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劫持

於嬤嬤並不說話,更不敢露出什麼表情。

皇後畢竟出身小家小戶,說話時難免時時帶出幾句市井之間惡毒難聽的俗語,好在身邊沒有旁的人,不至於傳揚出去給人笑話。

“肖岸錦的義妹叫什麼名字?”

於嬤嬤神情陰冷,答道:“夜安暖。”

……

……

夜安暖又是害怕又是惱怒,心下還帶著幾分甜蜜竊喜。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自那日之後,寒哥哥就再也沒來過。可她的身子怎麼辦?

早就該來的月事一直沒來,夜安暖最近總覺得渾身無力,經常惡心幹嘔,她本能地感覺到,怕是那一晚上的癲狂,竟是讓她珠胎暗結了!

夜安暖想請個大夫來診脈,確定一下究竟是不是有了身子,又擔心走漏了風聲,對自己的名譽不好,心下猶豫不定。

將來她可是要做寒哥哥的妻子,是朝廷的誥命夫人呢!她的名聲代表著寒哥哥的臉麵,可不能有絲毫的不妥。

緊張兮兮地又過了半個月,一向準時的月事還是沒來,而她幹嘔嗜酸的症狀卻是越來越嚴重,成天懶洋洋地不想起身,夜安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個大夫診診脈,確定一下也好。

要知道,若真是有孕了,她的肚子裏可是寒哥哥的嫡長子或長女呢,依著她最近這麼想吃酸的胃口,怕是兒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應當找個大夫來診診脈,順便看看肚子裏是男是女,若定了的話,就催著寒哥哥趕快成親。

若是男胎的話,夜安暖又是欣喜又是憤憤地想:她為寒哥哥延續子嗣,可就是夜家的大功臣!那賊坯子富貴和沒用的夜小樓,肯定不敢再輕視於她,更不敢再禁她的足!

待她成了寒哥哥的妻子,穿上那二品誥命的服飾,一定要將那兩個老不死的趕得遠遠的,夜小樓不是愛清淨嗎,讓他們到鄉下的農莊裏去自生自滅好了。

寒哥哥呢?她有了他的孩子,寒哥哥一定會欣喜若狂的,他會溫柔地把自己抱起來,細心地愛撫自己,不會再像那天那樣狂野粗暴,讓自己好幾天之後身上還疼得慌。

夜安暖撫摸著小肚子,心下又有些遺憾:才剛剛和寒哥哥纏綿了一次,就有了身孕,也不知寒哥哥想不想她,若是寒哥哥想她怎麼辦?寒哥哥該不會去找別人吧?

想到這兒夜安暖又是妒恨又是驕傲——她想起了那個玉氏的賤婢。

夜安暖想象著,自己挺著肚子站在玉竹麵前,玉竹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我的寒哥哥也是你這種賤婢可以肖想的?

夜安暖甚至想好了到時候要怎麼侮辱玉竹,一定要狠狠地羞辱於她,讓她再也不敢出現在寒哥哥的麵前。最好想辦法找個人將她殺了,以絕後患。

嗯,現下當務之急是請個大夫,先確定一下是不是有孕了。

“冬雪!”夜安暖揚聲叫道。

……

……

冬雪甜甜地笑著,同院子裏的護衛打聲招呼,幾名護衛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一名老成些的護衛道:“出去倒是不妨,還須早些回來。”

冬雪點頭應是,微微提起裙子,快步出門。

自從上次夜自寒那夜在這邊吃酒之後,護衛們對她們的看管便鬆弛了許多,除了夜安暖本人不能出去,冬雪偶爾出去買些東西卻是不妨事的。

園子後邊的角門離夜安暖所居的院子不遠,冬雪出了後邊的角門,沿著小巷出去,前邊便是繁華的大街。

她在街上轉了一圈,進鋪子裏買了些零碎的小東西提在手裏,出來看看沒人注意她,便拐進一條小巷子。

巷子細而幽深,兩邊的青磚牆頗為高大,裏麵隻有一家人家,這時大門緊閉,巷子裏空無一人。

冬雪左右看看,正欲抬步過去,突然覺得頸中一緊,她的脖子被人勒住,緊接著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兩名漢子架著冬雪,迅速之極地將她拖到巷口,巷口停著一輛馬車,車門微開正對著這邊,一名健壯婆子伸出手,拉著冬雪上車。

馬車行駛起來,巷子裏的門開了,搶出兩個人向巷口張望。

馬車裏暗不透風,又熱又悶,冬雪眼睛和嘴都被蒙著,聽到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問道:“我有話問你,隻要老實回答,便能保得住性命,現下幫你解開,你可不要亂喊亂叫。”

一隻鋒利的帶著絲絲涼意的刀刃放在冬雪脖子上,接著堵在她嘴上的布便被扯掉,那個聲音再次問道: “你家小姐夜安暖平素喜歡去哪兒?”

冬雪有些惶恐道:“小姐她從來不出門的。”

對方似乎也知道這個情況,就聽到那人又問:“院子裏有幾個護衛?都是怎麼換班的?你今天出來做什麼?”

冬雪臉上仍是惶然而恐懼的樣子,被布蒙著的眼裏卻忽然露出幾分笑意。

“求各位大爺不要殺奴婢,奴婢什麼都說。我家小姐院子裏……”

……

……

夜安暖隻覺得一股難聞的味道充斥在房間裏,她眼睛也不睜,低聲喚道:“冬雪?屋裏什麼味兒啊?”

沒什麼反應,夜安暖不禁惱怒起來,睜開眼睛揚聲喊道:“冬雪你這小賤蹄子死到哪兒……啊!這……這是什麼地方?冬雪?冬雪!”

沒有回應。

房間裏極為黑暗,充斥著一股陳舊黴腐的味道,似乎很久沒人打掃,床的右邊隱隱有些微光亮透進來,照著這間破舊而髒汙的屋子。

夜安暖歇斯底裏地喊了幾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感覺到身下的床板極硬,被褥極為難聞,不知是多久沒有換洗過的,她急急地一撐手,從床上坐了起來。

夜安暖活動一下手腳,覺得全身發軟無力,身上倒沒有疼痛的感覺,借著那一絲微光,她慢慢地下了地,腳尖探到地麵,像踩著棉花般,一步一步地向光亮處慢慢挪過去。

屋子裏太黑,夜安暖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她用一隻袖子掩著口鼻,另一隻手前後左右胡亂摸索著,免得一頭撞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