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的刀劍相擊聲連在一起響成一片，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呂山和他手下的八個侍衛先軟倒，緊接著四個黑衣人也倒了下去。
刀劍嗆啷啷地掉了一地。
玉竹的聲音響起來：“熱鬧看完了吧？把他們都抬到你們屋裏去。”
護衛們這才知道玉竹也一直在看熱鬧，想到方才昧著良心拍方文川的馬屁，也不知道玉竹聽到沒有，幾個護衛都有點臉紅。
方文川更加臉紅得厲害。
這幫臭小子，拍馬屁沒個尺寸，竟敢把自己和燕大將軍相提並論。玉大夫在北疆的時候，可是經常幫燕大將軍療傷的，好像她和大將軍還很熟的樣子。
自己的這點兒微末道行，也就打打呂山和黑衣人，還不知道能不能贏，跟燕大將軍比，自己連人家燕大將軍一隻手指頭也打不過啊！
眾護衛紅著臉訕訕地出去，把兩方人馬都搬進屋裏，分別放在屋子的兩側，見玉竹過來，品階低些的便打聲招呼自覺出去，隻留下方文川和他的副手將領。
玉竹就像沒事似的，拿出一個小瓶遞給方文川。
這活計方文川是做慣了的，他接過小瓶，輕車熟路地打開瓶蓋，一一湊在昏倒的人鼻子下麵。
屋子裏響起此起彼落的噴嚏聲，黑衣人和呂山一方的人先後醒了過來。
呂山還好，醒來後發覺自己手腳還是軟軟的使不上力氣，也就靠著牆坐好，閉目養神。
費大肚子則比較憤怒，隻不過憤怒的原因和對象卻令人想不到——他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罵小古。
“小古你個狗娘養的，老子在外麵打仗，你在裏麵看熱鬧，看熱鬧也就罷了，你還吃著東西！小古呢，小古你給我出來！你剛才吃的啥？！”
方文川踢了他一腳，低聲罵道：“胡咧咧什麼呢，你們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跟著我們？”
費大肚子眨眨眼，很無辜的樣子：“俺是護衛啊，跟著你們是因為俺東家小氣，這摳門鬼，為了省點護衛錢，非得跟著你們蹭你們的護衛，這護衛有什麼好蹭的，我看你們一點都不厲害……”
呂山睜開眼睛低喝一聲：“老費，別丟人了！”
費大肚子訕訕地住了口，知道這借口瞞不過去，忽然嘿嘿地笑了，對方文川說：“剛才你們吃的啥，給我來點。”
方文川：“……”
他無語地抓起桌上的半個果子遞給老費。
果子上還有著牙印，也不知是誰吃剩下的，老費看一眼表示不吃，原因也很奇葩：“我要那種扛餓的，這玩意兒水滋滋的，吃到肚裏不頂飽。”
“愛吃不吃！你咋就這麼得理呢？”方文川將果子扔回桌上。
他看向幾名黑衣人。
幾名黑衣人神情自若，並沒有驚惶之色，對方文川的目光視若無睹。適才同呂山打鬥那人似乎是其中頭領，他看向玉竹低聲道：“打擾玉小娘子了，我們不是歹人。”
呂山哼了一聲：“算了吧，這麼好的身手確實不是普通歹人，你們是死士還是殺手？”
那人看他一眼，並不理睬他，另一名黑衣人反問道：“你們呢？你們是死士還是殺手？”
兩方人馬互相瞪視，眼裏都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
方文川看著他們這副樣子不順眼，怒道：“喂，都到這地步了，還裝什麼大頭廢什麼話，老實交待吧，你們都是幹什麼的，跟著我們有什麼目的？”
呂山閉了閉眼，一副篤定的樣子：“老方你先問他們就好，咱們是自家人。我們對玉大夫沒有惡意。若有惡意的話，這一路上機會多了，早就動手了。”
方文川立即不屑地瞥他一眼反駁道：“在玉大夫跟前可別吹牛，你忘了那些動手的人的下場？這也是你們沒動手，若動手的話……哼哼，那些人的下場你也是看到了的！”
呂山想起那些假扮山賊盜匪的殺手的慘狀，心下立即一涼，閉上嘴不敢再說。
方文川不耐煩道：“玉大夫問你話，你是說不說啊？不說的話，等一會兒說不出來就別怪我們心狠了！”
最後這句話極具威脅性，呂山顫了顫，想到玉竹之前的手段，臉色一白終於老老實實地說了。
“我們是監諦司的，奉肖大人的命令，暗中保護玉大夫。之前的十幾天裏，那個……玉大夫和老方你們太……那個……厲害，我們一直沒機會動手，今天這幾個家夥一來便被我們發現了，正想著幫玉大夫處理一下，也算沒白吃你們的肉饅頭，沒想到……”
呂山看看對麵的黑衣人，手腳發軟的他費力地對玉竹拱手：“玉大夫，佩服！我是看出來了，即便沒有我們幫忙，這些沒用的家夥也奈何不了你。”
玉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方文川聽說呂山是監諦司的，雖然還有點半信半疑，態度卻也好了許多——沒辦法，肖岸錦凶名在外又極護短，能不惹他的情況下，一般人都不願意惹他。
便是方文川自己不怕肖岸錦，他也不願給玉竹惹上這種麻煩——畢竟監諦司掌握著很多陰私的東西，手段也極為陰狠毒辣。
他客氣地問呂山：“你說你是監諦司的，可有憑證？”
呂山費力地從貼身的衣服裏掏出一塊腰牌：“這是我的腰牌。”
其它幾名監諦司的下屬也紛紛把自己的腰牌拿了出來。
方文川接過腰牌看了看，見腰牌做得極為精細，看樣子是很難仿造的。但事關玉竹的安危，他又不敢掉以輕心，便將腰牌遞給玉竹。
玉竹更不認得這玩意兒，她接過腰牌看了看，又遞回給方文川，向呂山道：“除了腰牌，還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幽州那邊疫情緊急，我急著趕路，沒時間應付太多的麻煩。若你們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但以後你不能再跟著我們的車隊。”
呂山笑道：“玉大夫果然謹慎！”
他拿出一封信遞給方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