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麼困難的事。
而且她說得對，他絕對不會讓她有危險，他會用生命來保護她！
玉竹從樹叢後鑽了出來，對著燕青屈膝行禮：“有勞燕少爺久等了，若少爺無事的話，婢子伺候少爺去前院？”
燕青眼睛一亮。
自家傻丫頭真是扮啥像啥！
換了身下人的衣服，又把頭發改成了雙丫髻，玉竹看起來就是個美貌無雙的小丫環。
燕青端起架子忍著笑道：“好，玉竹丫頭帶本少爺去前院，伺候的好的話，本少爺重重有賞！”
說著，他像個真正的紈絝子弟一樣，在玉竹臉上輕輕扭了一把：“來，先給少爺笑十兩銀子的！”
玉竹給了他一記白眼，捧起茶罐當先走去。
燕青樂嗬嗬地跟上，心想怪不得玉岑要當紈絝呢，原來當紈絝的感覺這麼好，調戲他家小竹子這麼有意思。
燕青決定，他這輩子就調戲他家小竹子一個人，每天都要她笑十兩銀子的，自己要對她笑一百兩銀子的，兩個人要一直笑一輩子，直到變成老頭老太婆。
他的小竹子，就算變成老太婆，也一定是個美麗的老太婆。
“惹禍精，你傻笑什麼？”
“我在想，每天你衝我笑一笑，我給你十兩銀子，然後我對你笑一笑，你給我一百兩銀子，等我們老了，就能攢下很多銀子……” 燕青邊走邊說，臉上的神情十分神往。
“噗！”玉竹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指戳了他腦門一下：“想得美，憑啥我要給你十倍的錢？”
“嘿嘿，”燕青涎著臉理直氣壯道：“你是神醫小娘子，你的醫館多能掙錢啊，我隻是個大頭兵，除了一把破劍什麼也沒有，你不負責養我，我怎麼活啊！”
這厚臉皮的家夥！
玉竹更是好笑，側著頭上下打量他：若大慶國的大頭兵都跟他一樣，那南越蠻人和北疆胡族早就滅國了，還有西海的倭寇，怕是也早就變成良民了。
“竹兒。”
“嗯。”
“看你今天很高興，為什麼？”是不是因為見到了我？
“有嗎？”玉竹側著頭想：“可能是因為聽說張伯伯還在人世，所以很高興吧。”寶兒哥又有爹爹了，她和歡兒又多了一個長輩親人，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呢！”燕青立即泄了氣。
“……當然和你也有關係。”玉竹側頭看看他，目光中有著喜悅：“嗯，關係還很大呢！”
“……”燕青說不出話來，他也好高興啊怎麼辦？
很快地，燈火通明的院子就在眼前了。
……
……
院子外麵警戒的護衛很多，有人過來查問，玉竹隻說是奉命去取茶的，見玉竹穿著本府的丫環服侍，還捧著一個看起來就很名貴的茶罐，查問者便也揮手放行。
“哎，等等你站住！”
玉竹慢慢地站住，微微側身。
“剛才不是青玉去取茶麼，怎麼換了你來？”
“天色太黑，青玉姐姐被石頭絆倒扭傷了腿，來不了了，婢子是庫房那邊的，臨時替她來送茶。”
院子裏火把獵獵燃燒，玉竹微微屈膝低頭，不亢不卑地答道。
護衛就著火光仔細看了看玉竹的麵容，上下打量她一番，低聲歎道：“你去吧。”
玉竹轉身，捧著茶罐繼續前行，腳步穩穩的，身姿秀美。
她身後傳來低聲的議論：“唉，可惜了，庫房那邊的人沒安好心，讓這麼漂亮的小丫頭來送茶，這不是送羊入虎口麼？”
瞿家的前廳很大，進門的邊上擺著一擺玉雕的屏風，前廳正中兩個人隔案而坐相談正歡，其中一個正是城門口見過的那個員外打扮的南越人，另一個老頭兒自然就是瞿府的主人瞿敏洪了。
室中茶香嫋嫋。
玉竹捧著茶罐近前，瞿敏洪見換了人，皺眉問道：“你是哪裏的？青玉呢？”
玉竹微微低頭答道：“青玉姐姐扭了腳，奴婢是庫房那邊的，青玉姐姐讓奴婢代她來送茶。”
那南越人就著燈光打量玉竹，嗬嗬笑道：“瞿大人，你從哪裏搜刮來這麼多美人兒，方才那個長得不錯，這個更是美得很，美得很哪！”
瞿敏洪被他這麼一打岔，原本有點疑心也淡了，又問倉庫管事的姓名，玉竹答了。
瞿敏洪嗬嗬一笑，心道青玉倒真是是乖巧懂事的，怕是她去取茶時發現庫房竟然有這麼個美婢，這才特意讓她換了衣服來伺候自己。
想想之前青玉就沒少辦過這種事，府裏但凡有點姿色的幾乎都被她以這種方式送到自己麵前，這一次應當也不例外。
隻不過可惜的是，今天時機不對，這南越蠻子似乎也看上了這美貌婢女，倒是頗為可惜。
若他張口來要，還真有點舍不得，不給吧，這當口又不能得罪了他。
南越蠻子端詳著玉竹，越看越是心癢，果然張了口：“瞿大人你府裏美婢這麼多，不如將這個送給我，或者，方才那個青玉也不錯……”
“吭吭！”他背後的一個青衣仆人似是嗓子癢，轉過頭輕輕咳嗽一聲。
南越人如夢初醒，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嗬嗬幾聲笑道：“來來來，先談正事！”
“好了，你將這舊茶換下吧。”瞿敏洪揮手，心說青玉那小妖精委實不會看時候，這麼美貌的婢女，若被南越蠻子要走了，等下青玉回來，一定要好好收拾她。
玉竹屈膝答應，手法嫻熟地泡茶煎茶，期待能聽到他們說些秘密。
兩人卻似忌諱著她，不說正題隻說些閑話，又將話題扯到此次的瘟疫上麵，說起民間傳說，神醫小娘子如何如何。
玉竹將茶水奉上，瞿敏洪揮手示意她下去。
玉竹屈膝施禮退下，路過屏風時忽然感覺不對，微微側目，卻見燕青不知何時已經潛了進來，正躲在屏風後朝她招手。
玉竹心念一動，這個位置恰好那邊看不到她，她提起裙裾跑了過去，躲在屏風的後麵。
兩人手拉了手，屏息凝氣聽著廳中說話。
“……瞿大人放心，我帶來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刀劍上淬了美人蛛的毒，見血封喉。反倒是瞿大人這邊，不知那州府衙門是不是像瞿大人說得一樣好進？”
玉竹神色凝重。
美人蛛的毒性是不可逆的，無藥可救，發作極快，幾乎在中毒的同時，就已經宣告了人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