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下降,再過半分鍾就能到酒店大堂。
蘇晚卿一邊他吐苦水一邊笑,暗道原來他也知道隨意調戲人是壞毛病啊。
前台小姐因為他的撩撥茶不思飯不想,心情低落了好一陣子,要是知道季文文幫她報了仇,肯定連夜辭職,跑去當真愛粉。
“隻要是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小毛小病。”看到她心情好了一些,周文強強行把話題拽了回來,“大哥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他對你的心意絕對是真的。”
周文強隻是愛玩,並非真的不學無術,早就看出蘇晚卿有意轉移話題了。
除了季文文,至今還沒有人能牽著他的鼻子走呢,這麼低級的伎倆,怎可能騙得住他。
“小嫂子,你都受了我這麼多聲小嫂子了,幹嘛還不接受我大哥,你是存心占我的便宜呢?”
蘇晚卿:……
電梯停了下來,一樓到了。
蘇晚卿邁出電梯,徑自往外走,途中還遇到了幾個相繼鞠躬的工作人員。
即便周文強沒有請求幫忙,她也會想辦法外出。
忽略掉周文強的話語,蘇晚卿道:“你既還沒約好時間,那麼我們就此別過吧。我先到附近轉轉,見見世麵。”
得想辦法聯係幫得上忙的人才行。
周文強當然不會放她獨自出門,聞此立馬上趕著獻殷勤,討好般的道:“正好我也沒事,就陪你逛一逛吧,要是看中了什麼東西,還能著提一點。”
話說得好聽,究其根本還不是想要監視。
自知一言一行都瞞不過她的眼睛,周文強轉而賣起了慘,淒哀道:“大哥要是知道我放你一人出去,肯定得取了我這條狗命。他腦子異於常人,這你是清楚的。”
說到最後一句,他先是左右環顧了一圈,確保無人在場,然後才湊到蘇晚卿耳邊,迅速而又謹慎的把話吐出來。
蘇晚卿也擔心執意拒絕會引來他的懷疑,到時反而不好辦事,便故意做出一副勉強的模樣,道:“想跟著我也行,但你不許再提霍瀾城了。”
“我發誓,絕對不再提他了。”
周文強的誓言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樣,雖然謠言奪目,但卻中看不中用,並且多如牛毛。前腳答應她不會再提,後腳上了車,便又迫不及待的當起了說客。
怕是追求季文文時,都沒有這麼用功。
“雖然吧,他脾氣是大了點,但也不是無緣無故的生氣啊,還不是、還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在先……”
周文強眼神飄忽,聲音壓到最低,生怕一句話就把她給惹毛了,到頭來得不償失。
“我知道,林溯錦是你的白月光,別人輕易碰不得。”說到這裏,周文強又有得吐槽了,“從前我也交往過一個心裏藏著白月光的女朋友。白月光這東西吧,其實也沒那麼緊要,無非就是忘不掉而已,又不是想要跟人長相廝守,我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蘇晚卿全當是收聽廣播了,難得說了理他一回,問道:“然後呢?”
周文強大受鼓舞,再次開口時,聲音激動了不少,方向盤都沒怎麼握了。
“我之所以這麼善解人意,那是因為我交了很多女朋友,擁有豐富的理論知識以及實際經驗。”
提到自己的戰績,周文強頗為得意,瞥見蘇晚卿一副看不上他的表情之後又很快收起眉飛色舞的神色,複變回嚴肅的模樣,接著往下道:“大哥這麼小氣,一提到那個林溯錦就抽瘋,那是因為他沒怎麼跟女孩子相處過。”
觀察得出蘇晚卿不喜歡情史豐富的任務,周文強專挑這一點下功夫。
“別看大哥長著一副招蜂引蝶的樣子,其實他的生活跟和尚沒有什麼區別。”
說起往事,周文強的興奮勁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國外讀書了,人生地不熟的,性格還冷,因此根本就沒有跟他玩。要不是我臉皮夠厚,經年累月的死纏爛打,他根本就不會理我,後來也不會幫我逃離家族的魔爪……”
察覺他已經扯遠的蘇晚卿並沒有提醒的打算,聽他追憶似水年華,總好過聽他說些惱人的廢話。
到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周文強總結般的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在大哥心裏是無可比擬的,認識這麼久,我從未見過他這麼喜歡一個人。”
“從未?”蘇晚卿有心刺激他,挑眉笑道,“那黎玥呢?”
這個名字,還是住院時意外得知的,雖然沒有了解具體的情況,但看陸尋的那個態度也能猜的出來,這段感情必定是少不了一番刻苦銘心。
周文強的表情就跟走路踩到了屎一般,末了又十分驚訝,著急追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不等她回答,他又恍然大悟般的開口。
“等等!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所以對大哥百般挑剔,百般看不順眼吧?別啊!那都是過去式了,大哥早就忘記這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了!為這種人吃醋簡直就是貶低自己,小嫂子,你可千萬別做蠢事啊!”
蘇晚卿:……
這個腦回路還真的是……令人歎服。
她連黎玥生的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又何來吃醋一說?
“是你自己說的,從未見過霍瀾城如此喜歡一個人,那麼黎玥呢,難道霍瀾城對她隻是虛情假意?”
何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此時此刻的周文強就是。
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他才勉強找到一個挽回局麵的說辭,吞吞吐吐道:“從、從前的事,又怎還好放到現在說呢?即便大哥曾經喜歡過她,但也已經收回自己的喜歡了,不再做數!”
蘇晚卿:……
終於知道他是如何修煉到情場高手這個段位的了,原來是自有一套洗腦的能力。
才剛說完一套哄騙無知小女孩的陳詞濫調,周文強忽而變得惆悵起來,頗為感慨般的道:“黎玥曾經是大哥心中不能觸碰的一道傷痕,如今他卻主動跟你說了這事,說明他是真的放下了,也足見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