人們種的青菜,味兒鮮嫩著呢,您也嚐嚐。”她笑著說到了這裏,老太太果然露出了幾分興趣來說道,“你的嘴是極刁鑽的,既然你說那青菜種得好,怕是真的很好。那中午的時候就叫小廚房做了,我嚐嚐看。難為你,吃個素齋還能想到我。”她十分高興。
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這份放在心上的惦記。
“還有一件事我想跟老太太說。”雲舒的臉便微微地紅了,難得露出幾分羞赧對老太太說道,“我……我答應宋大哥的求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