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是男人都想當皇帝,是女人的都想當皇後,基本無例外。
有些說不想當皇帝自在逍遙的,很多都是吹牛皮、假清高。
有些說不屑當皇帝、皇帝煩惱多的,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
什麼煩惱?當了皇帝就沒了煩惱了!
無上的權力、無比的金錢,再沒人淩駕頭上,再不會受人欺淩。
趙元帥盯著顧千雪看了半天,“千雪丫頭,偌瀾病情嚴重,你這傻病很輕,盡量治治。”
顧千雪翻白眼,“先不說皇後的問題,我不喜歡厲王,不想嫁厲王!怎麼,外公你口口聲聲說最疼我,如今卻要不顧我的意願包辦婚姻?”
趙元帥見從感情上無法說服顧千雪,便從另一個角度,“外公知道千雪是深明大義的好姑娘,如今你想想厲王和太子勢力!如今朝中出了裴相外,可以說一半勢力都歸附太子,而京城之外就更不用說,太子的勢力已經紮根太深,如今裴相雖搖擺,但無論如何搖擺,都不會歸附厲王的。”
千雪挑了挑眉,“外公說這些做什麼?太子為何擁有勢力、裴相為何隻手遮天,不還是皇上多疑自負的原因?他春風得意的時候可以眼睜睜看著太子和裴相害您,還趁火打劫,夥同裴相分一杯羹。如今他不得意了,拉攏外公說幾句好話,就要外公給他善後。外公啊外公,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
顧千雪言語犀利,根本不給麵前老者絲毫麵子。
並非其不懂禮貌,而是實在恨鐵不成鋼。
她痛恨古代的愚孝,也痛恨古代的愚忠!
趙元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想到趙家軍如今的慘樣,心底也確實有個疙瘩,但真龍天子的皇上都認錯了,還能怎樣?
古代人的奴性根深蒂固,如果不是奴性,早就造反了。
趙元帥歎了口氣,“外公知道你恨皇上,但處在皇上的位置、為了保住江山,有些事確實不得不做。總的來說,皇上還是明君,不說對百姓如何,隻說你和血月樓將皇上劫到關東城,皇上念在你忠心上既往不咎,這還不說明問題嗎?”
在趙元帥看來的大恩大德,隻換來顧千雪的一絲冷笑。
作為現代人的顧千雪可沒那麼多奴性,她劫皇上卻是也是為了趙元帥好,但對皇上也不壞。
趙元帥看顧千雪湯水不進的模樣有些著急,“好吧,就算你認為皇上有錯,那厲王呢?厲王是無辜的!厲王千裏迢迢到關東城,你不知那五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知厲王殿下是扛著多大壓力與太子周旋,哎。”一聲長歎。
雖然不知那五日發生了什麼,但顧千雪卻也能猜到。
想到為了關東城一事在封地夜以繼日的工作,想到其在關東城所做的一切,想到其陪著外公切磋的模樣,千雪的心也軟了下來。
“外公喜歡厲王就支持唄,犯不著搭上我吧?”
趙元帥搖頭道,“孩子,你雖聰明,但還是年輕。我支持,我便是現在大張旗鼓對外說支持厲王,但問題有多少人信嗎?這些官員十分謹慎,因為若他們站錯了隊伍,到失敗那天,就亦無所用,丟掉的不僅僅是官位了!”
這一點,顧千雪還是知道的。
不說別的,中國曆史上因爭權失敗最終慘被抄家的還少嗎?
這是一場賭局,這是一場堵上全族人性命的賭局。
若贏了,光宗耀祖、全族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但若輸了,便是血的代價。
趙元帥見顧千雪動容,乘勝追擊道,“既要擁護,便要拿出切實可行的行動,若你與厲王毫無瓜葛,自然不用聯姻,但你與厲王還是有一段感情眾所周知的,在這個節骨眼你不嫁厲王為妃,外人如何相信我們的態度?”
道理顧千雪都懂,但懂了道理不代表就想去做。
“外公您別逼我,求求您別逼我,我隻想離他遠遠的!”心底的痛楚逐漸蔓延。
千雪的心底有一塊傷,便是厲王的情傷,傷口不大卻很深。她小心地將傷口藏在心底,不觸不碰,隻等用時間來慢慢讓其痊愈。
平日裏她刻意避免提起厲王,正是如此,而今日趙元帥不僅提起,甚至將其傷口上好容易結成的血痂狠狠揭開。
趙元帥也心疼,但想到外孫女的幸福,想到避免讓外孫女嫁給病鬼當寡婦,還是狠心繼續說道。
“皇上終有退位駕崩的一天,然後呢?將危機四伏的王朝扔給了厲王殿下,厲王確實能幹,但所有官員都不是他的人,他又能怎麼辦?即便他兢兢業業、即便他嘔心瀝血,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若直接被殺了還好,若成了階下囚呢?那便是生不如死!”
中國曆史這樣的事件比比皆是,當想到驕傲的厲王被太子軟禁,百般折磨最後痛苦而死時,顧千雪暗暗咬緊了唇。
顧千雪的反應一一入了趙元帥的眼,趙元帥心疼卻又驚喜。
他認為自己是為外孫女好,外孫女太過年輕幼稚,天真的認為可以為了愛而貢獻一生,寡婦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以男人的眼光,他不會看錯,厲王是愛外孫女的,就如同他愛瀾枝一樣。
就在趙元帥以為顧千雪很鬆口時,卻見她緩緩抬起眼,眼中清冷決絕得可怕,“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棟梁,我相信厲王絕不會自不量力的接手超過自己能力範圍之事,若他真不知天高地厚的為皇上收拾爛攤子,就要承擔其後果。”
趙元帥一愣,總覺千雪不應如此回答。
還沒等趙元帥再說什麼,顧千雪卻從椅子上猛地站起,“外公回京風塵仆仆,還是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來和外公習武,晚安。”說著,奪門而去。
趙元帥想攔,卻也攔不住,氣得直拍大腿。
趙元帥起身,在敞開的門口看著顧千雪的身影,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千雪等蘇淩霄,他絕不讓自己寶貝外孫女成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