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聽敏寒說,上次呂族出事,要不是妹妹暗中相助,我爹的軍職就沒了。我爹別再管家族的事。”
“原來如此。”呂夫人話畢,目光閃爍,一陣後怕,不過,想到自家夫君的性子,長歎一聲,“你爹不管家族的事,那是不可能。唉,好在明日他就去邊防,一走三年,這期間家族再出什麼事,他隔著遠,想管也管不了管不著。”
看吧,事情都有兩麵性。呂道正去邊防,對於呂夫人來說不是好事,但是換個角度看,呂道正不用管家族的事,不會受牽連。
“爹去了邊防,不跟家族的人攪合到一起就行。”呂婷繼續問道:“保皇派鬧得厲害嗎?”
“厲害。幾十個官員、舉人、秀才,還有一百多個大家族的人,每天在燕王府大門前,跪幾個時辰,好多人去瞧看。你想,大門被堵了,燕王想出門都走不了正門,得走偏門,燕王得有多氣?”
“朝廷早就不管北方百姓的死活,也不管燕軍的軍餉糧食。怎麼那些人還對朝廷的皇帝忠心耿耿?”
“誰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呂夫人接著道:“那些人還發動百姓跟著一起在燕王府門前跪呢。”
“有沒有老百姓聽他們的話?”
“沒有。老百姓就看熱鬧。”
“不給銀錢,誰去陪著他們跪。膝蓋還疼呢!”
“老百姓都說內戰沒打過來,楚軍又沒殺到燕城,燕軍千裏迢迢的跑去國都幹什麼?”
“我看這話估計不像老百姓說的……是不是有人特意安排散發消息?”
“不知道。”呂夫人搖了搖頭,感慨道:“最好不要打仗。永遠都別打。”
“是。老百姓都想過平穩安定的日子。”
“我們也是一樣。”呂夫人握住長女的手,“隻有平穩安定的日子,你才能安心的為李家生兒育女。”
呂婷羞澀的點頭。
大周國的女人最大的責任就是生兒育女。作為已婚的女子,繁衍後代可是頭等大事。
清晨,被白雪覆蓋的吉城。這裏是大周國最北的邊防城府,冬天來得比燕城早一個月。
古樸厚重的城牆,屹立城頭的盔甲戰士肅穆威武,城裏開始有人家炊煙嫋嫋。
大街上,推著滿滿板車貨物的年輕黑臉膛的男人,貨物是兩大籃子血淋淋羊頭、兩大籃子羊蹄,他急匆匆地走向小酒館。
如今,羊頭肉、羊蹄子、羊骨湯是吉城的名吃,寒冷的冬天最滋補身子的美食,也是駐守吉城的燕軍在休息下酒館最喜歡的吃的食物。
站在十字街頭一角的賣黑麵幹餅滿臉滄桑的老婦人,她的黑麵幹餅的主顧是將要出城遠行的窮人。
到了中午,陽光充足,吉城的大街小巷人多了起來,若是仔細去看,會發現有不少穿著異國服裝生著彩色眼珠彩色頭發的番邦人。
從今年的夏季開始,番邦人漸漸多起來,聽說他們是慕名雪花糖,現在又多了一樣:腐乳。
番邦人不缺銀子,來到這裏,住最好的旅館吃最好的食物買喜歡的東西,大把的花錢。
他們的來到,竟然讓這裏初現繁華的景象。
呂道正隨著軍隊從燕城來到吉城時,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番邦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三年前我離開吉城時,幾乎看不到番邦人。好不容易有個番邦人,他會被一群城裏的小孩圍著像看稀罕的牲口。”
一個把家安在吉城的燕軍老兵咧著被曬成黑紫色像中毒的大嘴笑問道:“呂大人,燕城的番邦人可有我們吉城的多?”
“沒有。”
“呂大人,這回要不要在我們吉城找個番邦娘們?”
呂道正笑哈哈給了老兵一拳,“我看你小子是不是已經睡過番邦女子?”
“我倒是想睡,兜裏沒銀子。呂大人,你不知道,番邦娘們皮膚白皙,屁股那個大,睡一晚能回味許久。”
“三句話不離女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呂道正扭頭見幾個下屬一臉向往的樣子,高聲道:“你們別聽他的,番邦女子跟番邦人一樣,隔著幾裏就能聞到那股騷味。你認為睡了她,其實是她睡了你!”
“呂大人不愧是大人,見的世麵比我們多。”
“呂大人是不是已經被番邦女人睡過了?”
“他娘的,你們幾個混球,早上掉糞坑了沒洗嘴!”呂道正邊罵罵咧咧,邊打量闊別三年的地方。
以前這麼冷的雪天,大街上稀稀拉拉幾個人,還有一半是軍人,現在人多了,不隻番邦人,大周國的人也多了。
竟是多開了十幾家鋪子!
小酒館、麵館、首飾鋪、客棧都是新開的,瞧著進進出出的人,買賣不錯。
吉城竟這麼繁華了,比長平縣城還強。
他的鼻子裏聞到一股肉香味,好像是羊肉,依稀看到前麵有家羊肉館。
以前,吉城沒有番邦人,就沒有賣番邦羊的,現在這家羊肉館裏賣的羊肉是不是番邦人的番邦羊?
不知從哪個角落鑽出幾個穿著軍官盔甲的男子,有軍官有軍士,均是熱情似火,其中兩個軍官跑過來摟呂道正的肩膀。
“這不是呂大哥嗎,聽說你的長女嫁進了小神醫的家!咦,你跟小神醫家是親家,怎麼沒騎番邦好馬?”
“我們在吉城的弟兄們還等著給咱們每人弄一匹千裏馬騎呢!”
呂道正覺得幾人麵熟,很快叫出他們的名字,都是三年前在燕軍認識的戰友,咦,他們遠在吉城,怎會知道小神醫,呂家與李家聯姻,甚至小神醫能弄到番邦好馬、千裏馬的事?
“前幾天,幾個番邦商販帶著一大群的番邦大牲口上路前往燕城,隊伍那個長,浩浩蕩蕩的得有幾裏。咦,你們走的是官道,怎麼沒遇上?”
聞言,呂道正心裏暗喜,又有番邦大牲口運進燕城,真是大喜事,笑道:“我們抄了一段小路,怕是那時錯開了。”
“走,吃羊頭肉、羊蹄子去,我們給你接風!”
呂道正很是好奇的問道:“你們如何知道小神醫,還有我家與小神醫家當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