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顧鴻永突然醒過神來,燕子獻是大將軍,那王庶娘不就是將軍夫人了?臉色極為難看的道:“就算是將軍夫人又如何?這口氣我咽不下。”
“你咽不下還能如何?去和燕子獻爭?”衛氏看著丈夫氣得幾乎變了形的臉。
“這種女人值得我去爭?”顧鴻永怒極反笑。
“我也不稀罕你來爭。”王庶娘撇撇潤唇:“我在顧家的十幾年,對你們來說不過就是個順帶的,如果換成的男人不是燕子獻,而是一個普通又無能的男人,現在早杖斃了我,是不是?”
顧鴻永冷哼一聲。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王庶娘一手指著顧鴻永:“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有在一直找我嗎?有在擔心我嗎?沒有吧?也就做了個樣子找了幾天就熄了,你心裏定是在想著,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妾室,對吧?”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是啊,人都要有自知之明啊。既然這般不在意我,有人那般在意我,誰對我好,我就跟著誰走,有什麼不對?”見顧鴻永臉色又鐵青了,王庶娘可一點也不怕。
“顧家少你吃的,還是少你穿的?”顧鴻永吼道。
“這跟吃穿沒有關係。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人家是個大將軍,你呢?能比嗎?”有了大將軍做為靠山,女兒這輩子都不用愁,女兒姓顧,是顧家的人,所以二公子顧正欽,女婿沈暥她也會幫襯得,他們是女兒未來真正的後盾。
顧鴻永臉色從鐵青被氣成了豬肝色:“你,你......”這個女人竟敢看不起他。
“你別氣成這樣,心胸大一點,”王庶娘知道自個這話刺激到了顧鴻永,不好說的太絕,忙安慰說:“雖說你頭上被我綠了十多年,可燕子獻身上也是,對不對?你不吃虧的。”
顧錚:“......”今天是父親的曆劫之日啊。
衛氏擰了擰眉,看著被氣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的丈夫,再讓王庶娘說下去,顧鴻永這條命怕是要沒了,便道:“你長途奔波,也累了,阿錚已經為你準備了自個的園子,先回去休息吧。”
“謝謝主母。”這裏的氣氛不太好,王庶娘也想著趕緊離開,趕緊拉起顧錚的手道:“女兒啊,走。”
“娘,你先回園子,我等會來找你。”背對著父親,顧錚眼中也難掩喜悅,她要和娘好好說說話,還要去看可愛的弟弟。
“好。對了,我先把禮物給大家拿出來。”王庶娘走到門外對守在外麵的秦媽媽道:“秦媽媽,快讓我的人把東西抬進來。”
“是。”秦媽媽出主院叫人了。
不一會,十來個大漢將五個大箱子抬了起來。
“快打開,快打開。”王庶娘興奮的讓人打開。
第一個箱子打開的是各種小玩藝,一看就知道是送給顧瑤的,第二個箱子打開的是一些極為體麵的飾品,充滿著異域風情,應該是給顧盈的,第三箱是各種書籍,是給顧正欽的,第四箱有些奇怪,竟是一套戰袍,還有一把軟劍。戰袍很小,不像男人穿的。
衛氏看到這戰袍時愣了下。
第五箱打開,半箱書集,半箱字畫,從書集和字畫的顏色來看,應該是些很老舊了。
“這些分別是給四姑娘,三姑娘,二公子,還有主母和家主的。”王庶娘樂嗬嗬的道,說著,拿出箱中的戰袍到衛氏麵前:“主母,這戰袍可是用刀槍不入的天蠶絲做成,既輕又薄,穿在身上可好看了。”
衛氏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王庶娘:“我一個後院的婦道人家,你送我這個做什麼。”
王庶娘眼珠一轉,也不說破,隻道:“就覺得適合你嘛。”說著又放回了箱子裏,指著最後一箱對著顧鴻永道:“這些都是你喜歡的名家書籍和字畫。”
“拿出去燒了。”顧鴻永恨聲道,他臉沒了,自尊還被人踩在腳底下,想用這些來彌補?
“燒了?這裏很多都是百年前的孤本啊。”王庶娘可惜的道。
孤本?顧鴻永冷哼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麼。
禮物送完,王庶娘笑嘻嘻的走了。
一時,屋裏隻剩下了顧鴻永,衛氏,顧錚三人。
顧鴻永坐下後狠狠拍了下桌子,瞪著妻子和大女兒,咬牙切齒的問:“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王庶娘的事?”
“都知道了。”衛氏淡淡道。
“好啊,好啊,一家人聯合起來騙我,我是你的丈夫,”顧鴻永氣的都想上吊了,又指向顧錚:“是你的父親,結果,一家人欺我,辱我?”
顧錚安靜著不說話,她這個時候除了勸慰不能多說一句維護親娘的話,免得父親做出過激的事情來,再者有衛氏在。
“好。如果我們一開始將這事告訴了你,能如何?”衛氏直視著丈夫那陰鬱的眼晴:“麵聖狀告燕將軍?一個妾室而已,當初燕子獻成親之日連伯爵府的嫡女寧秀英都敢拒,皇上沒說半句不好,會為了你一個妾室出麵懲罰他嗎?”
顧鴻永張張嘴,吐不出半個字。
“再來說說另一種可能,你將王庶娘關在府裏不讓燕子獻帶走,就顧府這木門,你信不信燕子獻一腳就能踢了?他長劍一揮,你擋得住嗎?”衛氏又問。
顧鴻永憤恨的看著妻子,好想捶胸大哭。
顧錚在旁邊當做隱形人,這些話她對父親說沒用,但衛氏說著肯定有用。
此時,風來走了進來,將一封信遞到了顧鴻永的麵前,道:“家主,這是燕將軍寫給你的信,將軍夫人方才忘了拿給你。”說著離開。
看著手裏的信,顧鴻永喃喃:“不會有毒吧?”
顧錚:“......”
衛氏直接拿過來拆開,當看到信中內容時,眉心一動,道:“燕將軍已經讓朝中的人上奏,將正欽從禮部調到戶部,大姑爺沈暥也會從內閣學士成為內閣大學士。”
顧鴻永猛的起身奪過信來看,下一刻,滿臉怨氣瞬間被興奮所取代,又覺得自個這樣難看,忙端起臉冷哼一聲:“誰稀罕。”話雖如此說,信是沒放下。
“應該就在這個月了。”與丈夫心口不一致不同,衛氏是有些抵觸燕子獻這種手段的,正欽和沈暥就算要升職,也應該是憑他們的實力,她相信兩個孩子是有這樣的實力的。如今變成了換王庶娘的代價,心裏不是滋味。
“爹,別生氣了。”顧錚走到父親身邊,聲音輕軟的說。
顧鴻永沒搭理顧錚,隻是將信折疊好放進了信封裏。
“爹,咱們一家人和和氣氣在一起多好啊,您就別生氣了,娘不可能總是出現在您麵前氣您的。”顧錚知道顧鴻永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她再溫言幾句,估計沒事了。
果然,顧鴻永道:“那倒是,一家人在一起就該和和氣氣的,為那些不相幹的人傷神不值得。行了,我出去一趟。”
顧錚不著痕跡的撇撇嘴,她這孝女可以不用做了。
看著顧鴻永腳步輕快的離去,顧錚走到了衛氏的麵前,輕喚了聲:“母親。”
衛氏正在看王庶娘送給她的那件戰袍出神,聽到顧錚喚她,淡淡一笑,道:“真沒想到這世上最懂我的人,竟是你娘。”
顧錚不解。
衛氏也不多說什麼:“去和你娘說會話吧,這麼久沒見,肯定有很多話想說。秦媽媽。”
“老奴在。”秦媽媽走過來。
“將這些都去放好,三姑娘的抬到端王府去,晚上讓大家都來府裏吃飯。”
“吃飯?家主那邊?”秦媽媽有所顧慮,畢竟家主方才氣的很呢。
“他高興著呢。”一個妾室,讓兒子少了幾年的奮鬥,怎麼可能不高興。
顧錚出了顧府時,風來已經候在馬車旁。
“走,咱們去娘那兒。”事情得到了圓滿的解決,顧錚一身輕鬆,沒想到燕將軍留了這樣的後手,可真是什麼都為娘想到了。
風來向來麵癱的臉龐也是微笑滿麵,駕起馬車就朝著和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