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慧芳不管那些，隻是說：“我不管你是威脅也好，驚訝也好，總之，現在柳新的肚子裏已經有了我的孫子，你趕緊簽字離婚。”
蘇眠看著手上的檢查報告，不出聲。
她和霍銘時結婚那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難道真的要就這麼離婚嗎？
不，她不甘心！
付慧芳見蘇眠隻是看著那份離婚協議書，卻怎麼都不簽字，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問：“蘇眠，你想過沒有？當初阿時跟你結婚本來就不是心甘情願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沒有懷上一兒半女，這也許就是你逼著阿時跟你結婚的報應。”
“不是的。”蘇眠辯解，“我們有過一個孩子的，隻是……隻是後來……”
提到那個孩子，付慧芳的臉色也不怎麼好，“是，你們確實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孩子不是也沒了嗎？而且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沒重新懷上一個。”
歎了一口氣，付慧芳說：“你也別說我不近人情，但是你也看到了，我這麼大歲數了，就是想抱個孫子，我有什麼錯？既然你生不了，那別人都懷上了，你總不能不讓別人生吧？”
蘇眠咬著嘴唇。
柳新小聲說：“阿姨，還是算了吧，我把孩子做掉就是了……”
“不行！”付慧芳立刻拒絕，“流產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多大啊！而且這是我的孫子，既然都已經懷上了，我絕對不許你就這麼做掉！”
因為柳新那句話，付慧芳再對蘇眠說話的時候，語氣都已經凶了很多：“蘇眠，趕緊簽字離婚，聽見沒有？如果我這個孫子要是也出了什麼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蘇眠的眼睛逐漸變得濕潤，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是啊，付慧芳一把年紀了，她不過是想抱個孫子而已，她沒有錯。
既然這樣，那她有什麼理由攔著付慧芳呢？
而且柳新都已經懷孕了，她不離婚能怎麼辦？
霍銘時……霍銘時對柳新應該也不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吧？畢竟付慧芳也說過那麼多次，柳新有那麼多優點。
想到這兒，蘇眠終於不再猶豫，幹淨利落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收筆的那一瞬間，一滴晶瑩的眼淚滴在了她的名字上，不過簽字用的是中性筆，所以筆記並沒有暈開。
付慧芳看到蘇眠終於簽字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
她站起來，從包裏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蘇眠，“好歹是婆媳一場，你也別說我虧待你，這是給你的，你拿去好好過日子。”
盡管這幾個月付慧芳對自己總是有很多意見，但是蘇眠知道，隻要是她出手，那就不會小氣，這筆錢肯定不是小數目。
不過，蘇眠不打算要。
“不用了，媽……”話一出口，蘇眠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立刻又說，“對不起，我隻是習慣了，一時沒有改過來，我以後會注意稱呼的。”
正好這個時候，霍銘時從外麵回來。
看到蘇眠哭了，霍銘時甚至來不及看客廳裏還有那些人，立刻給蘇眠擦眼淚，問：“老婆，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媽，你是不是又跟眠眠說了什麼？”
付慧芳翻了個白眼兒，“我跟她說什麼了？阿時，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母親，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是不是也該客氣一點？”
柳新拉了拉付慧芳的袖子，勸解似的小聲說：“阿姨，您別生氣，霍總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這麼一說話，霍銘時才發現她居然也在這兒，眉心立刻就皺成了一團，“你怎麼會在這兒？”
下一秒，霍銘時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
柳新突然出現在了家裏，而且蘇眠還哭了。
難道……
霍銘時立刻去看蘇眠，“老婆，我……”
“她已經不是你老婆了。”付慧芳把蘇眠簽了字的離婚協議給霍銘時看，“你看，你們已經離婚了。”
霍銘時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份離婚協議書。
簽字了？
蘇眠居然簽字了？
“阿時，柳新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以後可要對她好一點。”付慧芳慈眉善目地說。
霍銘時驚愕地抬頭，“什麼？”
付慧芳瞪了他一眼，“什麼什麼？你自己做的事，難道你現在不想認了？”
霍銘時終於明白為什麼蘇眠會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麵簽字了。
可是，柳新懷孕了？他怎麼不知道？
霍景心解釋：“哥，今天媽說身體不舒服，我陪她去醫院檢查，意外碰到了柳新，剛好她也去檢查，我們才知道她懷孕了。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霍銘時現在沒有心思追究太多，隻想跟蘇眠解釋。
可是蘇眠已經抬起腳往外麵走。
霍銘時跟了上去，“老婆……”
“你別過來。”蘇眠頭也不回，“我想自己靜一靜。”
付慧芳這個時候又過來拉住了霍銘時，“阿時，你怎麼回事？柳新都已經懷孕了，女人第一次懷孕都會很緊張，你應該好好陪著她才對，你還想去哪兒？”
“我要去找我老婆。”
付慧芳的臉冷了下來，“什麼老婆？你們都已經離婚了！離婚協議就在這兒，你不是已經看見了嗎？”
“我又沒有簽字，這份離婚協議根本沒用。”霍銘時的表情也是冰冷的，“而且，媽，我永遠也不會在這上麵簽字。”
說完，霍銘時就跟著跑了出去。
霍景心看到霍銘時的背影，恨恨地說：“媽，哥也太過分了！”
付慧芳的眼神也很陰冷，“他過分，那還不是因為蘇眠？”
本來以為有一個孩子就能把霍銘時拉回來，可是沒有想到，霍銘時會把蘇眠看得那麼重，居然連懷了他孩子的柳新都不多看一眼。
看來，還不夠啊。
另一邊，霍銘時追出去，沒追多遠就看到了蘇眠，立刻跑上去一把拉住了蘇眠的手腕。
蘇眠被他拉得往後一個踉蹌，他這才看到蘇眠滿臉的淚，頓時一陣心疼。
“老婆，別哭了……”
“我不是你老婆，我們已經離婚了。”蘇眠說。
“不，你是！”霍銘時說，“我隻有你一個老婆，而且我也跟我媽她們說了，那份離婚協議我是不會簽字的，那就永遠都不會生效！”
蘇眠抬起頭看著霍銘時，“那你讓柳新怎麼辦？她的肚子裏懷著你的孩子，你讓她怎麼辦？”
霍銘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