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他裝的,還是真的對罌粟一點信心也沒有。
“那便再讓他幫你玩幾把如何?若是贏了我的錢,便全歸他如何?”吳濡雨提議道。
“小爺我像是差贏你那幾個錢的人嗎?他隻要有本事贏走你的錢,我一文都不要!”寧玥辰斬釘截鐵的道。
罌粟聽了這話,頓時歡喜的道,“太好了,吳少爺咱們開始吧!”
吳濡雨勾唇一笑,道,“好。”
罌粟抓住篩盅,突然出聲提議道,“不如咱們玩點刺激的,這把賭局開始,輸得人沒有資格叫停賭局,除非輸者願意趴在地上學狗叫,怎麼樣?”
吳濡雨略一沉思,“有意思。”不過他並未一口答應,而是審視著罌粟,心中揣摩著她如何敢提出這麼大膽的玩法。
“寧小國公爺怎麼看?”吳濡雨沒有從罌粟的臉上看出什麼,轉而看向寧玥辰。
寧玥辰蹙了眉,生怕這賭注會落在他的身上,急忙撇清道,“這是你們兩個的賭注,關我什麼事兒?”他瞪著罌粟道,“輸了你趴在地上學狗叫,別想小爺替你!”
罌粟一臉受傷,“我是替你賭的,輸了自然是你趴在地上學狗叫了!”
“我不幹!”寧玥辰幹脆的道。
“那我不玩了!”罌粟也直接撂挑子。
吳濡雨此時反倒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他一團和氣的出聲道,“寧小國公爺一向爽快,怎麼會怕了這個賭注?再說,他的運氣的確很不錯,輸贏尚未可知。”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寧小國公爺請來的這人分明就是找虐的,靠運氣碰巧贏個一兩把還是有可能的事,但是與吳濡雨這種有技巧在身的人,純粹是白白送錢。
寧玥辰一臉逞強的道,“怕?小爺長這麼大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誰說我們一定會輸了!哼,賭就賭,本少爺又不是輸不起!”
見寧玥辰上鉤,吳濡雨勾唇笑了笑,心下想著待會如何讓他輸個屁滾尿流,趴在地上學狗叫!
殊不知,自個兒才是那條咬鉤的魚兒。
見寧玥辰一臉不安,罌粟淡定的給他遞了個眼神,示意他隻管安心。
很快賭局便開始了,依舊是比大小,這把比的是誰的點數小,吳濡雨的篩盅下,三顆色子剛好疊在另外三顆之上,總共是三個點。
賭坊的常客都知道,這是吳濡雨平日裏慣常的水平,隨意一搖,便能疊出三個點來。
吳濡雨的慣常本領是搖出兩點,三疊二,而他的絕招則是一柱擎天,這個‘一柱擎天’的本事,除了傳說中長月賭坊的幕後東家能夠信手拈來,他吳濡雨當是第二人。
坊間的好賭的,一個個苦練許久,也都是偶有成功,不得不說這是‘一柱擎天’實在太難,且他們沒有聽音辯篩的本事,就算是搖出一柱擎天,也無法保證最上麵那顆篩子的點數就是自己想要的。
如果運氣不好,比小,搖出一柱擎天,最上麵那顆確是六點,那還不如多練一下二疊三呢!
罌粟也掀開了篩盅,她並未低頭看色子的點數,在掀開篩盅的那一刻,便朝對麵的吳濡雨開口道,“吳少爺,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吳濡雨盯著桌上隻有三疊二,隻有兩點的色子,臉色微微一變,心下不由微驚,眸光深處閃爍著懷疑的光芒。
這真的是運氣好撞出來的兩點嗎?
罌粟朝吳濡雨伸出了手,笑嘻嘻的道,“吳少爺,一萬兩銀子!”
吳濡雨回過神來,朝身邊小廝示意將方才從罌粟手裏拿走,尚未暖熱的銀票給了她一張。
罌粟捏著銀票,喜形於色,遞給了身旁的紅袖讓她收起來,她則眯著鳳眸,笑的十分狡黠,對吳濡雨道,“吳少爺,咱們繼續。”
吳濡雨心底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覺得麵前這個寧玥辰找來的白麵俊秀小生沒有那麼簡單。
罌粟單手握著篩盅,扣在桌麵,輕易就將篩子全都帶了起來,與先前將篩子掉在地上的笨拙簡直天差地別。
吳濡雨看得眉心微蹙,直覺自個被騙了,先前小看了寧玥辰裏帶來這人。
圍觀的眾人亦覺得罌粟的氣場驟然間像是發生了變化,她此刻的狀態與剛進賭場的新手模樣,有些落差。
罌粟握著篩盅在半空中搖晃了幾下,扣在了桌子上,對吳濡雨笑道,“吳少爺,這把,咱們依舊比小如何?”
吳濡雨眉心微微一跳,看著罌粟臉上的笑,隻覺得心內一陣不安,不過想到滿京城賭坊裏除了長月賭坊的東家,再也找不出一個能搖出一點的人來,便稍稍安心了些。
他應聲道,“好。”
而後,捏緊桌上的篩盅,將篩子全都帶進了篩盅裏,在空中搖晃了好大半天,搖晃幅度頗大,過了良久,他手中的篩盅才扣在桌上。
“開吧。”罌粟勾唇淺笑道。
“你不再搖了?”吳濡雨問道。
方才罌粟的篩盅落在桌上,才說定這把仍舊比小。
吳濡雨胸有成竹,所以根本不在意再讓罌粟搖那麼一次,這樣贏了,更顯得他有風度。
“不用。”罌粟勾唇淺笑,“開吧。”
吳濡雨自信一笑,率先揭開了篩盅,露出了疊成柱子的六顆篩子,最上麵赫然是鮮紅的一點。
眾人都興奮的呼喊了一聲,甚至還有人小聲議論道,“根本就不用再看他的點數,吳少爺這把肯定贏定了,除非是長月賭坊的東家搖出一點,才能與吳少爺打個平局。”
其他人亦是符合道,“這把這個無名開不開篩盅都是要輸,幹脆別開了,還不夠費時間的呢。”
罌粟仿若聽不見一般,勾唇微微一笑,掀開了篩盅。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有人還在嗤笑著。
隻是笑聲尚未停下,就被其他人的驚呼聲給打斷了。
“這……怎麼可能!”先是一個驚叫了一聲,緊接著傳來其他人齊齊的抽氣聲。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吳濡雨驚駭的瞪大了眸子,看著桌麵上罌粟的篩子,露出了失態的一麵。