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無比的實驗室內，黑醫已經趕緊轉移了話題。
“關於群島上，出現過的一個最可怕的實驗……”黑醫抿了抿唇，神情變得有些難以言喻，他沉默片刻，才低聲開口道：“那個實驗最開始是一位女科學家提出的。她認為人類不論是大腦、基因、還是年齡，都還存在很大的可開發性，卻被某些因素給限製了。以此為基礎，她做了很多實驗。”
明昭收回自己紛亂的思緒，仔細去聽他的話。
黑醫在講關於梅姨的事情了。
可拿著那份資料，他卻說起了人體實驗的事兒。
她心底裏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心髒在胸腔裏狠狠揪緊。
“……但實驗做到一半，就被各國首領聯合進行抵製，最終勒令停止。之後，那位女科學家不知所蹤，當時的實驗品人類，似乎被她帶著逃出去了幾個，但實驗室裏剩餘的全都死了，大家也就默認其他幾個也死了。”
黑醫說到這裏，神色很認真地開口：“我猜測，你這份資料裏的人，就是當時的……”
“等等！”
“實驗品。”
明昭想打斷他的話， 可是黑醫卻依然執著地說了最後三個字。
他發覺眼前的姑娘呼吸變得很沉重，手也握成了兩個拳頭，看起來像是壓抑著什麼。
“不可能！”她眼睛泛著紅，“她隻是生病了不是嗎？她一直住在鄉下或山裏，生活得普通又平庸，就是個平平凡凡的人，怎麼可能跟‘群島’有關？怎麼可能是……是個實驗品？”
黑醫的表情裏染上了同情。
他搖了搖頭，歎氣道：“按理說，之前給她做手術的人應該就有所懷疑，因為對方的手術正是這個方向的，而且做得非常妙！隻是，看來對方隱瞞了這個事實。”
果然，無墓神醫知道了什麼。
隻是沒告訴她。
黑醫給了她不少時間消化掉這個消息，然後才開口道：“我不能保證可以救她，畢竟這個實驗我也僅限於了解而已。”
明昭通紅的眸子抬起，盯著黑醫。
她的唇瓣幾乎毫無血色，開口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救她。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黑醫沒想到明昭會如此堅定的表達這個態度。
畢竟……當時加入實驗的人，全都是孤兒。而這些經過了改造的人類，按常理來說是無法生育的。
也就是說，明昭跟這個資料裏的人，絕對沒有血緣關係。
黑醫很難想象，沒有血緣的兩個人，能有多大的情誼，讓另一個人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救她？
或許，是養母、師父之類的人物？
不過她還說此人是在鄉村和山裏長大，這麼說來，難道Z小時候的生存環境也是如此艱辛？
但是據他所知，Z的大名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響遍全世界了。就連排名第十位的黑客都早已財富自由，過上了奢華無比的生活，這第一位的怎麼也不可能住在鄉村啊……
黑醫雖然心底裏無數的問號，卻還是壓抑了下來。
“我不能保證能救她，畢竟這個實驗涉及到太多深入的研究和專業領域，沒有參與過實驗的人很難……”黑醫苦笑著搖了搖頭，又補充道：“但……如果你能拿到曾經實驗的手稿和資料，或許我可以研究看看。”
手稿？
“……二十年前被抵製的實驗，還會有手稿存在？”明昭皺著眉。
“有可能。”他點了下頭，“畢竟這個實驗價值太高了……被勒令停止後，據說很多人為了爭奪這份手稿，暗地裏還興起過一陣血雨腥風……但具體被誰搶到了，沒人知道。”
他將先前整理好的資料中，抽出來四頁，很慎重地遞給她。
“如果你確定想救人，就先從這幾個方向上查一下吧。”他看著那幾張紙，卻又猶猶豫豫沒鬆手，“這很危險，你應該知道吧？”
明昭看向那幾張紙。
一張A4紙的大小，可上麵卻沒多少字。
隻有幾個大致的地點，以及家族姓氏。
“隻有這些？”明昭看了下，上邊總的算起來也就四五個地點，雖然有些組織的資料太過模糊不清，但如果當時這個東西非常搶手，按理說不該隻有四五組人去爭搶才對。
畢竟……誰不想擁有改造過的高級人類呢？
雖然隻是個失敗的實驗和想象，但這已經足夠讓很多人瘋狂。
“這是我手頭上現在僅有的資料，等我找到別的，會繼續告訴你。”黑醫攤了攤手，“畢竟，這可是‘群島’的東西，我雖然要錢，但也要命的。”
明昭於是低頭繼續看那些資料。
這裏麵……有EON組織的大名，對此，她其實並不意外。
因為有了前麵黑醫說的那些話鋪墊，她幾乎可以確定，師父的組織裏，那些戰鬥力極強卻奇奇怪怪，像是毫無感情的屬下……應該就是用了某種異常的辦法。
明昭想到此，手微微一緊。
EON組織的核心屬下全都活不長……或許，這就是改變的代價。
如果是這樣……
明昭吸了口氣，迅速移開目光繼續看向下麵幾張。
很快，她就被其中一個家族的姓氏吸引了。
“榮……？”
事情全都說了出來，黑醫顯得輕鬆了不少。
他一邊喝茶，一邊鬆快道：“榮家，就是‘群島’上的其中一個上古家族，勢力很龐大。但他們擅長的一向是文學書墨，當年誰也沒想到他們竟會在醫學上摻一腳。”
“上古家族？”明昭眸光微動。
“對，現存於世的上古家族除了榮家之外，還有宗家和時家。其中，以時家最為昌盛。”
沒錯，上古家族。
時。
時淵穆。
明昭的腦海裏浮現了這個名字，緊接著，就是另外兩個榮家的人。
榮舒瀾，還有榮修。
榮舒瀾似乎還曾經和時家有口頭上的婚約，至於榮修，更是時常跟隨在時九爺的身邊。
明昭忽然想到了最最開始代替明以晴，去到深淵別墅的緣由……
那時，她懷疑無墓神醫就在時家。
可後來……
就在思及此的時候，明昭的手機很巧合的忽然震了震。
上頭顯示出一串熟悉的號碼。
——是時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