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年她來到霍家開始,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把自己當成霍家的一份子。
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即便她為了霍銘時做了這麼多,在霍銘時這兒,她居然還隻是個外人,居然還算不上是霍家的人。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付慧芳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可是現在看到蘇眠這個樣子,她也知道肯定是霍銘時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趕緊拉住了蘇眠的手安慰:“眠眠,阿時的眼睛看不見了,他心情不好,所以說話不好聽,但是他肯定沒有別的意思,你一直都是我們的家人,這一點不需要懷疑,所以你千萬不要把阿時的混賬話放在心裏。”
以前蘇眠也是這麼想。
因為霍銘時的眼睛瞎了,所以不管霍銘時對她說什麼,她都可以承受。
可是這一刻,她真的覺得好難受。
“媽……”
蘇眠喊了付慧芳一聲,本來接下來還有話想說,可是她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剛剛霍銘時的話實在是讓她的心裏太難受了。
她感覺自己的眼眶越來越濕潤,閉上眼睛,本來是想讓自己好受一點兒,或者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沒想到,她的眼淚居然立刻就掉了下來。
付慧芳看到蘇眠哭了,嚇了一跳,趕緊給蘇眠擦眼淚,又不停地安慰她:“眠眠,不管阿時說了什麼,他肯定都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真的。阿時的心裏一直都是有你的,我知道的。”
這時,書房裏的霍銘時和霍景心大概也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霍景心推著霍銘時出來了。
看到蘇眠站在門口,而付慧芳在不停地給蘇眠擦眼淚,霍景心立刻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她的心慌得不行,趕緊幫自己的大哥解釋:“嫂子,你怎麼在這兒?我剛剛跟我哥在瞎說呢,我們不是……”
“景心,你別幫他解釋了,我都已經聽見了。”蘇眠打斷了霍景心的話。
現在再看霍銘時,見霍銘時居然還是那麼一臉淡然的樣子,蘇眠隻覺得自己以前付出的所有都那麼可笑。
她曾經為了這個男人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就連在幾分鍾前她都還是這樣想。
可是霍銘時呢?霍銘時又是怎麼回報她的?
她以為霍銘時對她的感情和她對霍銘時的是一樣的,她覺得他們之間是對等的,可是原來……其實在霍銘時的心裏,她居然就隻是一個外人?
他其實就是這麼看她的?
霍景心還想解釋,可是霍銘時卻並不那麼想。
他雖然看不見,可是他聽得出來,蘇眠說話的時候分明已經帶上了哭腔。
他甚至還笑了笑,他也確實該笑的,他知道,蘇眠現在這樣,一定是被他傷了心,那也就是說,蘇眠不會繼續在這個家裏待下去了。
這不就正是他希望的嗎?
這麼想著,霍銘時的心裏更加舒服了一點兒,他問:“既然你都聽見了,那也就不用我再說一遍了吧?最近你也受夠我了,我知道,現在有人在追你,如果你喜歡他,那你大可以跟他走,不用繼續在我這兒演戲。”
蘇眠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簡直是喂了狗。
她為了霍銘時做了那麼多事,可是在霍銘時的心裏,她所做的一切原來都隻是在演戲?
嗬嗬!
“霍銘時,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蘇眠其實可以好好跟霍銘時說話,可是她不願意。
為什麼現在都這樣了,她還要跟霍銘時低聲下氣,還要慣著霍銘時?
就連霍景心之前都讓她不要慣著霍銘時,可是那時候她不聽,她覺得霍銘時受了傷,而且她又喜歡霍銘時,所以她怎麼對霍銘時都是心甘情願的,都無怨無悔。
可是事實上呢?
霍銘時就是這麼看她的?
不管她做了什麼,在霍銘時看來,她都隻是一個外人?
既然這樣,那自己為什麼還要那麼對他死心塌地?
“既然你都把我當成一個外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這樣吧。”
說完這一句,蘇眠不顧付慧芳和霍景心的呼喊,轉身就往外走。
付慧芳和霍景心一直追到了樓下,可都沒有把蘇眠追回來,而是看著蘇眠開著車離開。
付慧芳趕緊跟霍景心問:“到底怎麼回事?他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往霍銘時的方向看了一眼,霍景心說:“還不是我哥?他剛剛路說話,被我嫂子給聽見了。”
別說蘇眠了,那些話就算是她聽見了她也生氣。
付慧芳還是不太理解,“你哥到底說了什麼能讓眠眠那麼生氣?之前他們明明一直都沒事,現在怎麼……”
“我哥說嫂子是外人,說嫂子不是霍家的人。”霍景心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就是為了讓霍銘時聽見,“媽,你說,我嫂子為了我哥,為了咱們這個家付出了多少?現在聽見我哥這麼說,她能不傷心嗎?”
聽了霍景心的話,付慧芳頓時理解了。
下一秒,付慧芳就開始生霍銘時的氣:“阿時,你怎麼可以那麼說眠眠呢?這些年眠眠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霍銘時聽著付慧芳的話,卻一點兒也不在意,隻是說:“媽,你怎麼還幫著她說話?也許她早就不想在我們家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離開而已。”
付慧芳立刻瞪了他一眼,“怎麼可能?眠眠不是那樣的人!”
她可以說是看著蘇眠長大的,蘇眠是什麼樣的人她的心裏很清楚,蘇眠一定不會做那樣的事!
可霍銘時卻說:“如果不是那樣,那昨天晚上蘇眠為什麼沒回來住?誰知道她是不是在外麵跟別的男人鬼混?”
這話立刻讓霍景心聽不下去了,“我不是說了嗎?嫂子昨天晚上是喝醉了跟夢瑩在一起,夢瑩親自打電話回來說了這件事的!”
霍景心覺得霍銘時現在是越來越不講道理了。
以前的他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霍銘時冷笑了一聲,“你們要這麼說,那就這麼說吧,總之我是不相信她對我還跟以前一樣。以前的我什麼都好,可是現在我成了一個瞎子,她會覺得我丟臉,想離開我也情有可原。我先回去了。”
他也不等霍景心回去推他,而是自己從輪椅上站起來,摸索著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