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保安也是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哪裏來的直升機？”
“怎麼會隨便到這裏！”
京城中心這一片，直升機是不允許隨意進入的，而他們並沒有接到任何預約。
其中一個安保人員正想通報上去，並阻止這架直升機的降落。
可當他走得近了，抬頭看見那直升機的樣子時，卻猛地一愣，然後徹底噤了聲。
“小姑娘，快走吧，風太大了。”保安不敢去攔直升機，便一邊往後退，一邊又再次提醒了明昭。
明昭僵立了半晌，深吸一口氣，這才撩了撩自己胡亂飛舞的頭發，用力抬起頭看了過去。
一架直升機已經靠得很近了，將她頭頂的那一片月光和燈光，全都遮蓋了個幹幹淨淨。
心髒，跳的很快。
直升機……今天一直在用直升機的，就隻有師父了。
如果此刻在這裏的是他……
那就說明，自己的計劃都失敗了，就連剛才體育館的爆炸，都可能是他做的。
如果這樣，那他肯定已經認出了自己，並發現了她的計劃……那元始研究院的人就危險了！
明昭的手握住手機，急忙按在了緊急按鈕上。
如果眼前的直升機上，下來的真的是師父，那她就要立即開啟緊急模式了。
就這麼電火光石之間，不過幾秒鍾，明昭的心思卻已經轉了好幾大圈。
直升機離得太近了，她向後退了好幾步，抬起頭費力地想要看清。
就在自己的雙腿想要轉過方向迅速逃跑的時候，視線中的直升機終於撒上了一點光線，也讓她看清楚了形態。
也是這一瞬間，她的心髒猛然鬆了下來。
直升機的機身上，沒有那條仿若有生命一般的瑩藍色線條。
整架直升機，也並非那個特殊的後現代化模樣。
雖然也很好看，但線條卻並沒有跟戰鬥機相似，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沉穩和輕盈。
再看直升機的牌號位置……
那裏也並不是象征著世界第一黑色組織的圖標，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帝國牌照。
一串很好記的數字，尾號是四個9。
就在此時，直升機的機艙忽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一雙手從直升機上伸了出來。
緊接著，便是一道熟悉的，低沉而磁性的嗓音。
“昭昭。”他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分散，可音調卻帶著幾分暖意，“走，我們去看煙花了。”
風依然是冰冷地刮過她的臉頰，可她四肢處的冰冷和麻木，卻都漸漸褪了下去。
明昭滿身防備，如同刺蝟一般後退的姿態整個鬆弛下來。
接著，她反而向前了好幾步。
走得近了，揚起頭，她一下便看清了坐在機艙中的身影。
還有那張俊美無儔，好看到了極點的麵容。
“時淵穆！”明昭的眼神略帶幾分驚喜，開口下意識喊出了他的名字，“是你！”
直升機的背後，是一片星辰漫天的夜空，像是天空作美一般，將此情此景襯得越發美好起來。
心跳，依然很急促。
可跟剛剛那種幾近窒息的感覺已經全然不同，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揚起頭將手高高伸了出去。
直升機穩穩當當的慢慢下落。
很快，他的手便碰觸到了她的。
兩個人的手在空中接觸，緊緊交握。
她的手上戴著毛茸茸的手套，摸起來軟綿綿的，像是小動物的爪子。
他將她的手抓著，摁了一下座椅旁邊的按鈕。
緊接著，一個小梯子便彈了出來。
明昭順勢踩了一腳，人就已經被時淵穆一用力，給拽了上去。
直升機很快便騰飛了起來，巨大的風從開著的艙門口闖入，將她的外套和裙子都吹了起來，拚命的飛舞著。
“坐穩了。”時淵穆的動作很流暢，略帶一些霸道，直接將明昭一拉，摁在了自己身旁的座椅上。
而後，他傾身上前，直接替她扣上了安全帶。
也是同一瞬間，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一躍而起！
機身有些不穩的晃了晃，快速朝著湖麵的中央飛過去。
明昭此時才反應過來，轉頭想跟他說話，卻又發覺四周太吵了。
於是，她傾身向他，咬了咬唇，靠得很近地貼在他耳畔喊道：“體育館那邊出事了，煙花肯定要取消了。”
其實她本身對煙花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她能將那些煙花的物資組合成各種威力的炸藥，利用它們摧毀無數的東西，在她看來，那絢爛的一刻跟危險的火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甚至，腦海裏都會開始分析這些煙花所用的成分……
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居然也變得開始期待起這場煙花來。
或許是聽他一直記著這個約定，並反複給這個日子，這個時間節點加上特殊的標記吧。
每年裏，總要有一些日子是特殊的，才顯得有記憶點，沒那麼虛無。
“不會取消。”時淵穆扭過頭，一雙深邃的鳳眸像是綴滿了星辰，璀璨得厲害。
明昭一怔，對上他的視線竟一時回不過神來。
心頭一直隱隱壓著的失落，被他這句話弄得忽然又燃起了一絲期待。
她甚至忘了問，先前她在煙花廣場沒看見他，他當時是去做什麼了。也忘了問他身上的衣服似乎換過，這又是為什麼。
她此刻隻一心想著：啊，真的又能看煙花了？
像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
“我們說好的，一定會實現。”時淵穆微微勾起唇角，一張冰冷俊美的臉龐像是融化了的冰川，折射出極為璀璨絕美的光華。
就在明昭愣神的時候，直升機已經停下了飛行。
飛機盤旋在空中，機艙的門打開，正好對著正前方，那一塊本身要放煙花的地方。
時淵穆的腦袋靠了過來，在她耳畔道：“這個角度看，豈不是更好？”
也是這一刹那……
“嘭！嘭！嘭！咻——”
無數的煙花，忽然衝天而起！
時間，也正好在此時，跳轉到了00：00分。
日期，也跨過了一天，跨過了一年。
各式各樣形態的煙花，將這個夜晚忽然照亮。
“新年快樂。”
眼前璀璨美麗的煙火，是她此前從未發現的美麗。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
跟她的心跳……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