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清脆的響起剛剛那個女人跟她的對話。
一字一句,都很清楚。
時間不長,播放完畢時,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關掉錄音筆,隨手放回兜裏,偏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兒,聲音甜美,“現在懂了嗎?”
孫曉藝把一切都坦白了出來。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讓那家公司主動承認,是他們對秦氏的食品動了手腳。
夏北歌有些發愣,趁著道路寬敞,深深地看了蘇菀妍一眼,“你是怎麼知道孫曉藝跟這件事有關的?”
公司有調查,但還沒有這麼清晰。
“之前在子公司研究時,我發現許多貨物都來源於孫曉藝丈夫的公司,這家餐飲店額外提供,次數稀少,但是量大。”
頓了頓,蘇菀妍接著解釋,“所以我就猜測,這件事可能跟他們有關。”
中途休息幾秒,她輕輕笑了笑,“孫曉藝這個人,比較享受吹捧,別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誇獎,她就恨不得起飛。所以,我也是借著這一點,簡單把話套了出來。”
其實,若是幾年前,還在為企業奔波的孫曉藝,她可能沒那麼容易套出話來。
現在,孫曉藝已經回歸家庭,麵對商業上的事情,早已沒有最初的警惕了。
而她也是利用了虛榮的心理,特意邀約在莊園,滿足其奢靡欲。
這招也稱投其所好。
說著,蘇菀妍挑了挑眉,“還記得我們之前看到的刀疤男嗎?”
“這樣的人,居然在我們的公司裏,我並非以貌取人,但相由心生,直覺告訴我,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她聳了聳肩,做出無奈攤手的動作,“讓人查了查,是臨時工,沒有任何合格證件,身份信息也是捏造的。”
“事情都這麼明顯的擺在眼前了,我要是還不明白,就是傻子了吧?”她舔了舔唇,猶如偷腥後滿足的小貓眯。
夏北歌額頭上劃過三條無形的黑線。
都這麼明顯了,她還不明白。
這個傻子,其實說的就是她吧?
夏北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有力無氣的控製著方向盤,不想再問下去了。
再接下去,可能就會表現出她的無知了。
從前麵,其實就可以猜測出,刀疤男兩人,就是孫曉藝的丈夫派來地內鬼。
而作為間接當事人,孫曉藝不一定清楚這件事。
蘇菀妍也是在賭,賭夫妻閑聊時,會無意間把這事透露給孫曉藝。
事實上,她賭贏了。
蘇菀妍輕鬆的靠在椅背上,臉上寫滿了輕鬆愜意。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的手伸在衣兜裏,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著錄音筆,有了這個證據,想要逼對方承認,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事情將近等於解決了一大半。
回到公司,蘇菀妍就把錄音內容拷貝了幾份,把原版交給夏北歌,“你剪輯一下,聯係那家公司,看看他們什麼態度吧。”
夏北歌幫她把輪椅收拾好,接過錄音筆,點點頭。
本來是要回醫院的,莫名其妙又來到了公司。
蘇菀妍伸了伸懶腰,給秦天淩發了一條信息,告訴他目前的進展。
此時,病房上的男人,也在回複著短信。
屏幕上方,正顯示著加密聯係人發過來的信息。
“最近準備入駐中國,沒想到在那裏碰到了跟你一樣有意思的人……”發送時間,是三條前。
秦天淩靠在床頭前,視線盯著屏幕上簡單的幾個字。
而後,他打了一個問號,發送過去。
對方幾乎是秒回,“太不夠意思了吧?這麼久才回我信息!”
後麵,是一連串的感歎號。
秦天淩揉了揉太陽穴,精神有些集中不起來。
從上次清醒之後,精力就大不如從前。醫院檢查,卻是顯示沒有異常。
“話說,你都不知道那家夥有多陰險狡詐,直接壟斷了我那公司在市場立足的所有機會,好幾次跟他交鋒,竟然半點兒漏洞都找不出來。”
“這種人,就不能用明麵上的伎倆來對付。”
不等他回答,那邊的信息就接二連三的傳送過來。
簡單的幾行字,落在秦天淩的眼裏,就是密密麻麻的蟲子。
他閉上雙眼,靜下心來,幾分鍾後,才定睛看向屏幕。
這一回,總算能勉強看清楚了。
想了想,他編輯道:“找不到漏洞,就製造漏洞。按你說的,能夠壟斷市場的公司,不可能隻在國內吧?”
“其名下的各種子公司,肯定有強勢和薄弱的部分,找準劣勢,對點出擊,或者從海外入手,給他製造麻煩,國內再伺機而入。”
“在海外,我相信你的能力還是足夠應付的?”
“當然,如果國內已經成功入駐了,對方的麻煩還沒有解決,那就可以進行進一步打壓了。”
強忍著一陣陣彌漫上來的惡心感,秦天淩打完了這幾段話。
看著屏幕上顯示出來的發送成功,他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幾秒鍾後,對麵的回複也發過來了,“嘖嘖,夠狠,不過我喜歡。”
秦天淩隻瞥了一眼,就把所有的信息刪除,退出了頁麵。
蘇菀妍彙報的信息,也適時傳來。
把事情交給她,他是完全放心的。
“處理得很快,不錯。”在公司,蘇菀妍心急如焚。
終於得到男人回複,看著屏幕上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彌漫上一種滿足的快感。
一直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鬆了下來。
她眨了眨眼。
門口響起敲門聲。
慌忙把手機放下,眼巴巴的看向夏北歌,“進展怎麼樣?”
從上次的視頻會議之後,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證明自己,不僅是隻會給公司帶來麻煩……
夏北歌搖了搖頭,臉色沉重,“對方根本就不承認,還倒打一耙,稱這是我們捏造出來的音頻,想汙蔑他們。”
“嗬。”蘇菀妍輕笑。
音頻記錄,想捏造,也是會留下痕跡的。
他們占理,對方就算再不想承認,最後也會被迫屈服於證據。
“繼續施壓,必要情況下,直接起訴。”蘇菀妍挑了挑眉,胸腔裏的熱火仿佛被一盆涼水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