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華慶,張荷頓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了:“我當年也不過就是有點兒孤獨,又看他長得挺俊俏的,哎,反正那時的我是個寡婦,再怎麼勾搭,好男兒也不會娶我的,一時風流,嗬嗬。”
“不許這麼說自己。不過你這一時風流,不止華慶一個吧?”顧錚囧然的看著她,上世張荷還勸她瀟灑一點。
張荷聳聳肩:“一開始,我也跟你一樣,想著好好過日子,奈何機遇不允許啊,受了那麼多打擊後跟就了小金他爸,可惜這個男人短命,後來索性就放開了。話說回來,你真要跟那沈暥過一輩子?”
顧錚想也不想的點點頭:“我沒像你那樣有本事,要是離開了顧家,離開了沈暥,將一事無成,那我還不如好好經營當下的生活,再說,沈暥待我是真好。”
張荷拍拍她的肩膀:“你的想法是對的。”什麼女強文,爽文,要立得起來得有一身的本事,且周圍人智商不在線才好使,真正的現實,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主角,都要強,要爽,哪可能讓別人去強去爽?認清現實才是人生的正確打開方式。
兩人又聊了許多,直到月上柳梢,彼此都有了困意才走出了屋。
沒想竟見到沈暥和小金坐在院子的小木凳上喝茶,且還聊得挺好,風來則一臉不爽的站在旁邊,目光始終落在金手指身上打量。
“相公,你來了?”顧錚走上前。
“沈暥,對吧?”張荷喜烏及烏,對沈暥神情也無比親切,況且這男子確實在意著老鄉,她帶著老鄉過來時就察覺到身邊跟著保護她的人,況且這點時間而已這個男人也要跟過來看看。
妻子和這老婦人之間頗為親密,沈暥作了一揖算是回禮。
“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方才粗粗一看,張荷覺得有幾分麵熟,這麼近距離直視,又沒什麼了,這個男人長得清冷俊秀,神情雖冷肅但不至於疏離冷傲,目光沉著,銳利中透著幾絲溫和,還是挺有好感的,
沈暥想了想:“沒有。”要是見過,他定能記起她來。
張荷也沒往心裏去,畢竟這世上相像的人挺多的:“我叫張荷,以後見了麵叫名字就行,他是我兒子,叫金手指。”
“娘,我方才已經跟他說了。”金手指在旁邊高興的說。
“小金,從今往後你要叫我姨娘,叫他就要叫姨夫了。”顧錚同小金一樣的高興。
張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看著顧錚問道:“顧錚,你是幾幾年的?說不定你還比我大呢。”
“你說對了,我八五後。”說到這個問題,張荷估計得戳心兩世。
果然,張荷瞪大眼晴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她一個零零後在這兒活到了四十多歲的高齡,突然間又遇上一個八五後,在這兒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唔,長輩?呐喊一聲:蒼天饒過誰啊。
華家成親出了這樣的事,張荷自然不會再回去做大布衫子,還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兒免得再見到華慶,顧錚讓她先去自個莊上躲躲。
沈母沈父在兒子兒媳婦回來後也來不及問什麼,華家在處理華慶的事,馮表姨也生氣的很,他們都在安慰著,畢竟今明兩天的主角應該是年紅珊來著,結果成親的事反倒被忽略了。
華家的事輪不到他們說什麼,因此沈暥拉著妻子坐回了屋裏繼續用飯。
“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沈暥給妻子夾了塊她喜歡吃的烤麩,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見到了老鄉還有些興奮的小臉上:“老鄉?”
和張荷相認這事上,顧錚大大方方,她等著沈暥問她呢。
“那世救我的高人就是她。”顧錚把上世所有的事都給沈暥講了,唯獨張荷說成了高人,畢竟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出來。
沈暥想過各種可能,唯獨這個他沒有猜到:“你們兩人相處,像是早已相識。”這也是讓他奇怪的地方。
顧錚覺得自己這樣對丈夫說出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會不會嚇著他,沈暥再有能力也是凡胎,上回端王是重生的事,他並不是一開始就相信她的:“我和她並不是早已相識,隻不過我們是在同一個環境裏成長起來的,所以言行舉止,包括腦子裏想的事都差不多,你看來就像是早已相識一般。”
“什麼環境?”
顧錚苦思著。
“你是不是在想說出的話會嚇到我,所以苦惱如何說?”
顧錚愣住:“你怎麼知道?”
“那會你要說端王事時,便是如此的苦惱模樣。”沈暥淡淡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回了莊子後再細說給我聽吧。”
這麼冷靜?顧錚都有些懷疑沈暥不是肉胎凡體了。
一旁的風來聽得雲裏霧裏,她方才也就沒陪在夫人身邊一會的功夫而已,發生了什麼事嗎?
華家人可以說是一路賠著不是到了‘望湖莊’的,馮表姨這才臉色好轉了些,至於那華慶,醒來後說是找那個女人去了。
沈母,沈父,馮表姨在前堂坐著說今晚的事,沈暥陪著。顧錚以看看給準備的廂房為由去了張荷處。
“姨娘,阿娘說以後你會給我娶媳婦兒的。”顧錚這才到院門口,金手指就蹦蹦跳跳的迎了出來。
“你就沒別的誌向了嗎?”顧錚無語的看著這大外甥。
“有啊,媳婦兒要漂亮點,就像姨娘這樣。”
顧錚:“......”走進坐在院子走廊的欄杆上正喝著小酒剝著花生的張荷身旁:“我上世就想問你了,你怎麼教他淨找漂亮的,在這種地方娶妻娶賢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眼光高,我有什麼辦法。”張荷攤攤手,隨即又笑得有些微妙:“再說了,總得基因改良一下吧?”
“行,算你說的對。對了,那華慶去找你了。”顧錚道。
張荷小喝著酒不語。
“我覺得他挺不錯的。”顧錚坐到了旁邊,從她手中拿過幾顆花生剝來吃,有老鄉在的感覺和沈暥對她好的感覺不一樣,前者有種心靈上的踏實:“你不考慮一下?”
“你說我要是把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告訴他,他會不會被我嚇跑?”張荷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看著顧錚。
“那肯定不行的。”
“所以,三觀不合的人勉強在一起的話得有多痛苦啊?就像上世的你和那個王爺。”張荷將花生吃的咯噔咯噔響。
“或許他跟沈暥一樣,接受能力比較強呢?”顧錚想的比較樂觀。
“那我也沒打算定下來。我再陪你兩天,然後就走。”張荷並不想讓自己的一生浪費在家裏長短上,她全職是一名藥師,翻山越嶺,與天地打交道,不知道有多自在。
“這麼快啊?”顧錚很舍不得,但也知道老鄉不是能定下的人。
“想我了隨時給我寫信。”
顧錚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望湖莊’的月色有著滿院子花兒流水的點綴,添了許多的朦朧詩意。
顧錚也無暇欣賞這些美景,匆匆回到主屋,沈暥正在院子裏和公婆說著話,馮表姨已經回廂房裏休息。
“真想不到華慶看中的那個女人是阿錚救命恩人的母親。”看到兒媳婦回來,沈母很是感激的道。
顧錚看了沈暥一眼,知道今天的事他跟公婆簡單的說了下:“是啊,我也挺驚訝的。”
“顯王之亂真虧了她,他是阿錚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咱們沈家的救命恩人,得好好報答。”沈父在旁邊說。
“爹,娘,金手指正在找差事,我已經請了他來府裏做護衛。”他方才去金家,和金手指在院子裏聊了半天。
沈父,沈母,顧錚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這倒是好。”沈母點頭,有這麼一位高手在兒子家裏,挺讓人放心的。
顧錚還沒將要把金手指接到身邊來這事跟沈暥說,沒想到沈暥竟然已經做了決定,方才也沒聽小金說起。
送沈父沈母回房,小倆口回到了主屋裏。
風來退出屋內時,眼珠一轉,朝著金手指所住的廂房去,昨天她和夫人進到那宅子裏時她就知道住著高人,沒想到這高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憨傻的大胖子,還有他那位母親,也不是普通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