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一晚上都沒睡好。
天快亮的時候,蘇離終於把事情想通了。
宋澤深這樣的身份,想要女人,外麵大把地等著倒貼,沒必要吃窩邊草。
李美然處處想壓她一頭,這件事多半是她主動的,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不會拒絕倒貼上來的。
饒是如此,蘇離也不會接受一個抵抗不了誘惑的丈夫。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像個沒事人一樣,機械地做了雙人份早餐。
宋澤深看到桌上擺著兩副餐具,以為風波已經過去,過去坐下看到蘇離冷著臉,發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今天要去工作室嗎?”宋澤深主動找話題。
“嗯。”蘇離低著頭喝粥,態度冷淡。
“下班一起去逛超市?”
“嗯。”
“今天讓張程把東西搬到新房子那邊如何?”
“隨便。”
惜字如金的態度,就像高高的城牆,將他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
兩撇濃密的眉毛擠向眉心,宋澤深耐著性子做著最後的嚐試,“我們約定好,出了問題要好好溝通的。”
蘇離動作一頓,沉默片刻後,下了決心。
她從碗邊抬起頭來,正襟危坐,神色嚴肅地看著他,“你和李美然的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宋澤深黑眸微斂。
“都是成年人,還要我說的那麼露骨嗎?”
蘇離認為宋澤深故意裝傻,有些惱火,但想到他這段時間對自己和母親的照顧,她還是強迫自己恢複了冷靜。
她勉強在臉上擠出
一絲笑容,盡量表現的雲淡風輕。
“別擔心,我沒打算鬧,有錢人都喜歡玩,我理解。”
“我個人有一點小小的潔癖,隻要我們以後避免同房,你可以隨便出去……放飛自我。”
“當然,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們也可以離婚,隻不過要暫時瞞著我媽,她的病情你知道的,受不了刺激。”
宋澤深的目光急劇變化,神色晦暗不明,“你就想跟我說這些?”
“還遺漏了什麼嗎,不然你提醒我一下?”蘇離加深了假笑。
宋澤深薄唇緊閉,陷入沉默,黑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她甚至沒有過問他,就給他定了罪。
他是她的丈夫,得知他出軌,她居然一點也不生氣,還大方地鼓勵他出去找別的女人。
離婚,對她來說這麼簡單就能決定,好似他隻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輕易就能丟棄。
“沒了。”宋澤深聲音冷淡,帶著一絲嘲弄,“你想的很周到,各玩各的,這正是我想要的,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懂事。”
蘇離感覺到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捏住,就算早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可是親口聽到他承認,還是感覺到狠狠的心痛。
“那就這樣吧,我去上班了。”
丟下無關痛癢的言語,蘇離瀟灑離開。
關門聲響起,宋澤深垂下眼簾,一言不發地看著蘇離坐過的位置。
她碗裏的粥還剩下一大半,麵包片和雞蛋都沒動過,他現在對她來說,已經如此倒胃口了?
可至始
至終,他什麼都沒做。
一整天,宋澤深都不在狀態,知道蘇離不想見他,下班之後,就去找肖燁和顧爵喝酒。
人還沒齊,宋澤深就喝開了。
香醇的烈酒滑過喉嚨,酒精滲入血液,他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
宋澤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妻子溫柔嫻靜,不貪圖他的錢財,也從來不麻煩他。
就算知道他在外麵有女人,也隻是風輕雲淡地表明會跟他打配合。
這麼善解人意的另一半,打著燈籠都難找,他明明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不僅高興不起來,反而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不痛不癢,但就是不舒服。
顧爵姍姍來遲,一進門看見宋澤深已有醉意,直呼難得,“這可不像你。”
宋澤深懶懶地睨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出什麼事了?”顧爵找了個角落坐下,問肖燁。
“能出什麼事,肯定又跟老婆吵架了唄。”
肖燁對此見怪不怪,說著,玩手機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瞥向宋澤深,“你別是又誤會人家了吧,男人,大氣一點!”
宋澤深回了一個眼刀。
憑什麼都覺得是他的錯,難道蘇離就不會做錯嗎?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結婚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單身,省得麻煩。”顧爵從肖燁口中對他們夫妻倆的事知道個大概,覺得難以理解。
單身雖然沒有大喜,卻也沒有大悲,何必要找一個人回來,攪得自己雞飛狗跳的?
“子非魚
焉知魚之樂,想搞懂啊,你也去相親討個老婆回家不就行了。”肖燁賤兮兮地逗他。
“我不想。”未免引火燒身,顧爵又把話題往宋澤深身上引,“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喝酒!”宋澤深拒絕溝通。
讓他說什麼?
說他老婆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親密也不吃醋,還準備離婚,不要他了?
那跟直接說他毫無吸引力有什麼區別?
從生下來宋澤深就是天之驕子,讓他承認自己不那麼重要,他說不出口。
三個人一直待到九點,顧爵臨時接了個電話先走了,局也就散了。
宋澤深搖遙晃晃地走出會所,一上車就癱坐在真皮沙發上,費力將領帶扯鬆。
“宋總,是回金鼎嗎?”張程恭敬詢問自家老板。
“去禦水山莊。”宋澤深脫口而出。
禦水山莊是京市頂級別墅區,結婚之前,宋澤深一直一個人住在那,早就習慣了。
“好的。”張程立刻發動引擎,將車開了出去。
車廂裏安靜了好一會,宋澤深睜開眼睛盯著前方的路看了許久,突然又歎了口氣,“還是回金鼎吧。”
“是!”
張程在路口變換方向,很快便將人送到家門口。
時間還早,張程直接按了門鈴。
蘇離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聽見門鈴順勢就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酒氣撲麵而來,蘇離被熏得皺了皺鼻子。
見她穿得如此清涼,宋澤深搭在張程肩上的手不自覺掐了一
把。
“少夫人,宋總就交給您了!”張程吃痛,趕緊丟下擔子走人。
蘇離還沒反應過來,宋澤深山一般的身體就壓了過來。
她勉強支撐著把門關上,扶著人往裏走,結果沒走幾步,就被壓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