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瀾城咬牙切齒,看起來像是清醒了,又像是醉得更厲害了。
蘇晚卿抓著他的衣服,防備得很厲害,“回去再說。”
他守在這裏,分明就是有事要做,卻還喝了酒,要是沒有她,隻怕他今晚隻是醉死過去而已,即便見了賀瀟,也做不了什麼。
霍瀾城無動於衷,蘇晚卿以為他沒聽清,又說了一遍,結果他卻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將她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你不會是醉得連意識都沒有了吧?”
蘇晚卿忍不住發出疑惑,說話的同時,試著推了推他的肩膀,結果發現他比身後這堵牆還堅固。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蘇晚卿放軟語氣。
醉酒的人通常是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從前的林溯錦便是如此。
林溯錦從未喝過酒,隻是那一次,他收到了夢寐以求的錄取通知書,高興的同時又有人灌酒,一時喝高了。
醉後的林溯錦變成了個話嘮,死命抱著她不撒手,從南說到北,又從北說到南,蘇晚卿掙紮得越厲害,他就抱得越緊,隻有放軟態度,好心哄著才會沉沉睡去。
有了這個經驗,此刻的蘇晚卿也不動怒,而是極盡溫柔,“你不是想讓許倩喜歡上賀瀟嗎,我已經有主意了,隻要你肯回去,我就告訴你。”
霍瀾城畢竟不是林溯錦,一點也不好哄。
他不僅困著蘇晚卿,還抬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揚起臉,與自己目光相對,正當她以為他會說出什麼惡聲惡語的要挾之詞時卻隻聽得他道:“我從沒跟劉娜在一起過。”
蘇晚卿:……
蘇晚卿有些發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聽他再次強調道:“我根本就不喜歡她!”
某種東西東西砸了下來,正正擊中她的內心,將她咋得忘了思考,整個世界裏隻得霍瀾城一人。
“我、我知道。”
蘇晚卿的聲音很弱,幾乎低不可聞,不過他們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纏著呼吸,要想聽不到,也難。
早在試探劉娜之時,她就已經察覺不對勁了,後來結合霍瀾城的種種表現,她若是還不能猜出些什麼,那麼這個腦袋就白長了。
霍瀾城喜歡她,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隻是……
蘇晚卿喜歡過別人,也被其他人喜歡過,不管是愛和被愛,兩種感覺她都清楚,霍瀾城所呈現出現的喜歡,根本不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因此她也不能確定,這樣的喜歡是否算得上是真正的喜歡。
萬一他隻是一時興起,那她戳破這一點,豈不是很尷尬?
此念一生,她連眼睛都不敢抬了,害怕跟霍瀾城對視。
“你知道?”霍瀾城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
兩人貼得很近,一點縫隙也沒有,蘇晚卿推了一下沒有推開,無奈何點了點頭。
霍瀾城呼吸一窒,久久說不出話來,蘇晚卿正要說些好話,把人哄回去,他卻突然惱了起來,咬牙道:“你才不知道呢!”
說著,按住她的嘴唇,俯下身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僅用言語表達不滿,行為上也表達了。動作太快,蘇晚卿反應不過來,被痛得往後仰去之時才猛的一推,終於將人給推開了。
血腥味傳來,蘇晚卿抬手輕輕觸碰了下嘴唇,又是一陣刺痛,疼得她直抽氣。
這廝果然是心理變態,做出的事,沒有一件是符合常理的。
所幸霍瀾城沒有再繼續胡鬧下去,而是背靠著牆,安靜了下來,見似有站不穩之意,蘇晚卿試著問道:“你還好嗎?”
霍瀾城不語,蘇晚卿才剛碰到他,他就醉倒在她身上,一點知覺都沒有,叫了兩聲都沒得到回應,蘇晚卿這個時候才恍惚意識到自己著實不應該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太多。
“小姐,需要幫忙嗎?”
霍瀾城生得高大即便蘇晚卿不是個柔弱女子,一人扶住他也很吃力,更何況是把他從這裏帶出去。
下樓梯之時,有個渾身都是肌肉的男人走了過來,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忙,當然是需要的,因為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若是有人助她脫離苦海,她肯定是很樂意的。
看出蘇晚卿的吃力,那個男人不等她的回答就繞到另一邊,將霍瀾城接了過去。
如此,蘇晚卿才得以鬆了一口氣。
“麻煩你了。”蘇晚卿由衷的說了一句。
眼前這個人身上穿著酒吧工作人員的製服,因此她也沒有多想。
“不客氣。”男人不以為然,緊接著又要做好人,“你們要到打車對吧,這裏晚上可不好打車,後門有個地方,那裏比較方便,我可以到你們過去。”
蘇晚卿不常出門,對人的防備心不強,聽得他這麼一說,當即笑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此番到L國來,霍瀾城一個可用的下屬都沒有帶,隻有他們兩人,事事親力親為,如今他醉倒,蘇晚卿根本處理不了這些俗務。
蘇晚卿自小長在鄉下,被高人收養之後更是每日鑽研醫術,沒有任何交際,進了城也隻待在霍家,很少出門。
若不是霍瀾城心血來潮整了這麼一出,她也沒有機會見識到外邊的世界。
男人扶著霍瀾城在前,蘇晚卿跟在後,那人將他們往後門帶去,越走地越偏,零星隻有幾盞路燈,饒是蘇晚卿心態再好也忍不住生疑。
她止住腳步,揚聲問道:“還有多久到?”
聽到她的聲音,男人頭也不回,“再走三分鍾就到了。”
這話他已經說了不下五次了,每次都是再走幾分鍾就到。剛出後門之時,蘇晚卿就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隻是她不願以惡意揣測他人,是以便壓了下來。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幫我,對吧?”蘇晚卿還是沒有邁開腳步。
男人轉過身,定定的瞧了她一會兒,突然將醉倒過去的霍瀾城丟到路上,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現在才看出來,是不是太晚了?”
蘇晚卿看了一眼沉醉不醒的霍瀾城,露出擔憂,都這樣,他怎麼還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