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京都下了很大一場雨,整個城市被籠罩在巨大的雨簾中,雨滴肆意蔓延,尤其是開著窗外麵的雨絲就全數都飄了進來,打濕了夏小沫那頭烏黑的秀發。
吧嗒吧嗒的雨滴聲,好像濺在她心上的一樣,特別沉。
夏小沫坐在窗戶邊,目光悠遠的看著外麵的風景,就在這時候窗戶被人關上。
一雙健碩的手臂收回來,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低下頭,聲音很輕的在她耳邊響起:“小沫,冷了,得關窗。”
他摸著她的頭發都濕了,就拿了吹風機幫她吹幹。
整個過程,夏小沫都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上官少爵,自從夏明軍去世後,他幾乎一分鍾都沒有離開過她,每天都把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了自己的身上,是他的關懷把她的傷感慢慢的一掃而光的。
他會逗她笑,給她講各種笑話,和她分享他的故事。
有時候,夏小沫被他逗笑了,可是笑中卻是帶著淚,而他就會用吻把她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吻掉。
“少爵,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夏小沫看著鏡子裏那個為自己溫柔吹頭發的男人,在他把吹風機的聲音調小後,她才慢慢開口說:“幫我查一下阿恒住在哪個醫院好嗎?”
“好。”
那天收到張老的信後,夏小沫就更加堅定的要找到阿恒,可是蘇子航那裏是問不出什麼了,那除此之外就還有一個人了,所以她就聯係了陸威廉,可是陸家父母說,陸威廉已經失蹤好幾天了,可能又跑到國外去了。
可是這一次他們也沒有逼婚,不知道這個臭小子整天搞什麼名堂。
後來她給陸威廉投郵件,發各種信息總是沒人回,這讓夏小沫真的是不安到了極點,張老是夢安靜的絆腳石被除掉了,難不成,陸威廉也是因為這樣被除掉了?
怎麼可能!
陸威廉和夢安靜算是有交情的,夢安靜應該不可能做出這種令人發指的事出來,可一直聯係不到陸威廉,夏小沫很不放心,阿恒在哪家醫院也找不到,陸威廉也聯係不上,蘇子航又變得這樣子,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偏離正常軌道了。
夏以芸是恨她恨得不行,一看到她就恨不得衝上去把她咬碎吃下去一樣,而葉菲菲也因為這些事情對她好像不怎麼友好了,公司的事情越來越忙,夏千帆所有心都在工作上,而張姨在處理好所有的後事之後,也傷心的離開了夏家。
這個原本夏小沫最喜歡的家,因為父親的去世,瞬間支離破碎了。
唯一不變的是,她還有上官少爵,這個他們共同的家,也是她現在唯一依賴的港灣,他每次都默默站在身後,卻又好像給了她強大的支撐一樣。
頭發吹完了,夏小沫順勢的靠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身上帶來的溫度:“少爵,為什麼我總感覺心裏不舒服。”
他拿著梳著梳理著她那一頭猶如瀑布的秀發:“怎麼了?”
她搖著頭,心思卻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少爵,我爸爸去世我很傷心難過,可是你知道嗎?我想到了你,你說得沒錯,我還有你。”
因為還有上官少爵,所以她不是孤兒,因為有他的陪伴,所以她每個夜晚都不孤寂,因為有他的關懷,所以她內心裏的傷痛被迅速的撫平。
從來還沒有這麼感覺到,上官少爵對她的重要性,現在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了。
雖然她盡量的讓自己的心情平複,可是父親去世過後她的睡眠就差勁得很,一睡覺就總是做噩夢,夢見夏明軍來找她,後來還夢見蘇子航,他渾身是血的闖入她的夢裏,把她嚇得尖叫出聲。
上官少爵連辦公都移到了房間裏麵來,隻要是看到她稍稍有點不安穩的樣子,就會把她抱住,然後安慰她:“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嗯。”黑發垂在胸前,微微低著頭,偏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臉,隻露出那精巧的下巴,以及微微顫抖的嘴唇,上官少爵拿了藥還帶了一杯水過來:“你最近神經衰弱,從飛給你開了點藥。”
夏小沫看見藥不想吃,因為她這段時間和他在一起都沒有避孕措施,心裏麵總想著萬一中獎了吃了藥不就對孩子不好了,這個小心思她沒有和上官少爵說過。
意識到自己情緒低落,而且健康狀況非常不佳,她努力的要讓自己恢複起來。
“少爵,明天你帶我出去走走吧。”夏小沫說:“我每天待在這裏,心好煩,我想和你出去走走,叫上從飛和佳瑩吧,人多熱鬧。”
“去哪裏?”
“都行啊,我想看海。”夏小沫要讓自己從這個窒息的悲哀中走出來:“家裏冷清得很,我們去熱鬧的地方吧。”
她想要幹什麼,上官少爵就會滿足她所有的心願。
第二天,上官少爵就真的帶著她去了,想看海,那就隻能坐船了,喜歡熱鬧,那也不能坐私人遊艇了,他就買了遊船的票,這艘遊船的目的地是海城,沿路會臨時停靠在各個港灣,到了哪個地方可以給遊客小半天的遊玩時間,當然還有導遊了。
同時前行的還有韓從飛和徐佳瑩,在路上,看到這對歡喜冤家為了吃一頓飯都會鬧得不可開交的樣子,想想確實也是挺有趣的,無形中也為這次旅行多了一絲的樂趣。
這艘遊船上都是有身份的人,非富即貴,船上也會經常做一些活動,遊客不少,那氛圍自然也就熱鬧了起來,在這不停交談的人群中,夏小沫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聽說前兩天一艘遊船翻了,死了不少人……”
“你別胡說了,好日子都被你這個烏鴉嘴給破壞了!”
“那真的啊,當時又沒有起風,而且晴空萬裏的,可是莫名其妙的那艘遊船就翻了。”
“我們馬上現在就要通過那個海口了,想想還真的有點害怕。”
“你別說了,怪瘮人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